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穿越之江山美人梦 > 第五十七章 金蝉脱壳
  凝滞的气氛,令人压抑的窒息。

  和硕宫所有奴才纷纷伏地,惊恐万分,诺诺的求着大王开恩。玉心那丫头挣脱开照顾她的姑姑,抽泣的从寝殿跑了出来。见我被人押走,小小的身子,有些蹒跚的追赶着我。我怕她摔倒,故意顿了顿步子。她在身后紧紧的抱住我的腿,痛苦失声的喊着,“母妃!”

  一直以来,玉心也只是乖巧的喊我娘娘。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做着所有可以讨好我的事情。她越是如此,我便越加心疼,看着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了得到那一丝淡薄的温暖,做着那些与她年龄不符的事情。心便不由得抽痛,只想给她更多的爱,像是疼爱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着,宠着,怜惜呵护。

  这是玉心第一次喊我母妃,也许德妃自尽的事情,在她弱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她恐惧这样的声势浩大,恐惧齐王的冷峻,恐惧又一次的失去。

  我微笑的转身蹲下身子,宠溺的揉了揉玉心的头顶,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眼泪在这一刻难以控制的滚落。

  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任何人,因为我原本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在齐王回宫后,决定先去王后的凤仪宫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想好了一切,做了决定。他选择听王后的解释,选择隐忍,忍到他真正有能力的时候。再将王后一系连根拔起。

  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是对是错,我都注定会被牺牲。因为只有牺牲我,才能结束这场戏。如此大的阵仗,总需要有人来背黑锅,有人需要受到惩罚。

  这惩罚不能给王后,不能给如妃和王子。那么也便唯有我了。

  委屈吗?

  我淡淡的一笑而过,不去看齐王此时是怎样的神情,不去看王后此时是怎样的神情,也不去看洛云裳和齐恒,只是坚定的走着自己该走的路。

  默默的被八名太监押解着,走到昏暗幽深的甬道。两旁高高的宫墙,将我牢牢的困在这阴冷的深宫樊笼。

  前面摇摆不定的宫灯,忽明忽暗,四周静寂的,只有脚步移动发出的沙沙声。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越走越加偏僻,越加阴森。

  远远的便看到一处破旧的宫殿,死气沉沉的屹立在黑暗当中,如同一处通往阴间的鬼门关。穿过两旁长满杂草的石子路,到了褪色的宫殿大门之前。

  一个小太监加紧几步,上前在门上重重的敲了三下。厚重的朱漆大门,徐徐开启,发出细长的沉闷声响。

  我透过门缝,望了望里面,一片昏暗,只有远处一点微微的亮光,看上去如同鬼火。我心中一紧,徐徐走了进去,还未等适应那里的光线。

  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我,将我用力一拉,环在了他温暖的怀里。

  “凝香,还好,你没事!”

  冷逐月?我心中狂喜,忙挣扎的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吴伦已经不耐烦的冷声道:“快点让她去换衣服,离开王宫再说。”

  冷逐月这才放开我,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将我领到一间破旧的耳房。让我进去换一身太监的衣服。

  我见他脸上神色有喜有忧,隐隐的已是觉得不安。可是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久留的地方,也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儿。

  只要暂时忍着,进屋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将帽子压得低低的,随着吴伦,冷逐月,混在几个太监中。出了冷宫,走了一阵,吴伦,冷逐月,带着我和那些太监分道而行。转来转去,竟是到了一个院子,里面早早的备了一辆马车。坐在马车上等我们的不是别人,却是齐王身边的小尹公公。

  我们三人上了马车,一路无语,到了王宫宫门口。守门的兵士,验过了小尹公公的腰牌,又挑来了车帘,随便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准了我们离开。

  马车颠颠的出了王宫,又行了一阵,确定了我们三人已经平安。我已无法再忍,看着冷逐月不安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冷逐月脸色不禁变得凝重,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观察着我的脸色,担心的说道:“毕千受伤了。”

  “嗡!”的一声巨响,只觉得头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越是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可是偏偏越是恐惧不安。

  若是一般的轻伤,冷逐月不会是这样的神情。齐王也不会用这样一招金蝉脱壳之计,放我离开王宫。

  他是要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吗?

  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我,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忍受那漫无边际的孤寂凄凉了吗?

  “凝香,你要挺住,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何必骗她?”吴伦阴沉着脸,冷声道:“齐王返京途中遇到了大批杀手,为了救齐王脱险,毕千穿着齐王的衣服,将所有杀手引了开。现在身受重伤,生死难料。”

  “吴伦!”冷逐月不满的喝斥。

  吴伦抿紧嘴巴,气闷的不再做声,侧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冷逐月担忧的紧紧握着我的手,想要给我坚持下去的力量。可是此时的我,只觉得全身冰冷,那刺骨的寒意,已是让我如同铅铸沉重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苦苦的挨着,总算到了侯爷府。我随着吴伦,冷逐月,跌跌撞撞,直奔内宅,到了毕千的房间。

  房外早已守着七八个人,愁云惨淡,忧心忡忡。我无心去看,这些毕千手下的亲信,此时看到我是怎样的惊诧错愕。只是不顾一切径直冲进了房间。

  屋内灯光明亮,亮如白昼。四五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聚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小声议论着什么。床前放着一盆殷红的血水,浓烈的血腥之气,充斥整个房间。

  独自在床前忙碌的司徒腾空,听到声响,侧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我的一霎那,不禁惊诧万分,只是一瞬已了然,向我点了点头,继续为毕千施针。

  我艰难的移动着步子,一步一步,沉重无比。不知浑浑噩噩怎样走到了床前。泪眼朦胧,望着躺在床上气如玄丝,似乎随时都会离去的毕千。已是哭,都无法哭出一点声音。

  只有跪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自己整个世界,也随着他的虚弱变得裂痕斑斑。随时都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崩塌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