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社长家后,牛车统一停在了外面临时搭建的草棚里。
陆辰儿想起那盒易容霜,既然她脸上的霜膏能洗掉,放下心来,她便想用那盒易容霜做做试验,只是进了车厢怎么也找不到了,她记得上次用完后就随手扔在车厢的角落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你在做什么?”瞧着陆辰儿许久不曾从车厢里出来,廖怀音不由掀开车帘,只瞧着车厢让陆辰儿给翻得乱七八糟,到处是东西,一片狼藉。
陆辰儿继续搜查车厢的每个角落,没有回头,“怀音,上次那盒易容霜,你记得放在哪里了,后来有没有拿?”
“你不是随手扔到角落里吗?我之后没有碰过。”
陆辰儿听了,不由嘀咕了一句,“那就奇怪了,怎么会不见了,我也记得我明明就扔这个角落,后来没有收拾过。”
“不见了更好,别费心再寻找了,你还嫌那盒东西害你不够惨?”
廖怀音不以为意,进了车厢,把翻乱的东西都裹起来,堆到里侧的角落,两人都不是会收拾的人,更别提分类搁置,于是都直接把铺开和倒腾出来的东西扔作一团的。
突然,只见廖怀音敲了敲手边的小木盒,望向陆辰儿问道:“这盒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重?”
陆辰儿回过头来,一瞧,“我也不记得了,打开看看吧。”
得了这话,廖怀音直接动手打开,木盒子没有锁,只是一个扣子扣上的,打开第一层,不由惊讶道:“怎么有这么多铜钱呀,应该有上千枚吧。”紧接着又打开第二层。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一层全是碎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份量?”
陆辰儿近前来,看了一下,笑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云锦那丫头给我准备的,她说乡下估计用不上大钱,更用不上银票,上面一层是一千五百文铜钱,下面一屉是二十两银子的碎钱。都是二钱一枚,全是临出去门前,她让人出去兑换的。我这有一盒,李皓白那有一盒,这一路上都没怎么用钱,搁在这车厢里让我给忘记了,我正要找它呢。你却帮我倒腾出来了。”
“那丫头想得十分的周全,连这个都能替你准备好。”廖怀音不由赞了一句。
“那是当然,这回我出来,那丫头就一直不放心要跟着来,只是最后还是把她搁下了。” 陆辰儿十分的得意,说完。看了眼前让她折腾得惨不忍睹的车厢,所有东西乱糟糟的,不由又叹道:“她若能来就好了。我不用这么费劲找东西,有她整理,这车厢里更不会这么乱。”
陆辰儿从廖怀音手中接过那个木盒子,把拉出来小屉子合上,又扣上扣子。再看看这凌乱的车厢,望了廖怀音一眼。笑道:“这车厢怎么办?真就这么裹着堆到里边?”
伸手指了指,方才廖怀音堆叠到里间的那一堆,似杂物一般。
廖怀音听了这话蓦地脸一红,张了张嘴,“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我们俩谁都没做过这事,谁都不会整理。”
“我也不知道。”陆辰儿摇了一下脑袋。
“这就是了。”廖怀音说完,突然眼睛一亮,“要不我们找老太太帮忙。”
陆辰儿不敢置信,犹豫了一下,“这回出来,可说好是自己动手的,这样好吗?”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我瞧着老太太干活绝对一把好手,”说完,廖怀音指着陆辰儿手里的木盒子,不由又道:“大不了多给点钱给老太太,老太太一定乐意。”
陆辰儿却觉得不好意思,原本因着霜膏的事,她挺感谢老太太的,所以来车厢里找这个钱盒,预备把这个钱盒送给老太太。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廖怀音大气地拍了一下陆辰儿肩膀,“我们俩不会,你夫君不会,我夫君也不会,他的车厢比我们车厢好不了多少,上回他还想让我帮忙收拾呢,你还能找出谁来,能帮我们收拾这些东西。”
一听这话,程常棣的名字便从陆辰儿脑海中蹦了出来。
他家家道中落,自小他便习惯照顾自己,甚至照顾母亲弟妹。
他的确会收拾,无论书房还是他们住的地方,因他不喜欢小厮丫头婆子进去,一切都是他自己收拾整齐干净,她不仅不会收拾,还偏偏每回都能弄得一团糟,于是他跟在后面收拾时,还常笑话她:若没了他,她怎么过日子。
陆辰儿记得,她当时还回了一句:她身边有菁儿和云锦,她才不用担心。
程常棣听后,脸色都会有瞬间变黯,尔后就不再说什么,再然后便是一笑置之。
好似,每回,她都只看到了他的笑……
“你在想什么,怎么发起了呆?”
廖怀音伸手在陆辰儿眼前晃了几下,陆辰儿才恍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走神了。”
看了眼眼前的凌乱一片,不由道:“我们还是自己收拾吧,在家里我也偶尔看着小丫头做过,依样画瓢应该可以的。”
“你真能行?真愿意做,我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
廖怀音深表怀疑,撇了撇嘴,陆辰儿刚才还没反对,怎么发了会子呆,就要自己动手收拾了,不过,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陆辰儿要自己动手,她当然不会反对。
“我决定了,去请老祖母来,不过不是请她来帮我们收拾,而是请她过来教我们怎么收拾,我想学。”
陆辰儿说完看向廖怀音,廖怀音不敢苟同,“你有兴趣学,就随你兴趣,反正我是没兴趣,大不了这半年凌乱些,过了这半年,回去后家里有丫头婆子,才轮不上我做这活。”
听了这话,陆辰儿不理会她,抱着钱盒子出了车厢。
廖怀音跟着出了车厢,不禁问道:“你去请老太太过来指教,你抱着木盒子干什么?”
“李皓白那还一个木盒子钱,这个木盒放在我这里也是多余,我索性送给老祖母。”
陆辰儿回了一句,也不等廖怀音,穿过大坪,往屋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