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均被“蛇夫”鲍洛的话和死状吓懵了。鲍洛死掉之后,关刀和包大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鲍洛尸体上那些大口啃食尸肉的毒蛇给弄开。最后把鲍洛的尸体扔在车尾箱,我们才上车。
曹队对毒蛇犹有余悸,他自个占着副驾驶的位置。包大海开着车,曹队说,我和关刀胆子相对大一些,让我们坐在鲍洛死亡的位置上。说实话,胆子再大我们也怕,脑子想着鲍洛的死状还有他身上一条条的毒蛇,谁知道毒蛇有没有清理干净。
从桐花村一路回到庆州市公安局,我和关刀都是蹲在后座的椅子上,眼睛从来没有敢离开脚下一会儿,心里总是担心小毒蛇会从哪一个旮旯冒出来咬我们一口。
提心吊胆几小时,我们才回到公安局。从车子里出来,我和关刀两人双腿发麻,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曹队则去叫人来清理警车,看看还有没有毒蛇藏着。包大海则去叫法医室的人过来处理车尾箱内那具被毒蛇咬得稀巴烂的尸体。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叮嘱关刀把我放在办公室内关于南婕的资料交给曹队。关刀叹着气跟我说:“曹队他看上去没什么,他心里肯定很受伤,他喜欢南婕也不是一两天了。”
我能看得出来,也难怪他对我那么严苛,我还以为能沾点秋千瞳的光,没想到曹队早他妈的移情别恋了。曹队他肯定也没有想到法医南婕一个平时看上去勤勤恳恳的普通女法医居然跟两个变态搞在了一块。
曹队这会儿正站在车尾箱附近,特别不甘心地盯着车尾箱内的死尸。
我看曹队最受伤的不是南婕没有接受他的爱意而是南婕喜欢上两个那么不堪的变态杀人犯。他要是看过南婕的资料,我保证他会气吐血。
从公安局回到胜利招待所,虽说很疲惫,但心里还是挂记着林凡的伤势。我去敲林凡的房门,门内没有任何反应。林凡估计又出去了,她都伤成这个样子,心和身体还真是闲不下来。
我郁闷地回房,屁股刚刚坐下,房门被小庄给推开了。
“龟爷,你总算回来了,我在外边等你很久了。”小庄进来后说道。我讶异地看着他,上次他来的时候可是直接进入屋子,难道这次他没能说通老板吗?我看到他一脸的慌张,心里立马想到凤月蓉,“小庄,你跟我说,是不是你表妹出事了?”
“第十个献祭者,你知道了吗?”小庄痛苦地坐在我面前,手不停地拍在他那大腿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月蓉她会是第十个献祭者,你说我咋能想到呢?”
我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月蓉是和我说过,我想和你说的,让你注意点。”
“月蓉她不见了,还记得月蓉家的脚印吗?那个脚印又出现了,屋里只有这个脚印,月蓉不知道去哪了?二楼也没有找到她,外面我也问了,没人见过她。我想她肯定是被那个人给带走了,妈的,我就不该走开。”小庄痛恨地责骂自己。
“这次直接带走了?没有就地杀死?凶手到底想做什么?组织献祭者的人到底是谁?蛇夫明明已经死亡了,魔鬼的代言人没有了,到底怎么回事?”我纳闷地说着,说完把我今晚陪同曹队他们去桐花村抓捕“蛇夫”鲍洛的事儿告诉了小庄。
“杀死施奈莉、任雪瑶的人死了的话,那也不算什么,他们还会选出新的杀人者。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以随意选择一个人死亡?随意选择一个人去杀人。龟爷,你说这件事还有完没完?月蓉被他们抓走了,他们会怎样处理月蓉?”小庄烦得不行,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一刻也不得安宁,内心更是充满了愧疚。
“新的杀人者,唉,这点确实会出现。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月蓉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她前面几次的预言都对了,她和那帮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你都调查过了吗?”我问道。
小庄苦恼地捂着脸,摇头说:“没有,除了脚印没有任何线索,月蓉没有丢失之前,她很正常,还跟我有说有笑,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至于她的事儿,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有空有假期才能过来看看她,可是她一个那么奇怪的女孩,根本没人愿意接触她,她能做出什么坏事来?他也不可能和那些人搅在一块。”
“他唯一的朋友施奈莉可是和那群人搅和了,施奈莉会不会把她也带进去了。眼下,我们最麻烦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我听心急,但是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我只能报案叫人去检测凶手留下来的鞋印,可是单凭鞋印,这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看了一眼很难过的小庄说:“我只知道那个人姓叶。”
从和任久友的对话中,勾引诱惑任雪瑶的叶姓男人显然是个关键人物。
“姓叶?我没有听月蓉提起过姓叶的人。”小庄想了想,说。
“那就很难办了。”我爱莫能助地望着小庄。
小庄一拳打在地上,我看到他拳头都流血了,他还真爱他这个表妹,难不成真是娃娃亲?我吐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小庄,行了,咱们再去找找,去月蓉常去的地方找找看。”
我这话说出来,小庄顿时来了精神,看来他除了来找我诉苦,还想我帮他一起去找凤月蓉。我从桐花村回来,人很累,凤月蓉出了这件事,心更累。
我和小庄离开胜利招待所,他告诉我说,凤月蓉不受人待见,她很少离开家,就算是出门,她也是选择在晚上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
她平时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桃苑小区东北角的灵桥公园,灵桥公园是那一带最大的公园,光人工湖大大小小便有十几个。凤月蓉没有被人带走的话,她很大的可能来到灵桥公园。灵桥公园晚上的时候,人不多,她很多时候能在这儿待到凌晨两三点。
我问她凤月蓉大半夜地跑到灵桥公园做什么?她一个女孩子,也不怕公园内有什么奇怪的人,万一被人杀了都不知道。小庄没有说出凤月蓉的目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凤月蓉很正常,不会去灵桥公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经常去,谁知道她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我清楚凤月蓉的状态,从我第一次在施奈莉家对面见到她,到最后一次见到她,她精神越来越差,人也变得越来越傻。想到这儿,还真是担心她会遭遇不测。
我和小庄在灵桥公园找了很久,公园实在是大,开始还有点人,深夜的时候,鬼都没有看到一个。我都想打退堂鼓了,小庄还在卖力地找着。舍命陪君子,我只好跟着小庄去找。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把公园几乎搜了一遍,在这儿没有找到凤月蓉,基本可以断定,凤月蓉被人给抓走了。想到凤月蓉被抓走,小庄满脸痛苦和忧虑。
小庄担心再见到凤月蓉的时候,凤月蓉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我们这些做警察的人,见过了无数的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了,似乎对尸体已经没有任何的害怕。但是面对亲人的尸体,那种痛苦,可能会比普通人更强烈一些,毕竟见都了,更能体会死亡给人带来的绝望和恐惧。
我和小庄从灵桥公园大门口走出来,沐浴在晨曦之中,看着街道上晨练的男男女女。我和小庄就好像两只败阵下来的斗鸡,丝毫提不起精神来。
此时,两辆警车从我们跟前开过去,就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我看到关刀和包大海打着哈欠从车子上面走下来朝那栋房子前面的巷子走去。我拉着小庄朝警车这边跑过来,关刀和包大海带了不少人过来,想必是出大事了。
我和小庄跟在关刀和包大海身后。他们走进了一栋三层高的楼房,一大清早,楼房前前后后挤满了人。他们看上去还穿着睡衣,有些还在刷牙,有些头上顶着一块刚揉干的湿毛巾。我看到关刀他们要上楼,我朝他们喊了一声。
“小袁,你们怎么在这儿?”关刀看到我和小庄,还挺意外。
我和小庄跑过来,我问关刀发生了什么事儿?关刀没有说什么,让我跟着上前看看便知道了。我们走到楼房的三层,前边的包大海推开一间房门。我们进去之后,屋子里边充斥着一股药水的味道,特别的强烈刺鼻。
“已经是第三个自杀的人,真他妈的撞邪了。”包大海在前面骂骂咧咧。
我们移身过去,只看到屋子里边的卧室内躺着一具女性尸体,死者死在卧床上面,穿着一身公安制服,笔挺地躺着。我靠过去看了一眼,死者还挺眼熟,好像是庆州市鉴证科里边的人。她死的时候,手里拽着一把匕首,匕首全是血。
包大海叹了一口气说:“同一种死法,凶手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杀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精神变得紧张,查看了一眼女警的死状,她的胸口出现了一口大窟窿。血窟窿内的心脏没了,血汩汩的流淌着,弄得她和床单都是湿红一片。
从刀子切割的位置、方向看,死者是自己把自己的心口给切开了。至于心脏被谁带走了?可能是包大海口中所说的凶手吧!关刀这会儿掰开死者的另外一只紧紧攥着的五根手指,他从手指内找到一张粉红色的纸条。
关刀看着纸条逐个字地读道:“亲爱的,我终于可以把我的心奉献给你。”
“嘿,一模一样,三个女警察,自己割开了自己的心口,心脏不见了,手里还拿着同一内容的粉色纸条。”包大海嘀咕着,“这王八蛋,我要是抓住他,我一枪先毙了他。”
听了包大海的话,我想起了“蛇夫”临死之前跟我们说的那句带着警告性质的话。看着卧床上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女警,庆州市公安局到底有多少女警被对方攻陷了?女警用刀子把自己的心口割开的时候,丝毫不感到疼痛,脸上戴着微笑,眼睛朝上看着。
可想而知,女警自杀的时候,凶手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死亡的时候是那么的心甘情愿。我想到了那个姓叶的男人,小庄突然阴沉地说了一句:“我知道凶手是谁,这是他给你们发出的死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