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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不知道奶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回转的路上,他还想威胁一下这老太太,比如说他准备休学啥的,却见老太太一咬牙,很是干脆的说道:
“东子啊,奶奶呢,不是个糊涂虫,可是有些事情我要是不见个最后的结果,我不甘心,咱这样,今天我们刚好有个聚会,还是盛会,一年一次的那种,你跟奶去看看,我觉得以你的能耐,应该能看出点啥来,你觉得咋样?”
沈东自然求之不得,他忙问道:“可是奶啊,我一个新面孔能混进去吗?你们可是秘密的组织呢。”
向老太认真想了一下,而后道:“应该没问题,咱这样,如果今天他们不让你进去,那奶奶就退教,我保证!”
沈东就是一乐,而后忙严肃的道:“奶奶,记住,这可能是我对你重新恢复绝对信任的开始,也可能是结束!”
向老太就是一笑,而后嗔道:“傻孩子,奶再老糊涂了,也不会不分轻重的,所以呀,你就放心吧,不过呢,如果你最后也认为这个教还有门道的话,那你可就不能跟奶闹了,行吗?”
沈东忙保证,心里却说:有门道?扯淡!
但很快,沈东就直想咧嘴,因为,这个狗屁法祖教还真的有些门道,当然了,这些门道肯定是歪门邪道,不过对奶奶这样的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在她们眼里,那恐怕根本就是法祖教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
“东子,别看这个院子比咱家的小多了,但这是在镇里,没有二十万下不来,这就是向文诚的家,向文诚就是我的那个远方堂侄子,你爸五六年前还打过他,但他不计前嫌,后来还成了我的引路人,还有,他以前就住咱村里,那就是个败家子,可自打信教后,这孩子是真出息了,两年前还晋升为法祖教的法师了,去年还搬到镇里来了呢,好像就要说上一个小媳妇了呢。”
向老太指着镇东的一处崭新气派的小院,很是认真的说道。
沈东不言语,心里则在冷笑:一个有名的忤逆畜生,竟然也成骨干了,这个法祖教还真是藏污纳垢啊,而且竟然还公然敛财了!
至于这些事为啥就看不到奶奶这些信徒的眼里,沈东倒也不奇怪,他知道,邪教洗脑的本事高着呢,死的说活太简单。
在奶奶的指引下,沈东开着面包车又在镇上转悠了好一阵子,奶奶终于敞开心怀后,他倒是知道了几个有名气的高级信徒,也终于了解到这个法祖教还真是务实。
法祖教大概是五六年前出现的,至今为止只在云中市发展,说是在夯实基础,信徒规模大概一千多人,而发展信徒时的首要考虑其实是经济条件,比如他家,在他爸没得病的时候条件还是不错的,于是奶奶才成为发展的对象,当然了,同时肯定是有某种诉求的才行,比如他奶奶当时就愁苦于老闺女一直不生养。
不过他都有些转晕了,奶奶却依然还是在指路,沈东就奇怪的道:“奶奶,具体地点您不会根本就不知道吧?”
向老太理所当然的道:“当然还不知道啊,你得明白,今天是年度的盛会,大法师肯定会驾临,法师几乎都会赶来,这个动静可是不小,而我们法祖教又一向低调,当然不能提前就暴露盛会的地点啊。”
而后,向老太又摇了摇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手机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在带你瞎转,我们一直短信联系着呢,向文诚一直在给我发地址,也就是我带你转悠的这些地方,我觉得可能就是这些地方中的一个,因为今天的盛会就在咱东岭镇举行,并且九点整就会开始,现在都八点四十多了,不可能出镇里也就是了,对了,我也跟他说了要带你去的事,他说正在跟大法师请示。”
沈东顿时就吃惊不已,让他吃惊的当然不是法祖教的谨慎和故弄玄虚,而是奶奶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人联系上了,而且这个会使用短信联系也不简单,要知道,奶奶用的是那种很便宜的老年机,屏幕和键盘都不大点儿,对奶奶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考验。
“定了!就在老谢头儿家,你也可以参加!”
终于,向老太接到了最后的指令。
沈东一边调头,一边诧异的问道:“老谢头儿是你刚才介绍过的那个退休老校长吗?”
也难怪他诧异,根据奶奶此前的说法,法祖教的所谓年度盛会其实也是法师的晋升仪式,刚才奶奶带他转悠的那几个地点的主人几乎都是贡献够大、资历够高的,也都是今年最有希望晋级的,最后选定谁家作为盛会举行的地点,就意味着谁将是此次晋升的幸运儿。
但这个老谢头儿就是个例外,因为这老头儿根本就不是个坚定的信徒,过去数年里数次闹过退教,但每次都会感受到法祖神的荣光,就又勉强留了下来而已,但信仰的虔诚程度根本就不够,就不可能在短期内得到晋升的机会。
向老太自然知道孙子为啥会诧异,就笑道:“没错,就是那个人,也因此啊,今年的盛会就只是给高级信徒和法师们的交流会,这次肯定是没有人会晋级了。”
沈东又问道:“奶啊,刚才你说这个谢校长是从宁城回来的,那他究竟在哪个学校当过校长啊?还有他到底是啥学历啊?”
向老太就感概万分的道:“老谢头儿是过去的那种正经大学毕业,父母早就不在了,而且他的家庭成分不好,时老谢头儿还让人给打残了,就是命根子坏了,也就一直没娶媳妇。
但这个人身残志不残,后来平反后还牵头在你们宁城办起来了聋哑学校,你妈都知道这个人,以前就跟我说过,那年春天向文诚发展我的时候,老谢头儿还跟我交流过几次,我也就开始正式信教了,而像我这种情况的还有不少呢,还有不少人都是被老谢头儿感染后,才终于信法祖神的。”
沈东就是一愣,而后忙追问道:“可是这个老谢头儿不是信仰不坚定吗?那咋还能让你们相信他?”
向老太就道:“因为他是个有良知的老牌儿大学生啊,还是个教育工作者,所以他才会经常的反省自己,也总是反悔,但每次反悔后吧,他又总能感受到法祖神的力量,于是就又信教,就这么的,他对法祖神的理解才越来越深刻,不过这种反复无常虽然不会引起法祖神的反感,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于是老谢头儿至今还只是个很一般的高级信徒而已,按照规定,五年内是不可能有机会晋升法师的。”
沈东就暗暗冷笑,不对劲儿,这个老谢头儿肯定不对劲儿,甚或,没准儿根本就是法祖教的托儿!
要知道,一个德高望重的退休老校长,这个老校长受过高等教育,他还命运多舛,这样的几个条件集合到一起,那种感召的力量似乎也太明显了吧?
这么的琢磨着,沈东又跟奶奶交代道:“奶,我就告诉你好了,这个法祖教肯定不正常,你退教是必需的,但不要表现得太明显,我的意思是最好咱娘俩儿唱反调儿,最后让那些人认为你是迫于我的压力之下才不得不退教的,记住了吗?”
向老太就认真的问道:“东子啊,你还没见到我们的人呢,你咋就提前得出这个结论了啊?”
沈东认真的道:“奶奶啊,我也不怕打击您,这个法祖教也就能糊弄糊弄心智糊涂的人而已,当然了,肯定还有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本身就愿意信。”
向老太就是一愣,又听孙子说道:“但这些话您没必要跟别人说,因为有些痴迷进去的人是很恐怖的,得罪他们太不明智,当然了,如果您觉得让人给骗了心里憋屈,那就交给我好了,几个丧尽天良的土鳖而已,悄无声息的我就能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向老太急忙摇头道:“不会,奶肯定不会憋屈,脚上的水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奶不会怪别人,退教,我退,今天就退。”
这老太太是真急了,她也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孙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更不是个好惹的,那天他跟自己分析了全家人的反应,唯独没说他自己,结果自己就给忽略了,现在猛然间想起来,老太太就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只能退教,哪怕这个教真有门道,也必需得退,不然的话,也不知道孙子会不会暗地里搞风搞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