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阴毒孽妃,175 群狼环饲!
北棠妖沉默着没有开口,江太师也没有过多劝诫,能够提点的地方他已经提点了,至于北棠妖到底会怎样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ai悫鹉琻
“多谢太师大人提点。”北棠妖缓缓开口。
江太师笑道:“九殿下客气了。”
北棠妖命人拿来一盘棋,与江太师两人分坐两侧,对弈起来。
他并不精通棋艺一道,不过自从与江太师一道后,便时常向他讨教,渐渐的,倒是也小有所成恁。
至于江太师则是慨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北棠妖的棋艺上注定难赢自己,可是往往每局之中,却总是有让人惊艳的几笔,剑走偏锋,死地后生,绝地反击,哪怕是垂死挣扎,都让他不得不费劲脑筋,小心应对。
倒是越发的认为当初自己选择了他的决定是对的,他相信假以时日,群雄逐鹿,他必将成为这天下的皇者。
一盘棋下了许久,厮杀到也激烈,好似战场,江太师在排兵布阵之中,时不时的试探着北棠妖的打算,可终究看不出他对北棠海的态度荡。
北棠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人才华足以冠盖天地,自己这两年同他学习,在排兵布阵一道可谓是大有长进,可想而知,行军作战,若有他做谋士,必当事半功倍。
肖父自从第一楼回去后,便一直在思忖着汪直的提议。
如今眼见北棠妖在朝堂中的地位越来越稳,与太子之争也就要水落石出,若是北棠妖真的能登基为帝,只怕肖家并不会有多大的功劳。
倒是汪直的提议,实在太过诱人,一旦北棠妖成为傀儡,他肖家的荣华指日可待。
肖父心中的贪念几乎要喷薄而出,想到自己日后万人叩拜的场景,忍不住热血沸腾。
坐在厅堂的首位,窗外的风吹进,带来几分凉意,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摇摇头,甩去满脑的,忍不住想起北棠妖那骇人的手段,更是想起西厂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便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过了几日,汪直便再次登门造访。
“不知肖大人对咱家的提议考虑的如何了?”汪直笃定的开口询问道。
肖父叹气道:“在下认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更是个不错的打算,一旦成功,无论是厂公还是肖家,亦或是向晚那孩子都将获得极大的好处,可是向晚那孩子脾气太倔,对北棠妖用情至深,说什么也不肯做这样的事。”
汪直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看来他倒是小瞧了肖泽,本以为他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不想这么大的诱惑他竟然拒绝?
哼,什么肖向晚不同意,依她看,分明是面前这个老畜生根本就没有提起!
“既然肖大人没有此意,咱家也就不为难了。”汪直起身道。
汪直的痛快有些出乎肖父的意料,毕竟在汪直手下多年,他深知汪直的性子,更知道眼下自己知晓了汪直的计划,却不肯出手帮忙,会面临着怎样的下场。
纵然如此,他也宁愿面对着一个手段狠辣的阉人,也不想去面对北棠妖那双冷淡的眸子。
“厂公放心,肖家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肖家却绝对是站在厂公这边的,别的在下也就不多说了,平日必定多多烧香拜佛,祈祷厂公一切大成,创千秋功业!”
汪直大笑起来,眼中带着肖父看不懂的阴寒:“肖大人放心,若是咱家事成,这好处定是不会少了肖大人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汪直便告退了。
肖父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只道这老虎和狮子相争,受罪的却是他这羚羊。
坐在原处,不由得思量起来,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北棠妖。
犹豫再三,肖父最终选择缄口不言。
汪直和北棠妖相争,若是北棠妖胜了,多少会看在他没有同汪直联手的份上,不会降罪于自己。
若是汪直胜了,也会看在自己当初没有高密的份上,给自己几分显赫。
如此想来,肖父更是打定了主意沉默到底,只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混了这么多年官场,这点思量倒还是有的。
汪直出了正厅,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出现在了肖府的后院。
肖府的小花园里,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交错着笼罩出一片树荫,暖暖的阳光穿插着缝隙投射在地面,琳琅满目。
林间,有一把秋千,上面缠绕了白色的花藤,绿叶交错,好似人间仙境。
肖向晚一身淡粉色的纱裙依在秋千一面的绳索上,歪着头,看着不远处地面上的花草,不知在想些什么。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虫叫,倒显得聒噪。
肖向晚的容貌算不得极美,却有几分英气,只是如今这原有的英气也渐渐被磨散了,曾经的杀伐嚣张几乎尽数被取代,反而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闺秀。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妖瞳殿里,不敢大声,不敢喧闹,更不敢再舞刀弄剑,旁人同她说话,她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了北棠妖身上。
每日待在房里,做的最多的事,便是盼着他回来,若是他回来了,便一定会细细梳妆打扮上一番,远远看上他一眼,只盼着他何时察觉到,能够回头看上自己一眼。
汪直放重了脚步,走了过去,可是即便如此,肖向晚却还是毫无所查。
一直到站在了肖向晚身边,汪直开口道:“向晚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肖向晚转头来,看向汪直,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顿时站起了身来:“义父?”
汪直张开双臂,肖向晚扑向汪直,和汪直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义父,你近来过的可好?我曾想去看你,可是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汪直脸上露出两分和善的笑意:“义父好的很,倒是我的乖女儿,近来可好?”
肖向晚站定身子,仔细打量着汪直,开口道:“一切都好,义父不要挂心了。”
汪直点点头,他倒是看得出这肖向晚待他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倒是也不枉他宠爱了她这么多年。
要说以他们这个身份和地位,想要完全的真心相待,是不可能的,不说旁人,就算是他自幼将肖向晚养大,可是一旦危及到自己的利益,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舍弃,所相差的,不过是一个先后的问题。
所以如今看到肖向晚眼中有着对他的几分真情,他倒是也觉得满足了。
“不要再骗义父了,义父刚从你爹那里过来,你爹把你的事都告诉义父了,这九殿下实在是太过分了!”汪直怒斥道,脸色不予。
“没有义父不要听爹他胡说,九殿下只是”
“够了!不要再骗义父了,你爹亲自去求北棠妖,求他多带你出来转转,北棠妖不仅一口回绝,反倒是羞辱你爹,这口气,你爹能咽下,衣服可咽不下去!更何况,义父怎能眼看着你受委屈,而坐视不理!!”汪直气的不轻,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
肖向晚眼睛一酸,连日来的苦楚终于在汪直这声情并茂的言语中被宣泄出来,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落在了地面的草地上。
汪直连忙将肖向晚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好女儿,有什么委屈,都跟义父说,义父一定给你做主!”
肖向晚抱着汪直失声痛哭,委屈而心痛,让听的人不由得都感到肝肠寸断。
“义父九殿下他根本不爱我他根本不爱我不管我怎么样做,他也不爱我呜呜。”
汪直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不要怕,义父自有办法,一定会让他爱上你!”
肖向晚抹去脸上的泪珠,朦胧中看向汪直:“义父有什么办法?”
汪直缓缓开口道:“义父身边有一位制蛊高手,只要你将北棠妖的心头血取来,义父保证,从今往后,他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人。”
肖向晚一愣:“心头血?义父是说利用蛊术来控制住北棠妖,让他爱上我?”
“正是。”
“可是如果利用蛊术才能让公子爱上我这未免有些”
“哎?何必在意这么多,你想想,北棠妖还是那个北棠妖,从此以后,他会日日陪在你身旁,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这同是不是用了蛊术有什么差别?”
在汪直的循循善诱下,肖向晚好似陷入了无限遐想,脸上不禁有些犹豫之色。
“向晚,你这孩子就是认死理,你放心,即便是用了蛊术,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不同的是,从此他都将完全属于你。”
肖向晚神色动容,咬了咬唇道:“我试试,平日里我同九殿下接触也并不多。”
“你是九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你,义父相信再没人能做到。”
肖向晚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笃定。
见此,汪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又安慰了肖向晚几句,这才离开。
过了几日,肖向晚便从肖府回到了妖瞳殿。
北棠妖近几日倒是也十分忙碌,一直在忙着计划水患一事。
仔细看过几人递交上来的草图,心中有所思量后,北棠妖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苏公公见此,轻声道:“皇子妃今日省亲回来了。”
“嗯。”
苏公公不敢再多言。
这北棠妖心中的到底是哪位,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他是知道的,而肖向晚的地位,不用说,也是看得出来的。
就在苏公公以为不会再有下文的时候,北棠妖开口道:“请向晚过来一起用晚膳吧。”
苏公公一愣,抖了抖耳朵,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仔细打量了一番北棠妖,心中忍不住慨叹道,这男人果然是每一个好东西,亏得他还以为他用情至深,却原来不过都是一个德行。
“苏公公看的如此入神,是本宫的脸上有花么?”
幽幽的声音打断了苏公公的思绪,苏公公缩了缩脖子:“奴才这就去。”
接下来的几日,北棠妖对肖向晚倒是一如既往的无视和冷淡,而较之以往不同的则是,肖向晚不再一味打断的守在一旁,每日几次三番的出现在北棠妖面前。
苏公公心中直道这皇子妃太过顽强,不过是一顿晚膳,就让她成了这般模样。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半月就过去了,太子在凌河一带所造成的声势浩大,更是用起了鼓舞民心的办法,除去修建的官兵,还征兆了不少百姓,不过因为承诺过要最少可能的动用国库,为了讨得北燕帝的欢心,北棠叶给的银钱并不多。
不过河岸旁的百姓想到一旦发生水患,遭殃的可是自己,便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没日没夜的帮助修建。
可半月过去了,说好的水患迟迟未来,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懈怠。
如今正是春夏交接之际,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加上这是力气活,一时间倒是都没了之前的干劲。
好在北棠叶也算聪明,开口对众人道:其实水患是在一个月之后,只是为了能确保在水患来临之前完成,才会隐瞒真正的时间。
这一说法,使得不少人抱怨不已,不过到底北棠叶也是为了他们考虑,也没有人太过苛责。
“太子殿下,您这时间到底准不准,你要是说是明年水患才来,我看光是这些官差就够了,何必再耽误我们百姓,虽然救治的是我们不错,可是外面这些男人不去耕田种果的,这一年,家里就没了收成,就算这水患最后没把我们淹死,估计我们也得饿死。”
“是啊,我这之前接了人家的活,要在一个月内交差,如今这修葺河道又要拖上一个月,根本完不成活,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倒给人赔钱。”
不少人纷纷应和起来,伴随着滚滚的河水,这些汉子都有些躁动起来。
北棠叶开口安慰道:“大家放心,从今日开始,你们每日的工作减半,毕竟此前我们按照半月的计划来算,这河道也都修葺的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为了再加强加强,也好确保万无一失。”
北棠叶的话一出,不少百姓纷纷欢呼起来,对着他开始大肆称赞起来。
“太子英明!太子殿下英明!”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让北棠叶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容,北棠妖,太子之位只能是我的!
而等到众人平静下来之后,人群中有一名扛着铲子的汉子朗声道:“太子殿下,咱们这修筑的大坝结实么?真的能抵挡住洪水么?那洪水有多大,不会把大坝也毁了吧。”
“这你放心,这些防洪措施,乃是本宫亲自设计,绝不会出半点差错。”北棠叶笃定道。
这些图纸,都是他找手下的谋臣苦心几个日夜设计出来的,断然是稳固异常的。
另一名百姓开口道:“大家伙都放心吧,这是太子殿下亲手设计的,是绝不会出错的,再说了,太子殿下还立下了军令状,若是此次防洪不当,可是要卸去太子之位的,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们大家伙还担心什么?”
百姓们纷纷附和起来,在这一番带动下,再次干劲十足。
可是北棠叶的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提起军令状的事他就一肚子的火,好一个北棠妖,真是好算计!
不要以为这样,他就能得到太子之位,这次的工程可是他亲自监督的,决计没有半点偷工减料!更不可能让北棠妖专到半点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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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北棠妖再次潜入了挽月宫。
巧的是正赶上晚膳的时间,虞挽歌便让小盛子添了一副碗筷。
“这几日可真是把我给累死了。”北棠妖抬手给自己盛了碗汤。
虞挽歌抬眸扫了他一眼:“看起来倒是生龙活虎的。”
端起热汤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虞挽歌的动作却是一顿,落在了他手腕处一个蚂蚁大小的口子,若非是因为这口子是深红色的,同他雪白的肌肤对比太过强烈,她是决计不会注意到的。
再看去,虞挽歌的眸色一凛,这条细小的伤口连着的,正是心脉!
放下手中的碗筷,抓住北棠妖的手腕,紧紧蹙起了眉头:“怎么弄的?”
北棠妖一愣,而后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原来挽挽也是在乎他的:“桌子上有利器,不小心刮到了。”
虞挽歌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北棠妖也没有急着收回手,只是静静的打量着这张静止在自己面前的脸颊。
虞挽歌收回手后,低着头继续用起膳来,只是看样子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晚膳刚过,北棠妖好似主人一般,直接霸占了虞挽歌的躺椅,更是让小盛子端上来不少果蔬,闭着眸子,悠闲惬意的模样胜过在自己宫里。
虞挽歌从里间走出来后,居高临下的望着身旁的男子:“我今日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北棠妖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不顾形象的跪在躺椅上,伸手探了探虞挽歌的额头:“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御医?”
小盛子站在一旁嘴角微抽,找御医?只怕是真把御医找来了,主子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虞挽歌扫过面前的男人道,有些无奈的坐在了一旁:“河道的事都计划好了?”
北棠妖点了点头:“好了。”
虞挽歌轻叹口气,能少背负些人命到底也是好事,虽然累了些,良心上终究是要好过上许多,若是真的为了扳倒太子,而将众多百姓卷入其中,只怕这些个冤魂都不会放过她。
起身走到香炉旁,拨弄了几下里面的熏香,虞挽歌拿了一本书,坐在了一张方凳上,仔细翻看起来。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北棠妖一直侧着身子躺在软椅上,不知不觉中有了几分倦意,看着一旁女子的侧脸,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待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虞挽歌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走进里间,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走到北棠妖身边,给他轻盖上了一张薄毯。
而后放轻脚步,潜了出去,一声口哨,黑猫从门匾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虞挽歌的肩头。
小盛子看了看躺在躺椅上的北棠妖,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氤氲的香气让人沉醉。
待到一切归于平静,北棠妖一手握着身上的毯子,从软椅上坐了起来。
挽挽到底要做什么,竟然用在熏香中加入迷香将他迷倒。
眸中闪过两分冷意,起身,从窗子直接跃了出去,追随着在夜色中行进的那抹黑影。
虞挽歌一路来到妖瞳殿,从一处矮墙越了过去,放轻脚步,对着肩头的黑猫轻声道:“去”
黑猫一跃而下,穿过半米高的草丛,直奔看守的侍卫而去。
察觉到动静,侍卫果然开始巡查,虞挽歌找准机会,直接潜入了妖瞳殿里间。
待到虞挽歌进了妖瞳殿后,北棠妖出现在墙头,挽挽为何会来她的妖瞳殿?
虞挽歌从第一间耳房走起,撬开门板,便直接潜了进去。
北棠妖看着虞挽歌的动作,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如果他没记错,那是苏公公手下两名小太监的房间,挽挽深夜潜入太监的房间做什么?
一进了房门,便听见两名小太监的鼾声,虞挽歌先是在床边仔细搜寻了一番,见无所获,又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翻箱倒柜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动,退了出来。
紧接着,虞挽歌又潜入了第二间,如同之前一样,开始翻腾起来。
眼见还是一无所获,虞挽歌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
北棠妖手上的口子一定不会是偶然而为之,想必是汪直有所筹谋。
她不禁想到此前周旺托她来拿北棠妖的心头血,据说似乎是汪直身边有一位制蛊高手。
所以,她怕此次也是汪直的安排,毕竟汪直没落了如此之久,却少有动作,实在蹊跷。
除了借助过一次皇后,汪直便好似消失了一般没有踪迹,她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夜探妖瞳殿。
依照她的推测,能够进到北棠妖书房之人,一定是他身边之人,这样一来,便把旁的丫鬟奴才排除了,目标只有这几间耳房里的人。
可是一番搜查下来,瓷瓶倒是找到两个,可却都是普通的药物,始终不见是否存有北棠妖的心头血。
从最后一间房,苏公公的房间里出来。
虞挽歌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说这心头血已经交给了汪直?
忽的,虞挽歌想起在后院中似乎还有一个女人,抬腿便要走,却被门前一道声音给唤住。
“怎么谁的房间都进,却唯独不进为夫的?真是让为夫好生伤心。”
虞挽歌回头望去,北棠妖正双手抱怀,斜倚在门框上,好似没有骨头一般。
一身月白华袍,映射出月凉如水。
眸子半睁,姿态慵懒迷人,红唇轻抿,带着几分调笑。
虞挽歌站在原地,心头一沉,她就该想到他没有那么好骗。
她的香炉里始终都安放着迷香,为的是防止北燕帝哪日突然龙阳大振,也好给自己留条退路。
扯下脸上的面纱,虞挽歌也不矫情,直接进了北棠妖的房间。
北棠妖脸上一喜,他这妖瞳殿可谓是金碧辉煌,自打修葺的时候他便一心想着日后她也能住进来。
可谁知,她来是来过几趟,却一次也没有在这住过。
再后来,肖向晚住进来了,他便也没了心思,总觉得打心眼里就厌恶。
最初知道虞挽歌用迷香把自己迷晕的时候,他是愤怒的,不过这一路看下来,他倒是也知道了她在想什么,知晓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自己,倒是也乐得看她慌乱的满头大汗。
紧跟着走了进去,不忘回头牢牢把门给关上。
虞挽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了起来。
这一路来屏着气息,翻箱倒柜,倒是费了不少力气,不过可恨的是,却一无所获。
“挽挽,我都被你迷晕了,你怎么扔下我一走了之,害我心生期待,你这一走,不知我是多么失落。”北棠妖委屈的开口,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虞挽歌白了他一眼:“明明清醒着,却非要装晕。”
“我以为你打算对我图谋不轨,所以便想着眼睛一闭,成全了你,谁知你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害我空欢喜一场。”北棠妖走上前来,从身后拥住了虞挽歌。
这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不同于宫中的华服,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浓重的黑同她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散发中浓浓的诱惑,让北棠妖不由得垂涎欲滴。
“北棠妖,我要去肖向晚房中。”虞挽歌将茶杯放下沉声道。
北棠妖却有些不安分的开始亲吻起她修长的玉颈,殷红的唇瓣一点点描摹着她的颈线,酥酥痒痒的。
“别闹,你手腕上的伤口正连着心脉,流出的血也是心头之血,一旦被人拿去利用,性命堪忧。”
北棠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汪直么?”
虞挽歌默认。
“哼,那个老杂碎想要算计我,只怕道行还差了些!”
虞挽歌诧异的回头,莫非他知道?
不给虞挽歌开口的机会,北棠妖的吻直接覆了上去,一手撑着她的头,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唇齿相贴,逐渐加深。
不同于往日的粗暴,这次的北棠妖显得格外的温柔。
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挠的虞挽歌的心痒痒的,在这静谧的夜色里,红了脸颊。
“抱着我。”北棠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声道。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抬手,拦住了他精壮的腰身,缓缓闭上了双眼。
北棠妖小心的亲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修长的手指在她曼妙的曲线上不断游走,隔着黑色的夜行衣,却依旧能感受到肌肤的柔滑,这层摩擦着两人的薄衫,却带来另一种诱惑。
看得出,他今天心情极好,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她替他忧心,看到了她替他奔波替他忙碌。
她是在意他的,不是么?
拦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向里面三米多宽的床榻。
细小的水晶珠帘打在头上,虞挽歌睁开一双水波流转的眼。
整片青碧色玉石打造的床头,雕工精湛,镂空堆叠,工艺反复,巧夺天工。
黑玉和红玉交错着装点起这水幕一般的床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舒心之意。
锦纶华被,鸳鸯枕头,所有的刺绣都是用最轻细的丝线刺绣而成,便是放手摸去,都丝毫察觉不到有所凸起,想必定是精心打造这床褥的人,怕伤了谁娇嫩的肌肤。
三米多宽的大床,柔软的足以让人陷进去的大床,金色的纱帐缭绕,耀眼的水晶珠帘垂悬,还有一个深情款款的妖精,足以让每一个女人沉沦。
也不知怎的,虞挽歌蓦然想起住在后院之中的肖向晚,不知她是不是也曾躺在过这张床上,是不是同他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
想到此处,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猛然推开了身上的北棠妖。
北棠妖一个猝不及防,倒是被推到了一旁,眯起眼睛,有些危险的看着突然间发疯的女人。
虞挽歌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整理好衣衫,走下床榻,想要离去。
北棠妖的目光像是一把锥子,足以将她刺穿,那瞬间变得森冷而危险的目光,让她的步子都软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这般反应,不过刚刚那一瞬,他却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厌恶!
她这是厌恶他么?呵呵好,若是她今日敢走出这里一步,他一定让她厌恶的个别个彻底一些!
虞挽歌走出几步后,终究是停下了步子。
身后的男人,衣衫半敞,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他生气了?
虞挽歌清楚的感受到他隐忍着的怒气,心中不由得有些打怵,可是脑海中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当初在东厂时,他和肖向晚的一幕幕。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在一起,可是没有见到,却不代表不存在,她是他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皇妃,她才是这妖瞳殿的主人!
“夜也深了,我先回去了,否则被九皇子撞见,就不好了。”
北棠妖挑了挑眉头,紧绷的手松了几分,他怎么觉得她的话里好像有几分酸意。
起身走下床榻,将虞挽歌扯了回来,放在自己腿上:“为夫就你一个娘子,可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
虞挽歌微微一僵,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直到清醒过来,她才惊觉自己是在做什么?难道说,她终究是爱上了这个男人?
北棠妖也不点破,他知道她有心结,只是再强悍的人也总会疲惫,他所期望的,不过是在他漫长而黑暗的道路上,她能偶尔的给予一点光芒,至少让他看到一点希望,而他,一定会为点滴的希望,而拼尽性命。
虞挽歌环住了他的腰身,靠在了他的胸膛,沉默不语。
北棠妖用下巴抵住了她的头,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将她拥的更紧,恨不得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就在虞挽歌昏昏欲睡的时候,北棠妖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刚刚整理好的衣衫,却被他一只手剥了大半。
香肩半露,雪白的酥,胸若隐若现,顺着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瞧见两山之间的沟壑,脑子一热,一滴鼻血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正落在那片雪白的柔软上,渐渐晕染而开,勾勒成一幅极致的画卷。
几日后,上朝。
北燕帝掐算了下时间,而后蹙着眉头开口道:“江不寿,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为何所说的水患迟迟未至,搞的人心慌慌,怨声载道,莫不是天机有何新的指示?”
江不寿也不惧,上前一步拱手道:“启奏陛下,却有此事,今日微臣连夜夜观天象,发现天象确实有所变动,不过水患乃是极大的天灾,一般不可避免,最多不过是受其他天象影响,而有所推迟。”
“哦?那这么说,意思是这次水患要推迟些时日了?”
“正是,如果不出意外,水患不出半月将至,但若是依旧受北斗七星影响,甚至延迟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北燕帝点点头:“如此也好,太子倒是能准备的更周全些,也不至于出现什么意外,倒是天佑我北燕。”
北棠妖上前一步开口道:“启奏父皇,关于水患一事,儿臣未能效力,是以希望能前往凌河,协助大哥,也算是为北燕的子民尽一份心意。”
太子一党的人警醒不已,生怕北棠妖去,会抢了功劳,当即开口阻止道:“就殿下对于治洪之道似乎并不了解,此番前去,未免有些”
“正是因为不懂,才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同大哥多多学习,若是日后多处水患,大哥分身乏术,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总是要尽一份力。”
被北棠妖那双浅淡的眸子一扫,大臣们纷纷住了嘴。
如今太子一族势弱,四殿下的人蛰伏不出,保持中立,眼下太子离朝,他们又哪里敢真的同北棠妖叫板。
以云国公为首的人纷纷站了出来,请求北燕帝准奏。
眼见朝中人数众多,又实在没有拒绝的借口,北燕帝只能点头,任命他为治洪副指挥史。
退朝后,途经华清池旁,终于遇见了一个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的人。
汪直。
汪直依旧挺直着腰板,纵然没有了几人抬的轿子,可双手后背,高扬着头,眼底一如既往的带着高傲和阴狠,纵然身份大不如前,可这气派却是真的毫不逊色。
“汪公公,许久不见。”北棠妖笑着迎上前。
汪直心情不错,他这两日得到了肖向晚送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拿到了北棠妖的心头血。
如此看来,他终于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一旦这蚀心蛊制成,他定要北棠妖跪下来舔他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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