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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继续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和我爸都是男同志,对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啥的太容易感同身受了。”
一听儿子说到男人这个词,李素素就有些好笑,嗔道:“孩子,你还是个男孩子!”
沈东故作不满的抗议道:“妈,我已经。。。”
他这是想说自己已经交过女朋友了,可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一阵灰暗,他忙转而道:“我已经二十一了,经过你和我爸的诸多摧残,我对人生的理解已经很是深刻了。”
李素素不满的敲着桌子,提醒道:“措辞,注意你的措辞!啥子嘛,谁摧残过你?”
沈东认真的说道:“妈,我跟你说一个事,就是我爸上次换肾的事,说实话,我对你们真的很是不满,你知道吗,全世界所有做子女的,恐怕没有几个有那种报答自己父母的机会,但我就有,结果却被你们硬生生给剥夺了。”
李素素忙道:“儿子,那个事不是早就跟你说开了吗?我和你爸爸早就有决定,如果最后关头还找不到合适的,就一定用你的吗?”
沈东苦笑着说道:“妈,我现在当然能够理解你们做父母的是不想给我的未来造成任何的不确定性,但你知不知道,就是这个事,让我对我的身世产生过怀疑?我怀疑过我是你们从外面抱回来的!”
李素素失声道:“啥子?”
沈东抽了抽鼻子,道:“我也知道我这个想法太无厘头,因为从外表看,我好像只能是你们的骨肉,可是你们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依然坚持等,我就真的怀疑了:不是说直系亲属的最合适吗?而且我的配型结果很理想啊,可这两个人咋就不同意用我的呢?是怕我的身世曝光吧?于是还随便的拿个配型结果忽悠我?”
“这,这,这。。。”
李素素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沈东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于是呢,我就上心了,一有空就在三院里转悠,先是巴结我爸的主治医生老孙,那老小子挺黑,但也没黑透,知道我拿来给他表示的钱是我赚的辛苦钱后见到我就绕道走,从他那里我是啥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发现。
我就只好牺牲色相了,跟那些看似普通但实际神通广大的小护士套近乎,她们基本都很朴实,我们也就是一起吹吹牛,偶尔的到路边摊吃东西还不一定是我买单,最后,当我爸爸进手术室前,我甚至拿到了全套的检查报告的复印件,真是全套的,包括你的、我爸的,甚至我大姑和老姑的,厚厚的一大叠呢。”
李素素听的目瞪口呆,最后一个激灵,而后就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怪不得你大姑和老姑说啥你是个没心没肺、丧良心的败家子!过来,你给我过来,老娘今天非把你的耳朵揪下来不可!”
沈东忙郑重的说道:“老妈,这个帐你老人家以后跟我算吧,咱还是说眼前的事吧,我今天之所以旧事重提,原因很简单也很直接,就是想告诉你,男人有的时候也容易钻牛角尖,而且一旦钻进去,后果恐怕还很恐怖!”
李素素就是一愣,又听儿子说道:“我爸的身体恢复以及器官融合情况很是理想,医生还说长期存活的概率很高,但肾脏毕竟是人体的发动机啊。。。”
李素素忙打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儿子啊,你爸爸恢复的真的很好,我,我甚至感觉不出他比以前有任何的不同。”
沈东摇头道:“但对于某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人来说,残缺恐怕根本就是男人不再男人的标志,而这点,对我爸这个当事人来说恐怕简直就如鲠在喉,哪怕在你们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你满意,哪怕他不怀疑你的反应,也会无济于事!”
儿子说的直白,李素素的脸就有些发烧,她吃吃的道:“那,那,那咋办啊?我,我其实不是个在乎那个事的人,并且他,他也不保守。。。”
沈东笑呵呵的摆了摆手,道:“老妈,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这个心态好像就不对,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我爸当成病人!
当然了,这不是说你就不应该监督他吃药以及营养品,但在日常生活上,比如你们学校有聚会的时候,如果需要我爸参加,那你就不要有任何担心,就要求他参加,尤其喝酒的时候,你该拦就拦,就跟你的同事说我家老沈刚换完肾,还在恢复和磨合期之类就行。”
李素素皱着眉头道:“为啥?我的意思是说,那不就等于直接跟人承认你爸的身体不行了吗?”
沈东摇头道:“但这个行不行不是别人咋看的,甚至都不是你以为的,而是我爸他自己的感受问题,而他自己的感受就真的很复杂了,我的意思是说他可能开始钻牛角尖并全方面的瞎感受了,比如:
李老师是怕我丢她的人,所以在公开场合的时候对我才不像以前那么严厉了?还有,我干屁点重活儿老沈头都要直咧嘴,我真是个玻璃人了不成?而我妈都不怎么骂我了,是怕我心理上也脆弱到极点了吧?”
李素素听的一愣一楞的,经儿子这么一说,她也意识到全家人的态度是有些过于谨慎了,但这个谨慎太有必要了吧?她痛苦的道:“可是儿子,你爸爸确实需要重点保护啊!”
沈东就是一笑,道:“妈,我知道你担心的是啥,但这个其实是好解决的,我有把握,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担心我爸的心病,也就是我刚才跟你分析的这些,对这个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医学上早就证实了,病人的积极的心态对绝症的治疗都有莫大的帮助呢。”
李素素抽了抽鼻子,一脸的坚定,她是真的顿悟了,老公的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有问题不应该一味回避,正视才对呢,那么,哪怕他明天就死,自己也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这么的发着狠,她又猛然想起儿子似乎说过啥好解决,她的心就是猛跳,因为她知道儿子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那么。。。李素素突然挺直身体,死死的盯着儿子。
沈东笑呵呵的道:“看来,我老妈是有所觉悟了,这就好,因为说到底,对我爸最有影响力肯定非你莫属,不过另外一件事呢,我这个曾经错过了一次该死的机会的儿子就当仁不让了。”
李素素咬了咬嘴唇,不言语,那颗苦闷了两年多的心,则跳得更快、更有力了。
沈东慢条斯理的摘下左手大拇指上的栗子宝鼎,递给老妈,道:“我最近有了个咬手指的习惯,这个像栗子壳的小东西是我拿来对付我自己的。”
李素素接过那个确实像个栗子壳的小东西看了看,而后还给儿子,茫然的看着他。
沈东笑眯眯的重新戴上,继续道:“这是受了一个人的启发,这个人是个道士,道号就是栗子,而栗子道长是个奇人,好像根本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咱这个家的奇人。”
李素素继续不言语,但就连眼睛都开始冒光了,儿子说的还含糊,也有点神叨,但她反而越发的充满了期待。
沈东就不再铺垫了,拿过放在书桌上的斜肩包,从里面拿出那个小药瓶,递给妈妈,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栗子道长送给我的,栗子道长说那是补充气血、强化肉身的气血丸。”
李素素紧紧的抓着小药瓶,追问道:“这个栗子道长你是咋碰到的?”
这个问题沈东自然早就琢磨过了,栗子宝鼎不好跟任何人暴露,但“栗子道长”就没问题了,他说道:
“那是去年圣诞节期间的事,我刚送完一个喝多了的客户后回民族广场取自行车,在万荣酒店后身的一个小巷里遇到了栗子道长,当时他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那天天太冷,得有零下二十多度,我看他岁数挺大的,跟我爷差不多的样子,就心软了,就给他在一家小旅馆开了个房间,后来就没再见面,直到初一的时候这老道又找到了我,还给了我这些东西。”
李素素追问道:“是你干代驾的时候遇到的?好好好,天意啊,这回我看他沈文远还有啥好说的!哼哼,我儿子不过是偷开他的车赚点私房钱而已,看把他给气的,吊起来就是一顿毒打呀!”
沈文远自然是他老爸,沈东忙道:“哎呀老妈,这个时候你老人家就别装好人了,哼哼,话说当时你不也掐着小蛮腰咬牙切齿的跟沈师傅说啥: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龟儿子?”
李素素噗哧一笑,道:“儿子啊,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十五啊,那年你都十五周岁了,初中都毕业了呢。”
她的儿子真是胆大包天,才十五岁的瓜娃子,竟然一连十天每天晚上都偷开他爸的出租车拉他自己的私活,事后,差点没把她们两口子吓死,也差点气死。
但好像冥冥中真有注定,对汽车从小就兴趣盎然的儿子高中毕业后顺利拿到驾照,上大学后就干起了兼职代驾,给家里减轻了很大一部分负担不说,竟然因此而遇到了一个什么栗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