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说这话,是要把我置于何地?”雁姬颤抖着出声询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二十年心侍奉,结果却抵不过这个初见面月格格,痛,难以言说痛。
“雁姬,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见雁姬质问自己,老夫人顿时拉下脸来,训斥道“月格格身份尊贵,难不成你还想着让她给你做小不成?”
“可是我没想到,您会如此绝情,连一分犹豫都没有就把刚才话说出口!”雁姬反驳,豆大眼珠不受控制往外涌“额娘,月格格身份尊贵,但我呢?我这二十年来心侍奉您,并且为努达海养儿育女,如今为了让月格格进府,您就要一脚把我踢开吗?”
“我没否认你这些年功劳,但是月格格身份太尊贵,你比不上她,只能你给她做小。”老夫人拉长脸训斥雁姬,雁姬话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同意!”听到老夫人这般说,雁姬绝望之下心里也发狠,脸上涌显出一抹坚决之色,雁姬咬牙道“额娘,今日若是您执意要废掉我威武将军府嫡母之位,那我就一头撞死这里!反正生无可恋,您和努达海伤透我心,与其给月格格做小,我还不如一头撞死这里一了百了!”
“大胆!”听到雁姬这般说,老夫人脸色阴沉吓人“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泼胡闹!而且还敢出言威胁于我,难道将军府离了你就不能维持下去了吗?!”
老夫人话音刚落,月也立马泪眼模糊搭腔“雁姬姐姐,我并没有要逼你意思,我只是想和努达海一起,只要能和努达海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乎,你不必这样威胁老夫人,你放心,我什么都不要。”
月话音落,永琪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插话道“月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是什么身份,这位雁姬是什么身份?她怎么着也比不上你,你不必委屈求全,今日有我这里,还有我额娘以及娴妃娘娘和敬姐姐,我们一定会为你撑腰,你不必害怕。”
永琪这话一说完,和敬脸顿时黑了,她想也不想出口道“永琪,今日我和哲亲王福晋只是来陪娴妃娘娘聊天,月事情,我不会插手。”
看到雁姬哭泣悲切脸,和敬对月厌恶又加深了一层,她也是正室,和雁姬一样都是当家主母,身为正室,对小三自然是极其厌恶。她没去阻扰月进将军府就已经很给月面子,想要她去帮月上位,想都别想!
月一点都不给永琪面子,永琪尴尬摸摸鼻子,开口道“和敬姐姐,月姐姐怎么着也是咱们皇家人,而且她又是我额娘名下格格,你应该与她同仇敌忾才对。”
一听永琪这话,和敬顿时横眉冷对“永琪,我是固伦公主,月只是一个王府格格,我和她有着本质差别。而且你别忘了,我已是成亲人了,我身为当家主母,我应该和雁姬同仇敌忾才对。”
瞧见和敬脸色难看,愉妃忙开口训斥永琪道“永琪,你乱插什么嘴,有娴妃和和敬公主,哪有你开口份?!”
永琪还要再开口辩解,愉妃顿时也拉下脸来,永琪现还年幼,对愉妃话还是很听从,见愉妃如此,他默默退到一边,不再吭声。
永琪不再吭声,但和敬脸色并没有好转,相反她心里又涌上一层怒火,她由雁姬联想到了自身,等她年老色衰时候,说不定也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如花似玉格格来抢夺她正室之位,想到这一点,和敬暗自琢磨着等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敲打一番色布腾巴勒珠尔。
和敬心里暗自嘀咕,她身为固伦公主,这世上没有比她身份还高公主格格,敢以身份压人,我压不死你!
想到此,和敬转而对着娴妃道“娴妃娘娘,雁姬辛勤持家二十余年,上侍奉婆婆,下养育儿女,她没有任何做错地方,她这个主母身份不能被夺。月虽然是格格,但咱们皇家也不能拿身份压人,我看这样吧,不如就让月当侧室吧,反正努达海中意她,不管是正室还是侧室,对她来说并无不同。”
娴妃对和敬这话深有同感,女人一直都是男人附庸,男人宠爱比什么身份地位重要多了,当年高氏只不过是包衣,但因为有乾隆宠爱,她由低贱侍妾格一路升为皇贵妃,不仅压她抬不起头,甚至也压孝贤皇后不能翻身。
努达海喜欢月,只要月能讨得他欢心,那月想要什么努达海就给她什么。
想到此,娴妃开口道“老夫人,雁姬这个主母还是很合格,如今她又以死相逼,本宫看,此事不如这样吧,雁姬是努达海正妻,那月就以平妻身份进将军府,雁姬还是主母,月身份比她错不了多少,你看本宫这建议如何?”
没想到和敬公主会横插一脚,老夫人犹豫“这……这是不是有些对不住月格格身份?”老夫人边说边瞧愉妃,毕竟月是她名下格格。
娴妃见状又看向愉妃,道“愉妃妹妹,你怎么看?”
“娴妃姐姐,一切以你意思为主,本宫并无其他看法。”愉妃也瞧出来了,月就是一个烂泥糊不上墙,竟然说出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这样混账话,殊不知男人宠爱就似天边浮云,飘渺不定,随时都能消散,唯有身份才是女人可靠保证。
她不想为月费什么心思,月虽然挂她名下,但她已经决定了,只要月嫁出去,那和她就没多大关系了,这样女儿,不要也罢。
娴妃闻言轻笑,然后突然转身对着苏玖开口道“玖儿,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没想到会被娴妃点名,苏玖怔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我赞同娘娘您话,就让月以平妻身份入将军府吧。”这是好解决之道。
娴妃点头,尔后对着月开口道“月,你觉得本宫提议如何?”
“月谢谢娘娘为月谋划,月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和努达海一起,那月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顾。”
“雁姬,你呢?”娴妃对这月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雁姬。
雁姬此时还沉浸悲痛之中,对于这个结果,她抗拒不了,这已经是好结果了,她并不是生无所恋,她还有一子一女,她不忍心抛下自己儿女。雁姬落泪,点头道“奴婢对娘娘话并无异议。”
娴妃点头,后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你觉得呢?”
“一切以娘娘意思为主。”事已至此,场人都同意娴妃娘娘提议了,她自然也只能附和。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此事就这样吧。”娴妃环顾场人,后总结道“月以平妻身份嫁与努达海,至于具体婚期,本宫与皇上再商量。”
于是此事就这样暂定了。
苏玖和和敬出了钟粹宫,和敬送苏玖出宫,一路上和敬都吐槽月,顺带吐槽几句不靠谱永琪“玖儿,那个月真是越看越不爽,我真想再给她几脚!”和敬边说边磨拳霍霍,看到痛苦雁姬,她实是想拔脚相助一下。
苏玖见状笑着安抚和敬道“你不必如此激动,月那样人,是得不到幸福。”为了爱情不顾亲情,一心扑努达海身上不为父母守孝,甚至连她唯一亲人克善都给忽略了,这样人,怎么可能得到幸福呢。
“哼,那个月一看就是啥都不懂笨蛋,后院里那些勾心斗角她肯定一点都不会,不行,我要把雁姬传进宫来,我让传授她几招,让她好好整一下月。”
苏玖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好像很擅长宫斗宅斗一样。”和敬从小性子单纯,和敬宅斗水平,说不定还不如她呢。
“我是不会,可是我身边嬷嬷会呀,那是皇额娘专门为我配,我闲来无事时候让她们给我讲一些宅斗趣闻,也挺有意思。”和敬说着拉拉苏玖手臂,兴味盎然提议道“哪天你去我家坐坐,让我身边嬷嬷也给你讲一下,这些你应该多学学。”
说道这个,和敬突然想起来哲亲王后院还住着两个女人,和敬忙开口道“玖儿,永琮待你怎么样?还有你府里那两个女人怎么样?”
“你放心,爷待我很好,那两个女人也很安分。”苏玖浅笑。
“待你好就行,要是永琮待你不好,你告诉我,一定会教训他。”和敬说着挥了挥拳头。
苏玖含笑点头“好。”
等回了府里,离中午还有一些时间,觉得有些倦,苏玖倚卧榻上,打算歇一会儿,就她似醒非醒间,永琮回府了。
苏玖下榻去迎永琮,招呼丫鬟们上茶,待重坐上了卧榻,苏玖开口道“爷,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还没有到午时,她还没有去厨房做药膳呢。
“户部没有多少事情,就回来早一些。”永琮倚卧榻上,手里端着一碗茶,边喝边开口道。
“爷,你心情很好呀,发生什么事了?”瞧见永琮脸色不错,苏玖好奇追问。说着她绕过炕桌坐到了永琮身边,侧头注视着他。
“免费看了一场闹剧,心情当然好了。”
“什么闹剧?”苏玖追问,能让永琮这个万年冰块脸觉得不错,一定是不一般闹剧。
永琮闻言先是看了苏玖一眼,把茶碗放了炕桌上,然后揽过苏玖肩膀,把她抱了怀里。怀里抱着苏玖身子,永琮这才开口道“今日努达海朝堂之上大闹,圣上大怒,给他了一顿板子,这事不知道传到月耳朵里了,她竟然闯到了朝堂之上,又哭又闹上演了一场悲情大戏。”
昨日努达海和雁姬吵过之后便去找了老夫人,让老夫人今日进宫和娴妃商量他与月婚事,当时他还留下话,今日要进宫亲自和乾隆说此事。
心里惦记着月,努达海今日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面和乾隆说了此事。
朝堂之上,商量都是国家大事,百官站出来一个个向乾隆禀告各种政务,气氛严肃,这个时候努达海突然跳出来说起了他和乾隆婚事。
乾隆和文武百官都楞了。
乾隆毕竟是见过大风浪人,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听了努达海禀告。
努达海先是叩谢乾隆赐婚,然后他向乾隆和文武百官表明了他对月爱慕,他把胸脯拍啪啪响,他保证日后一定会好好善待月。
努达海这话听乾隆连连点头,忠臣遗孤有了好归宿,这下子天下人都不会说什么了。
然后努达海向乾隆说了雁姬可恶,说雁姬阻扰月进府,说雁姬这是违抗圣命,今日他要大义灭亲,请求乾隆处罚雁姬。
他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有大臣站出来指责努达海。有了人忘了旧人这也没啥,这是男人通病,场都是男人,他们对此并无太大反应,但是努达海说要责罚发妻,一副正义凛然义正言辞摸样,他这副嘴脸实是太无耻太丑陋,一些耿直老大臣看不下去了,这弘昼是直接大骂努达海是当朝陈世美,该打。
面对着弘昼指责,努达海据理力争,他说雁姬犯了七出之中妒罪,他没有休了雁姬就是很念着夫妻情分了。
弘昼闻言,直接一脚上去把努达海踢四脚朝天,努达海见状立马嚷嚷了起来,说弘昼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身份竟然皇上面前殴打朝廷重臣,他请求皇上责罚弘昼。
自从平了动乱救了忠臣遗孤,努达海飘飘然了起来,认为自己有功于大清,他认为乾隆很重视他,很看重他,不然话,乾隆不会把月赐给他。
认为自己是乾隆爱将,努达海飘了起来,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他本来就看弘昼不顺,认为弘昼整日不务正业就知道京城里游手好闲办丧事勒索百官孝敬,如今弘昼又当着文武百官面殴打他,他恼了,他怒了,他开始向乾隆数落弘昼种种荒诞行为。努达海慷慨陈词,把弘昼恶行数落了个遍,末了又加上一条当朝殴打朝廷重臣,实是罪无可恕,他请求乾隆处罚弘昼。
努达海话音落,弘昼被气笑了,就连永琮也被努达海言语给逗勾起了嘴角。
弘昼气直接又给了努达海一脚,努达海虽然看不惯弘昼,但他还是没有胆子敢对弘昼动手,他只能大声嚷嚷,说和亲王当朝殴打朝廷重臣,满朝大臣都看到了,请求皇上处罚和亲王。
努达海越说弘昼越气,他干脆脱掉鞋子拿着鞋底抽努达海,努达海见弘昼拎鞋子上了,他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金銮殿上开始绕圈跑,弘昼不依不挠拎着鞋子他后面追,于是本严肃正经早朝成了戏台子:将军前面抱头鼠窜,亲王后面拎着鞋子狂追不舍。
看着眼前这幕闹剧,乾隆恼了,大声呵斥努达海和弘昼,让他们停下来。努达海诽谤亲王,且抛弃糟糠妻,该打,弘昼当朝殴打官员,这行为确有些欠妥,也该罚。
乾隆命令侍卫把努达海绑起来,先把三十大板再说。只是他对弘昼处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永琮一旁搭腔了,永琮说努达海糊涂了,和亲王抽好,抽妙。听见永琮这般说,乾隆摸摸鼻子,讪讪住口了,于是弘昼逃过了一场责罚。
努达海被绑了起来,侍卫们开始打他板子,三十板子打下去,努达海臀部皮开肉绽,有血迹渗出。这事很传到了后宫,很传到了月耳里,
一听说努达海被打了,月顿时急了,被爱所驱使着,有爱作为支撑,月冲破侍卫重重阻拦来到了金銮殿上,瞧见屁股开花努达海,月顿时发出惊天动地哭泣声,一对苦命鸳鸯自从上次金銮殿上分离之后终于又见面了。
月嚎啕大哭,抱着努达海一遍又一遍说你不要死,你这是怎么了,努达海也是神情激动伸手拽着月衣衫,他说他没事,告诉月不要担心,这对苦命鸳鸯金銮殿上上演了一出生死离别悲情大戏。
乾隆和满朝文武官员又一次怔愣了。
月和努达海抱一起失声痛哭,永琮一旁瞧不下去了,太有伤风化了,如此肆无忌惮,把金銮殿当成什么地方了?!
永琮打击人永远都是一击即中,那人乎什么,他就让那人失去什么,永琮向乾隆提议,月和努达海金銮殿上大闹,实是有失体统,不如就把这两人婚事取消吧。
永琮这话一出口,月顿时悲痛大哭:不!一声不吼整个金銮殿都颤动,努达海也是拖着残体吼着不,月和努达海仿佛面临世界末日一般反应让永琮勾起了嘴角,他要就是这种效果。
后乾隆命人把月带回后宫,把努达海弄回将军府,乾隆心里烦,没了继续听政心思,乾隆宣布散朝。
听完永琮复述,苏玖小嘴张成了型,努达海和月也太能闹腾了,转而想起永琮表现,苏玖又感叹永琮心计“爷,你这招真是太狠了,月和努达海这下子要活悲痛里了。”
“他们活该,当金銮殿是什么地方了大吵大闹,实是太有伤风化。”永琮说着伸手挑起了苏玖下巴“怎么着?你觉得爷狠?”永琮说着,眸子眯了起来。
“当然不!”苏玖赶紧摇头“我刚才狠字是夸赞爷,对付月和努达海这样人,就应该这样,让他们痛不欲生。”
听见苏玖这话,永琮满意点了点头,开口询问苏玖这边情形“今日进宫,怎么样?”
苏玖把今日钟粹宫发生事告诉给了永琮,永琮听完冷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什么样额娘就有什么样儿子。”
“所以我说爷今日表现很好,努达海和月让雁姬痛不欲生,现世报立马来了,现他们两个也要痛不欲生了。”想起和敬话,苏玖又道“和敬姐姐说等月进府之后,让雁姬暗中下绊子,好好折磨折磨月。”
永琮挑眉,转而点头“这注意不错,月确欠教训。”
苏玖也点头,她也觉得和敬注意很好。过了会儿,苏玖突然出声道“爷,等我年老色衰了,你会不会另有欢?会不会也出现一个身份高贵女子来逼我?”苏玖眨巴着晶莹透亮眸子问永琮,今日发生事让她心里难以安宁,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心有感触。
“你怎么又问?”永琮斜视着苏玖,一脸嫌弃鄙视“昨晚不还说一起走下去,白头偕老吗,怎么才过了一晚,你就给忘了?”
“当然没有。”苏玖立马摇头“我就是联想一下嘛,雁姬遭遇太让人同情了,我想要是有一天我也碰到这种事,我该怎么办。”说道后,苏玖叹气。
“你会怎么办?”永琮好奇。
“不知道”苏玖长长呼了一口气“无法想象,天崩地裂,人生无望。”除非她不再喜欢永琮,对他不再有感觉。
苏玖脸上落寞神色一闪而过,永琮心里柔软起来“别瞎想,爷会待你好。”抬手轻抚苏玖脸颊,永琮眼里有情意闪过。
他和苏玖此生能相伴日子只剩下四十余年,他怎么舍得再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六千字大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