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嘉抱住女死者的脑袋,她凄然将死者的脑袋转过来。女死者的面部全部都是红色的痘痘,生天花一般。佟嘉嘉摸着女死者的脸,脸上一颗一颗红色血痘受到挤压,哔哔哔一一爆裂开来,血痘裂开,血水飞溅,一部分都溅射到佟嘉嘉手臂、脸上。
我怕血痘爆射出来的血脓有毒,大步上前一把将佟嘉嘉拉起来将她紧紧搂着,不让她多动一下。
“我表姐死了,我表姐被杀了。”佟嘉嘉泪眼汪汪,挣扎着想去救她表姐,她力气很大,我都快抓不住她了。我知道她很痛苦,很悲伤,无法接受她表姐的死亡。
我十指相扣,牢牢地把她给抱在怀里,她使尽力气挣扎了一阵,慢慢地情绪才有点平息,脑袋趴在我的肩头幽幽啜泣。我身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让她尽快把悲伤的心情平复下来。
“小袁,你还是把你同学带出去吧!我怕她……”毛强看出佟嘉嘉的心情,也知道尸体和佟嘉嘉的关系,他对我说道。我知道毛强生怕佟嘉嘉破坏犯罪现场。
我低声跟怀里的佟嘉嘉说:“嘉嘉,你得振作点,你表姐的事,我会帮你处理的。”佟嘉嘉点点头,我带着她走出老房子,可是刚刚走出门口,她一把推开我说:“我一定会抓住凶手,一定会的。”
说完她转身朝巷子外面跑了出去,我拦拦不住,叫也叫不住,追又追不上,她可是我们学校女子长跑冠军。有一次和我们的男队员比赛,十几个男生没有一个跑赢她。
我叹息着回到屋子里边,毛强见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他问了一句:“你同学没有什么大碍吧?没有想到她表姐会被人杀死在这儿,实在是遗憾。”
我蹲在卢冬梅的尸体跟前说:“没事,她能照顾好自己,以她那么要强的个性,杀死她表姐的凶手没有被抓住,她自己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得,刚刚我还挺担心她,亲人死了,是个人都承受不了。”毛强说。
我开始检查卢冬梅的尸体,尸表已然很清晰,凶手用榔头之类的硬物锤击死者的后脑勺,从背后杀人,有偷袭的嫌疑。可见凶手是一路跟着死者,再找机会击杀。
杀人方式和孟珊珊、医院那位幸存者差不多,唯一不同之处,卢冬梅被凶手爆头砸死之后,凶手在她的背部交叉割了两刀,也不知道凶手想表达什么?愤怒吗?毛强指着卢冬梅尸表皮肤上一颗一颗流脓的血痘说:“被杀害的方式和孟珊珊差不多,死者身上的特征却跟丁桃、陈瑶儿类似,我有点儿糊涂了,两个案子还真的联系在一起了。”
“卢冬梅来这儿做什么?自杀吗?”我沉吟着,卢冬梅的初恋男友住在陆家大宅,他也在陆家大宅自杀了。患上一身怪病,无法治愈的卢冬梅想自杀,她说过要到陆家大宅自杀。
这儿虽说离陆家大宅不远,却也有一段距离。卢冬梅没有去陆家大宅反而到了这边,她来这儿做什么?凶手为何会跟着她?从巷子的距离观察,凶手应该尾随她有一段时间了。
卢冬梅的死亡现场除了她的尸体,凶手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包括凶器。从卢冬梅死亡的症状看,她死亡不到一个小时。我和佟嘉嘉刚刚还在陆家大宅那边,她却在这儿遇害。我能明白佟嘉嘉的心情,如果卢冬梅没有来这儿而是去了陆家大宅,她或许就不会死亡。
“回头我查查卢冬梅和丁桃、罗洁、陈瑶儿她们之间的关系吧!没准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毛强对我说道。
“好,还有查一查一名叫‘教授’的人,不管是学校里边的教授还是曾经是教授的人,哪怕是绰号叫教授的人,能查到的尽管去查一查。”我吩咐毛强,让毛强去通报柯所长他们。这位神秘的教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我想丁桃、罗洁、陈瑶儿她们一定也接触过这位教授。
“教授?”毛强疑惑地问道。
“这个人很关键,我怀疑他就是夏一寒背后的人,他不仅操控夏一寒,还操控了雷永增,甚至曾七。那么多人为教授卖命,此人不简单,血尸生痘,活人种菌,尸酿美食,真人娃娃,爆头血案,一系列案件的背后几乎都和这位教授有关。”杀人凶手雷永增、夏一寒相继死亡,我能想到的幕后凶手也只有教授,“教授”极有可能会是曾七。
“ok,你说得很有道理,看来这个教授嫌疑最大,我马上写一份报告交给柯所长,我们得把天山区翻一翻,一定要找到这位教授。”毛强说着,低头瞥了一眼卢冬梅的尸体,“你说教授会不会是曾七?仍在逃亡路上的曾七,他会不会跑了?跑出天山区,跑到国外去?”
“不会。”我肯定地说,从雷永增、夏一寒的种种言行,我能察觉到他们背后的教授是一位极为自负的人,倨傲自恋的他绝对不会逃跑,他目前除了继续犯罪之外,他还在寻找杀死雷永增的凶手。
至于曾七,我内心正慢慢地排除他的嫌疑,他用车子撞击雷永增的轿车,更涉嫌杀死雷永增,如果他是教授,他会杀掉自己的得力助手雷永增吗?
夏一寒口口声声说雷永增是某人最近喜欢的帮手,我真想见曾七一面,可惜他不仅躲着我们这些警察,似乎还在躲着教授麾下的杀手。至于囚鸟,他杀没杀人,我不知道,遇到那么多棘手的案件,我突然有点儿想他了。
从卢冬梅被害现场回到派出所,我疲惫得很,毛强去写报告写案情分析,我则回到宾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正想出门把晚饭给补回来。
我看到门口底下有人塞进来一张卡片,我本以为是某种服务的广告,弯腰捡起来,看到卡片上“火云花”的图案,心不由得一惊,赶紧开门出去,结果外面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
我回到房内,囚鸟刚刚来过了,神不知鬼不觉。我胆战心慌,以他的本事,看来我迟早会被他杀死,风杀?这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死亡方式。我拿着卡片走到台灯面前,将卡片翻过来,卡片画着一个血色骷髅,底下写着几个字:恐怖屋之囚。
我把卡片塞进抽屉,拿了钱包和钥匙赶紧出来。跑到派出所门口,毛强甩着手臂懒洋洋地从派出所内走出来。见到慌慌张张地跑来,他打了个哈欠跟我说:“见鬼了?不好好休息跑到这儿做什么?我刚把案情分析完,全照你的说法,明天一早,咱们会在天山区对教授进行全面搜捕。放心了,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教授。”
我没有心思听这事而是问他对“恐怖屋”有什么想法,他告诉我说,整个天山区只有约会圣地雪河公园那边才有一座恐怖屋。
“小袁,这么晚了,你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问什么恐怖屋?那种地方,白天进去都被吓个半死,更别说晚上了。”毛强不耐烦地说,“再说,咱们这年纪,也不适合玩那个,万一吓出个精神病,吓出个心脏病,那多不好。”
“不,我们得马上过去一趟。”我想让毛强陪着我一起去雪河公园。
“这么晚了,人家都已经关门休息了,过去做什么?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适合去那地方,小情侣才喜欢去那座公园玩。”毛强推辞着,一脸睡意。
“行,我自个去。”我不勉强毛强,他看上去挺累,手臂上的伤也没好。我说完进入派出所找大角拿摩托车钥匙。骑着摩托车出来,我看到毛强还站在门口等我。
“我想了想,你要去恐怖屋,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回去了,我也睡不着,陪你走一遭呗!谁说情侣只有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不也一样,咱们两个老爷们照样去逛它几小时。”毛强说完已经跨上摩托车后座,坐上来了他还伸手搂着我的腰。
我伸手拍打一下毛强搂着我腰部的手,“强哥,不带这么玩的。”
“行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基佬。出发吧!去恐怖屋。”毛强松开矫情地说了一句。
我们来到雪河公园,真如毛强所说,雪河公园属于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圣地,哪怕已经将近十二点钟。公园内张灯结彩,游戏园热闹非凡,男孩女孩出双入对,热气氛围一点也没有减弱。我们把车子停止公园门口,看了一眼公园的地图,找到恐怖屋的去向。
我和毛强大步赶过去,心思虽说都在恐怖屋身上,一路上见到的全是红男绿女,痴男怨女,我和毛强两个老爷们,自然而然的尴尬令我们特别不舒服,感觉有两三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怎么赶也赶不走。
越过一片枫叶林,我们还会看到一些男男女女坐在树底下,公园的长椅上,草地上,你拥我抱,卿卿我我,激情忘我。整片公园都充满了荷尔蒙的气味,林子深处更有一支支野战军。我们穿过枫叶林,就快赶到恐怖屋这边,毛强突然停下来抠了抠鞋底。
“踩到狗屎了?”我停下来问了一句,公园内除了年轻男孩女孩之外,也有不少发情的狗狗蹿来蹿去。
毛强没有回答我而是认真地抠鞋底。我以为他怎么了,过来看了一下,毛强从鞋底抠出一只黏巴巴的套子,他甩开套子,骂了一句娘希匹。
我忍俊不禁,毛强骂了一句:“笑毛,恐怖屋到了,咱们过去。”
我们来到恐怖屋门前,这是一栋类似假山的房子,依着隔壁的石山建设,也不知道里边的空间有多大。我们看到恐怖屋大门紧闭,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毛强索然无味地说:“我都说了,这么晚,准关门,你是不是压力太大才想着跑这儿解解压?明天有空再来吧!”
“把门开了,我得进去瞧瞧。”我坚持,认真地说。
“别开玩笑。”毛强纳闷地说。
“为了案子。”我说。
“案子?”毛强只好答应了,从裤兜内掏出一个钥匙圈,他钥匙圈有个小耳挖。他用小耳挖伸进恐怖屋大门的锁头弄了几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耳挖开门,好奇地看着毛强。毛强没有令我失望,咔嚓一声响,门锁被弄开了。
毛强推开大门进去,我紧跟着。
结果刚刚进门,眼前晃来一道白光,一个国外死神打扮的人手挥一把长镰刀朝我和毛强砍过来。我和毛强被白光晃了眼睛,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锋利的镰刀从我们的胸前削过去,一阵疼痛扯进心头。
我们疼着叫了一声,摸了摸不停流血的胸口,站在我们跟前的“死神”咯咯地笑着,手里镰刀一扔,僵尸一般蹦蹦跳跳地朝恐怖屋内跑去,迅速地消失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