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庄在二楼劝说了很久,凤月蓉才肯随我们下楼去。从二楼来到一楼,凤月蓉的精神状态迟迟没有恢复。小庄只能把凤月蓉扶到卧室里边去休息。
小庄告诉我说,凤月蓉的情况和以前差不多,正常的时候挺正常,偶尔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带过凤月蓉去医院看过,脑科、精神科都看过,医生说,暂时没有发现凤月蓉有患什么病症,也只是给她开了一些稳定情绪安定心理的镇静药物。
“小庄,我觉得月蓉她的话不像是胡说八道,这些话之前她跟我说过一次。施奈莉是第八个献祭者,她已经死了。既然有第九个献祭者,我想我得马上找到她,凶手肯定盯上了她。”我忧心忡忡地说。
“这一次,我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你也看到了,月蓉她情况不是很好。”小庄看了看一眼卧室内躺着的凤月蓉对我说。小庄就算不这么说,我也会让他留下来看好凤月蓉。
深知凤月蓉的话很重要,我匆匆离开她家。我先是坐车回了一趟胜利招待所,林凡并不在,招待所的老板娘跟我说,林凡她昨晚又没有回来。
林凡还真叫人担心。我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才赶去庆州市公安局。进入刑警一大队的办公室,我看到关刀叼着一根烟坐在里边。他看到我之后,咋咋呼呼地起身朝我叫道:“小袁,你跑哪去了?怎么找不到你人?”
“我去了一趟齐州市。”我说道。
“去齐州市?调查施奈莉?”关刀疑惑地问道。
我点点头说:“对,你咋知道我去调查施奈莉?”
关刀摸着后脑勺憨厚地笑道:“你不在的日子,我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我发现施奈莉在齐州市有个男友,他男友的名字叫齐格。我打电话去齐州市公安局我一个老同学那儿问了几句,看他能不能帮我调查这个齐格,他告诉我说齐格被杀了,咋回事?”
“齐格不仅被杀了,现在连尸体也丢了,唉,这件案子说来话长。你跟我走一趟,我路上跟你详细说说。”我想让关刀陪我去调查凤月蓉口中所说的绿洲科技还有超美名媛会,有个当地的刑警一起办案,事儿会变得轻松一些。
关刀摘下嘴边叼着的香烟,看了我一眼说:“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查案,你去不去?再不把凶手抓住,曹队他可要发火了。”我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关刀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显然曹队和包大海他们已经去查案。曹队和包大海负责脸皮案,我和关刀则调查何满、施奈莉、陈坚三人被杀一案,我们不能输给曹队他们。
关刀扔掉香烟追着我出来,他开来一辆警车,我上车之后,他问我去哪,我说去绿洲科技公司。
绿洲科技公司,听名字像是搞科学技术的公司,其实不是的,这是一家以农业科技为主的公司,主要负责研究和生产各类农药、化肥、种子这类的东西。
这家公司全称为“庆州市绿洲农业科技集团”,他们研究生产出来的各类产品遍布整个南省,属于南省和庆州市的龙头科技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任久友,个人财富在庆州市应该能排在前五的位置,地地道道的一个大土豪。
我调查绿洲科技公司的时候,关刀的脸是绿色的,他不懂我为什么要找绿洲科技的麻烦?在他眼里,哪怕他是个刑警,他还是不大敢惹绿洲科技的人。
绿洲科技在庆州市那么大的企业,背后有政府的扶持和支撑,调查这个公司,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就算想调查绿洲科技公司,也不是刑警队的事儿,应该是经侦队的事儿。
我后来解释说我不是调查这个公司而是要调查公司里边的人,关刀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月蓉所说的话并非很清楚,地点只有绿洲科技和超美名媛会,第九个献祭者的名字她也没有提到。但我能推理出来,绿洲科技加上超美名媛会,这两者加起来,无疑指向绿洲公司的老板任久友。经过我和关刀的询问调查,任久友果真有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叫任雪瑶。
任雪瑶,19岁,任久友的独生女,本在南省首府齐州市艺术学院舞蹈系念书,只念了半年书,她退学了,原因不明。自从她退学之后,人一直待在家里,再也没有出来见过人。
由任雪瑶18岁的时候一手创办的超美名媛会也随着她的退出解散了。超美名媛会主要由庆州市各大老板富豪的千金们组成的协会,她们这些有钱人的女儿,一个个十七八岁,玩得正疯的年纪。
任雪瑶成立这个名媛会,无非是为了提高自己在庆州市千金界的地位。
从各个路人的口中得知,任雪瑶没有退学之前,这孩子疯得要命,任性无比,什么都做,什么都玩,带着她的一帮姐妹,抽烟喝酒打架,拉帮结派,在庆州市可谓是兴风作浪。她退学之后,整个人完全变了,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有传言说,任久友见到女儿太过于疯狂,为了调教女儿,他把女儿给软禁在家,彻底禁足了。还有人说,任久友觉得任雪瑶这么疯下去迟早完蛋,干脆把她给送出国去祸害外国人。
不管人家怎么说,我打听完之后,心里边已经确定了凤月蓉口中的第九个献祭者正是绿洲科技公司老板任久友的独生女任雪瑶。
凤月蓉如何知道任雪瑶会是第九个献祭者另说。我现在的目的是找到任雪瑶,因为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当然,像任雪瑶这种名媛千金小姐,想要见一面并不容易,更何况,她已经被禁足了。
我和关刀在任家外边等了很久,任家的管家就是不肯给我们进去,非得等他们的老板回来才让我们进去。
等到下午的时候,任久友才由司机开着车送回来。见到任久友,我们立马拦住他,提起他女儿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何朝我们大发雷霆,并派人将我和关刀轰走。我急了,朝他喊着,说他女儿很危险,有人要杀他女儿。
任久友走到我跟前说:“没有人能杀我的女儿,你们能别再纠缠我们?”
“可是……”我没有想到任久友会是这样子,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没有可是,这儿是什么地方?我任久友是谁?谁能伤害我的家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有人要杀我女儿吗?没有的话,赶紧走吧!我没工夫陪你瞎闹。”任久友忿然地说着。
我和关刀都没话说了,任久友也回家去,大门关闭,我们和任久友之间的谈话以失败告终。关刀丧气地跟我说:“我们还是别闹了,就因为一个疯女孩的话,至于这么操心吗?我们没有半点证据说明有人要杀任雪瑶,任久友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听信我们的话?”
“我以为他会好好听我们说,他能被我们的话所提醒。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个态度。关刀,你要是一个父亲,警察来跟你说,你的女儿有危险,有人想杀你的女儿,你会怎么表现呢?你肯定很担心,很慌张,很着急,对不对?”我说。
“任久友如果是个普通老百姓,他当然会慌张害怕,可他不是,他屹立商界那么多年,他经历了多少风霜,多少沧桑。你要想说服他,你还得找点证据出来,上点干货。”
“我总觉得任久友很奇怪。”我莫名其妙地说。
“算了,先回局里吧!至少咱们已经知道所谓的第九个献祭者,第九个即将被杀害的女孩叫任雪瑶,我找人盯着便是了。”关刀说完朝警车走去。
我追过来说:“关刀,上次我让你派人跟着梁君,有什么发现吗?”
“梁君?没有什么发现,他过着日常的生活,没有去见什么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他这几天都在市中心那家猪头餐厅办事,除了下班回家,没有离开过。我看他没有古怪的地方,我已经把看着他的人叫回来了。”关刀回答我说。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念叨着,摸着下巴,梁君难道还真不认识录像带内的孕妇,“梁君他好像没有结婚,对吗?”
“出了名的庆州市钻石王老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下面有问题,那么大年纪,事业做得那么大,居然没有成家,也许他有什么癖好吧!”关刀嘲笑着说,“他这种人,抢着嫁给他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他没有结婚,流言蜚语也多,听听就算了。”
“既然如此,暂时先不管梁君了。”我说道,梁君可能只是个意外罢了,他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看了一眼任家的大门,关刀知道我操心任雪瑶的事儿,他叼起一根烟说:“放心了,我会找个哥们盯着任家,任雪瑶不会出事。”
施奈莉惨死的样子在我脑海中一闪即过,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哪!
关刀发动汽车就要离开的时候,任家的大门突然嘎的一声被推开。帮任久友开车的司机大叔,他抽着一根烟跑出来,挥手叫停我们的警车。
大叔跑到车窗边上,他纠结了一下才说:“你们和老板的事,我刚刚也看到了。我现在是背着老板出来跟你们说一句,这件事老板一直隐瞒着,我看你们是警察,又在调查案子。左思右想,我还是跟你们说一声吧!”
我和关刀意外地看着这位背着任久友跑出来给我们通风报信的司机大叔。
“任雪瑶小姐她从大学退学后,没几天便死掉了。”司机大叔说完把烟给掐灭,“我们老板心里很苦,一直不愿承认和面对这个事实。千万别跟外界说,也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
司机大叔说完之后,转身快速地钻回任家大门。
我和关刀咽了咽口水,脑子像是给根爆竹炸了一般,嗡嗡嗡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