尽管我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可是踏进那到处充斥着浓重血腥味道的院子,看到到处残缺不全的肢体。依然忍不住的恶心战栗。
为了我的安全,齐恒命四个一等一的高手陪同我一起进入这私宅。我们进入大门,并没受到一点阻力,除了一地的尸体残肢,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当我们走到院子中间,才从里面呼啦啦涌出了一群人。于其说他们是人, 不如更准确的说,他们是一群目光呆滞,没有思想,嗜血成性的杀人机器。他们的身上布满干涸的血迹,嘴上更是一片赤红。在他们的眼中,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除了对血的渴望,便是如野兽般的贪婪。
他们几十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张牙舞爪的大口喘息。跟我进来的四个高手,全身紧绷,小心翼翼的将我围在中间。一瞬的僵持,我高呼,“九夜”的声音未落。那群野兽,已是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四人围攻。他们的动作快速而敏捷,配合的灵活而巧妙。来不及细看,只听到一声惨叫。
已是有一位高手,被七八个蛊人活活撕裂。他惊悚的双眼还大大的瞪着,腹中的内脏已经被他们胡乱的拉了出来。见到活人的血肉,他们便如同恶鬼般纷纷抢夺。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不只我惊呆了,连带着另外的三个人高手也惊呆了。他们追随在齐恒身边多年,经过大小战事无数,却也是第一次看到让我如此震撼惊悚的一幕。
虽然此时的我,已是吓得全身动弹不得,可是那尚存一丝的理智,依然支持着我。不停的大声喊着九夜。
我一直再叫,一直在叫,伴随着打斗的声音,伴随着血肉撕裂的闷响,伴随着骨骼折断的声音,还有那刺耳的哀号……
一切来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我手中紧握着信号弹,脊背发寒的环视左右。偌大的院子,除了那些蛊人,眼下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不管我如何喊叫,九夜也没有出现。现在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赌上一把,赌九夜一定会来救我。然后想办法安抚住他,将齐勉和他平安的带回去。要么,立刻放信号弹,让齐恒开始放流星箭。
一但齐恒开始动用火攻,那便是不死不休的一战。他会不顾一切的将所有蛊人杀人,不准再有任何一个蛊人存活在世。
这不准“存活在世”四个字,许是单单针对蛊人,也或者针对这院内的所有人。对齐恒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一次只要动些手脚,便可除去齐勉,坐在大王宝座的机会。
我知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这个人,一向都将所有事都往最坏处想。可是这也不是不无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便是我害了齐勉。没有我的任性妄为,他又怎么会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对于齐勉,也许这一生我都无法生出,如同对毕千那般深挚的男女之情。可是这日日夜夜的相守,相伴。他那般默默的隐忍付出,早已不知不觉,让我对他生出另一种情愫。
虽然不是爱情,却也同样的难以割舍,放下。对于我这样一个临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赌,不敢做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累的九夜癫狂,是我累得齐勉落入险境。那么也便该有我来结束这一切。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将齐勉,九夜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这些想法,在我脑中一过,不过也只是一瞬之事。心中有了计较,也便不再迟疑犹豫。握着信号弹的手,紧紧的握了握,然后慢慢松开。由着那信号弹坠落在地,由着那些蛊人如疯如狂的向我扑来。
我只是紧闭双眼,呢喃低语,“齐勉,愿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