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帮不是什么大帮派,这几年才窜出来。帮主是个爱出风头的激进派,起始资金有限,就一头扎进了地下擂台,靠格斗比赛赚取大量赌金。同时也花了大价包下所有流出市面的体能剂。后来,又在很短时间内就走私了一批高科技设备,武装猎头帮五层小楼的根据地。
在樊小余走得急,来不及勘测地形后再部署装备,除了基础配备,临走前只多带了一个时夜急忙塞过来的迷你检测仪。
樊小余赶去途中,大猫已经将黑客狗仔传来的猎头帮根据地地图研究了一遍。
最佳路线是空降到五楼,利用通风管道放麻醉剂,但热感应器一定会检测到她的存在,到麻醉剂传遍整个楼层这段时间,樊小余可能会遇到部分敌人的围攻。
关键是樊小余如何空降?
大猫正在纠结,樊小余转眼已抵达猎头帮据点,双手叉腰仰头一看,呵,这么个破楼。
通信器里传来大猫的声音:“小余你先等等,我看看其它路线。”
樊小余边说边转身,瞄向身后的工地大楼:“不用了。”
话落,切断通信器,樊小余一路小跑摸到后方,一跃跳到正缓慢向上运输的建材上,顶上的滑轮缓慢运转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樊小余戴上防毒面具,一手盼着绳索,一手摸向钨金丝装置,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直到临近五层高的距离。
从这里到对面天台大概五十米,只能靠钨金丝连接,但不能走在丝上,一来滑轮在行进,很难掌握平衡,二来行走时间过长会被对面敌人发现。
狙击手一出来,再进去就更难了。
那么只有将钨金丝一边固定在滑轮上,另一边飞向天台,随着滑轮持续向上,钨金丝也会形成自上而下倾斜的角度,她握着钨金丝就势划过去……
只是钨金丝太过锋利,不知这双防护手套是否能支持到她落地。
但眼下她再没有多余时间思考,事出突然,时间紧迫,装备又有限,这已经是最快最稳的方案。
如此用时最短,风险最小。
樊小余正在计算,身后却突然传来细微的螺旋桨声。
樊小余微微侧头,见到一个嚣张的航拍飞机正在她周身打转,镜头闪得很快,各个角度巡回拍摄。
是黑客狗仔的爪牙。
樊小余眯了眯眼,本不想理它,又看向对面天台,钨金丝经蓄势待发,准备发射。
谁知航拍飞机却不识相的靠近,还在周围浮出一个透明的电子面板,面板上浮现对话框。
黑客狗仔:【你戴防毒面具,你犯规!】
樊小余翻了个白眼,刚要问“你有制定规则吗”,然而话到嘴边,却突然有了馊主意。
但见她歪过头,对航拍飞机勾勾手指。
航拍飞机虽有一瞬的迟疑,但只犹豫一秒就一脸痴呆的靠近,面板上还出现黑客狗仔发出的一个打问号的表情。
呵,就是现在!
樊小余伸手一抓,就像是抓小鸡子一样逮住它,任它如何挣扎、惶恐,都不为所动。
面板上闪现一串脏话。
下一秒,樊小余射出钨金丝,丝线划破空气,直直飞向对面天台的金属装置,勾住,固定。
樊小余不由分说将航拍飞机搭在钨金丝上,双手握住飞机下面的降落支架,双脚向前一跃,就着航拍飞机本身的速度,和滑轮带动钨金丝向上运转的角度,瞬间滑向对面。
滑轮突然遭受如此不温柔的待遇,抗议的摇晃着,下面挂着的建材也摇摇欲落。
而航拍飞机受到钨金丝严重磨损,正不停的发出抗议声,透明的电子面板上也因收讯不好而出现信号干扰,脏话和跪地抹泪的表情图一个个浮动在上空。
樊小余拨冗抬了次眼皮。
傻逼。
转瞬间,马丁靴已稳稳踩上天台,几乎同一时刻,钨金丝从滑轮上脱落,飞快的回到樊小余手中。
樊小余活动着筋骨,全然一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态度,无视磕磕绊绊在她身边打转抗议的航拍飞机,最后扭动了两下脖子就来到通风口前,拿出麻醉剂。
通信器里出现时夜清脆的嗓音:“绿色和红色细管勾兑在一起,冒烟,扔。”
那千分之一秒,樊小余忽而想起另一张脸。
那口吻,那言简意赅的步骤讲述,这个时夜像极了那个人。
画面一闪而过,樊小余手上未停,已将两根细管折断,融合。
液体沸腾,涌出滚滚白烟。
她手一松,那细管就落进通风口。
与此同时,热感应系统也上传她的人形图谱到监视器,猎头帮的人已拿着装备冲上天台。
航拍飞机见状,立刻躲到一边,却不忘伸出电子眼观战,面板上很快浮流出口水(﹃)的表情。
只见樊小余从腰间抽出一根挂着倒刺的皮鞭,朝地上一抽,“噼”的一声,衬着那身黑□□趣紧身战服,让一干猎头帮的杂碎纷纷看傻眼。
敌人一时忘了向上冲,静了两秒,又一股脑涌上。
樊小余却漫不经心的抽出第二根细管,顺着皮鞭滴了下去,液体飞快滑过倒刺。
敌人已近在眼前,那根皮鞭随手一抽,不疼不痒,只是勾破了敌人的外衣,划破表皮,麻醉剂沾上皮肤,立刻见效。
待敌人们叠成一团,樊小余摸出几件装备,挂在身上,便走向通往楼下的铁门。
航拍飞机极有眼色的跟上。
樊小余一路嚣张的走下楼,一边整理装备,同时打开通信器,询问这栋楼里用来关押人的密室方位。
大猫说:“三楼一个,地下室一个。”
樊小余切断通信器,快速小跑,直奔三楼。
从五楼到三楼,果然所到之处,敌人都在呼呼大睡。
直到三楼的密室,樊小余推门一看,不见杜风,只见一个同样昏迷不醒身穿破烂囚服的男人。
凌乱的头发盖住了男人大部分脸,但乍一看只觉得脸生。
樊小余脚下一顿,最终还是将一把小刀插在男人身下的床板上,转身就走。
碎催一样的航拍飞机冲到前头,面板上出现字幕。
【求跑起来,求剧烈运动。】
这样的动作戏,上下围才会显得更刺激更壮观。
樊小余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航拍飞机静默两秒,又出现一行字。
【你再骂一次,刚才有点爽。】
樊小余默了。
这个黑客狗仔当着众人的面就装逼扮演技术帝,私下竟然是个抖?
转眼,樊小余已下到一楼。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直到她来到通道处,才发现一楼通向地下室没有楼梯,只有电梯。
可电梯早已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紧急关闭,停在五楼。
难道要再爬一次通风管道?
樊小余正在思忖,通信器里再度传来时夜声音:“姐姐,地下室的通风口是单独走的,入口不在这里。”
怎么,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樊小余微微凝眉,转而又想到,也就是说地下室的看守应该都清醒着。
通信器里出现大猫抗议的声音,但杂乱中樊小余仍是捕捉到时夜吐出的那三个字。
“电梯间。”
樊小余脚下一转,走向电梯门,用飞刀顶开门缝,就势将门扒开,伸头一看,果然上面很高的地方悬挂着电梯,下面是地下室的地面。
怎么下去?
呵,自然是如法炮制。
樊小余一手拽过哼哼唧唧半推半就的航拍飞机,将钨金丝一头拴在机底。
电子版上再度出现吓死宝宝的惊悚表情。
【……啊!!!我屮艸芔茻!】
樊小余已一跃向下跳,钨金丝随着重力加速度瞬间拉长。
航拍飞机努力向上挣吧,却仍是禁不住一个大活人的重量,被向下拽去。
与此同时,感应装置也启动应急措施,五楼的电梯迅速下降,要将樊小余压成肉饼。
航拍飞机吓得立刻向下俯冲。
这时,樊小余已临近地表,身体急速失重,立刻抬脚一蹬,同时手上飞刀插向墙壁,马丁靴和刀锋一同擦过粗糙墙面,减轻重力,直到樊小余安全落地。
飞刀再次撬开紧闭的电梯门,樊小余很快闪出电梯通道。
与此同时,电梯砸落,擦过堪堪收回的钨金丝。
只听“噼啪”’一声,航拍飞机不幸碾成渣,连黑客狗仔最后一句脏话都被吞掉。
【走着瞧!】
樊小余没空搭理它,转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整个地下实验室黄烟弥漫,目测范围仅能伸直手臂的距离。
地上斜躺着一些人影,走近一看,樊小余怔住。
死状可怖,血管爆裂,食指紧抓地面,直接崩飞,是肝胆爆裂而死。
樊小余又迅速环顾四周,只见黄烟之中,隐约可见玻璃器皿和化学液体,而这间地下室的通风口也确实独立,否则这些致命毒气早已蔓延至五楼。
那么,杜风呢!
樊小余立刻逐一翻找尸体,试图在杂乱的地下实验室里找到一点希望。
杜风应该没事,一定没事!
可半年多前,生化实验室病毒泄露的一幕幕,却突然浮现出樊小余脑海。
那也是一间地下实验室,毒气没有向外释放的渠道,里面的人死状骇人,临死前还饱受痛苦,而且他们都是制毒者。
杜风的声音响在耳边:“制毒者,死于毒,迟早要还。”
樊小余只觉得手脚冰凉,再也没有刚才气势汹汹的劲儿头。
通信器那头出现大猫声音:“小余,怎么样!”
她的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仿佛很远,很虚:“实验室毒气泄漏,全死了,我在找杜……”
只是最后一个字还未落地,樊小余已来到最后一具尸体前。
身材纤弱,是个女人,和杜风相似。
樊小余的手瞬间停在半空,闭了闭眼,只觉得喉咙处被什么人用力勒住,血液迅速褪尽。
杜风……我来晚了……
直到半响过去,她才微微睁眼,抖着手将女人翻过来。
通信器里的几人也仿佛意识到什么,屏住呼吸。
直到樊小余颤抖的声音出现:“不是杜风。”
那女人面生的很,不是杜风。
樊小余长长吁一口气,整个人跪坐在地。
然而下一秒,却又升起疑窦。
杜风人呢?
大猫也提出同样的疑问
与此同时,通信器里再度响起时夜的声音:“用检测仪检测毒气,把结果传给我。”
大猫:“喂,小子!”
时夜却将其打断:“也许我会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