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小组一行人,虽然狼狈的从邪画师的老巢死里逃生,但从结果上来说无疑是成功的,他们这一闹不仅将邪画师的老巢暴露在视线之中,还带回了第四幅妖鸟图。
姜华为首的学院教授集体表决,在非常时期暂时压下了对几人的处分,且妖鸟图已经收回,继续由黄竹蓝和姜晓静负责修补《六君子夜宴图》。
自从病好之后难得有机会和姜晓静独处,可是在修补过程之中,姜晓静从头到尾都没和黄竹蓝说过一句,甚至都没正眼瞧他。
“晓静,不会生我的气吧,那我错了还不行吗?”黄竹蓝已经完成他的工作,他以为姜晓静因为上次医院打趣她的事情生气,于是一脸讨好的认错。
姜晓静则假装完全没听到,细细的做着最后的检查,虽然她假装生黄竹蓝的气,但也不得不佩服黄竹蓝的画工,四只妖鸟修补的和原画几乎一模一样,找不出一丝破绽,只要她最后将手头的封印章盖上,就大功告成了。
“姜晓静!”
在姜晓静完美的盖上封印章的那刻,黄竹蓝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极为认真的盯着她,“我知道我可能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可我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我们已经相识很久了,久到我的前世是你,下一世也只能是你,我真的喜欢你。”
这是姜晓静第一次感觉到黄竹蓝从眼神到语气都认真的让人不容拒绝,她没有上一次的娇羞,反而觉得有一种淡淡温暖包围着她。
一旁的《六君子夜宴图》不知觉中,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其间的星河竟然开始在画中游动起来,星河轨迹逐渐变大,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密室,将黄竹蓝和姜晓静环绕其中。
“天哪,好美!”姜晓静没有那么多的少女心,但是这一次也忍不住的捂嘴禁呼,她抬眼看向黄竹蓝,却发现黄竹蓝依旧深情的看着她,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我觉得,你最美。”
“油嘴滑舌。”
星河璀璨炫目,让人沉迷,但紧接着气氛开始变得压抑,四只妖鸟嗷叫着从星河深处冲了出来,但是妖鸟并没有朝他们而来,它们都冲着某处的黑影飞去,在触碰到那黑影的瞬间竟然一团烈火冲了出来,妖鸟瞬间烧成了灰烬,熊熊烈火席卷星河,凤凰啼鸣着浴火重生。
凤凰盘旋了一圈,竟然冲向了叶知秋,转眼间没入了叶知秋的体内,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六君子夜宴图》颓然的掉落在地上,像是失去了灵魂。
安详躺在床上的叶知秋猛的抽搐了一下,黄竹蓝紧张的立刻跑到她身边,他握住了叶知秋的手,但是叶知秋的手却逐渐的失去温度,直至彻底冰冷。
“妈?妈!”黄竹蓝想探叶知秋的鼻息,却又不敢伸手,他无助的倒在床边,喃声,“不是说只要修好画,我妈就能醒过来的吗?不是说好的吗?”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我去叫爷爷。”姜晓静也匆匆的往外赶。
但是此时密室的门却打不开了,无论姜晓静怎么用力,门仿佛用水泥浇灌了那样纹丝不动,偏偏密室又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现在就连呼救都没用了。
“对不起……”姜晓静无助的回到了黄竹蓝的身边,她此时只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过了许久,黄竹蓝感觉自己的手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他惊喜的抬头,发现叶知秋竟然睁开了眼睛,随之她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坐了起来,可能是睡久了的原因,动作还不是很自然。
“好久不见。”叶知秋用了一个不算亲热的开场,她的声音也有些飘忽,伸手捡起那副《六君子夜宴图》。
叶知秋醒了,最开心的还是黄竹蓝,黄竹蓝一时没反应过来妖鸟的隐患,但姜晓静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不用紧张,四妖鸟归位,唤醒了我体内的妖王凤凰,我也沾染了凤凰的妖力。”叶知秋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黄竹蓝和姜晓静一言不发又警惕的盯着她,不知觉的笑了,“你们两个呀,难道不知道这画里究竟封着什么吗?”
“难道不是四妖鸟吗?”
“四妖鸟?”叶知秋将自己碎落的长发拨到身后,云淡风轻的一笑,她本就长得美艳,此时的神态更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前辈画妖师在教训小辈,“当年那场梦之战役,牺牲了无数画妖师的鲜血,才终于得到了这张《六君子夜宴图》,他们哪一个人不比现在的你们更有经验更有天赋,你们以为就是为了区区的四妖鸟?”
黄竹蓝明显的听出了叶知秋话语中的不对劲,“是凤凰?”
“对,但不仅仅是凤凰,还有另外一只上古妖兽混沌。它们拥有逆转梦境空间和时间的能力,能让一切回到混沌初始。只要两只妖王回归,届时所有人都会被带到蛮荒时代,到那个时候,人们的意识中再也没有现实和梦境,那就是根源梦,而邪画师就是想成为操控一切的神。”
“可这两只上古妖兽难道不能被封到画中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叶知秋安静的坐回了床上,“画妖师一脉,渊源深长,有一只镇派的金笔,是历代掌门的信物,有缘人找到那只金笔,或许有办法封印混沌,可惜金笔现在下落不明。”
“金笔封印混沌,那凤凰呢?”姜晓静敏锐的感觉到疏漏。
叶知秋赞赏的看了姜晓静一眼,“金笔属阳,能封印混沌,自然有与阳相对的阴,能封印凤凰。”
“是什么?”
叶知秋别过头,她挽着一个古式的发髻,上面有一只笔形样式的簪子,看不出来有什么神奇,黄竹蓝从小就见母亲带着,连睡觉都不曾取下,原来这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簪子,竟然有这样的来历。
“好了,儿子,你先走吧,我想和晓静聊聊。”
“啊?”黄竹蓝有些莫名,叶知秋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叫自己儿子,而且她为什么要和姜晓静聊,他们很熟吗?相对的,姜晓静也是一脸懵,竟然有种见婆婆的犯怵心理。
叶知秋倒是美眸一瞥,假装生气,“啊什么,刚才你那番话你妈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怎么,不允许我和未来儿媳妇聊聊?”
“好,我走,可我也出不去啊,这门……”
门竟然不知道何时自己打开了!黄竹蓝现在也没有托词,只能抱歉的看了姜晓静一眼,默默的退开。
“儿子!”在黄竹蓝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叶知秋忽然叫住了他,她的眼中充满了压抑的不舍,但终究还是淡淡一笑,“没事,这次你做的很好,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要相信自己。”
黄竹蓝走了,留下叶知秋和姜晓静独处,姜晓静那股子劲彻底没有了,只是有些局促,叶知秋也不多话,只淡淡的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拉过姜晓静的手,将金簪慎重的放在了她的手中。
姜晓静有些不知所措又不敢推辞,“前辈,您这是?”
“告诉你爷爷,我准备好了。”
“什么?”
“去告诉他,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会明白的。”叶知秋温柔的拍了拍姜晓静的手,“另外,那小子经常犯浑,以后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