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自然不是打不还手的主,她剑眉一挑,冷哼一声,也不多言,背后猛然出现了一个猛虎的虚影,周围顿时煞气大增,体弱些的人族,甚至已经开始站不住身子了。那煞气在虚无中凭空生出了无数锋锐之气,像是无数只利剑一般刺向了笼罩而来的黑雾。一时间,黑雾被煞气冲击地千疮百孔,但随着后续黑色雾气远远不断地补充,煞气被逐渐消磨吞噬,在僵持片刻后,竟是落在了下风。
褒姒冷哼了一声,身后白虎虚影的两颗獠牙亮了一下,猛地化作了两把新月状的锋利兵刃,那兵刃挥舞而出,一下子斩破了层层雾气,冲着少女的方向斩了过去。后者抿了抿嘴唇,双臂处散发出强烈的黑色光晕,直至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内,然后朝着那两把新月兵刃冲了过去。
就在那团黑色和两道蓝光即将相遇之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两者的中间。
“先生!”玉兔发出了惊呼。
所有人都以为晓拍死定了,只有一旁的三苗老神在在,他知道晓拍身负诡异神通,若说在场有谁能完美化解这场冲突,那还真是非这位晓先生莫属了。
他不知道的是,甫一接上手,晓拍立刻就发现情况不对。来自左手的两道锋利兵刃倒还好说,毕竟是有形之物,洛神赋运转之下,起劲全数被转入了地下,顿时晓拍脚下的土地仿佛被巨大的菜刀剁过无数遍似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斩痕;但是来自右手处熊灵的一拳,却让晓拍在一瞬间感到了生死之间的恐怖。
恐怖的不是拳劲,是那吞噬一切的古怪黑气。那团黑气中感受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但是自己能模拟一切的冰凉内息,在接触到黑气的一刹那便如入泥潭,晓拍对那些内息的感应被完全切断,就像是被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吃掉了一般。
他看到黑雾中少女瞪大的眼睛,她白皙的脖颈上不知何时长出了繁复诡秘的黑色花纹,使得那张原本清秀的脸看起来显得格外妖异。她努力想要停下脚步,但是因为之前冲得太快,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一起。
晓拍下意识地抱住了少女,在一头撞进黑雾的刹那,他感到自己全身的内息瞬间就被吸走了一小半,如果不是熊灵立刻收起了神通,恐怕自己全身的内息都要被吸个干净。他第一时间朝着熊灵的脖子望去,纤长白皙的脖子上只有光滑的肌肤,刚刚的那些黑色花纹仿佛都只是些幻觉。
但真的是幻觉吗?
他打量着少女,问道:“你没事吧?”
熊灵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摆了摆手:“我没事。”
晓拍看到,她的双臂上用兽皮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一直包裹到了肩膀处,全都遮盖地严严实实。
“没事的,”少女轻轻说道,“前日带族人捕猎时不小心弄伤了,这才包扎了起来。”
“怎么不和我说?”晓拍牵起少女的手,“你忘了吗?我能疗伤的啊。”
“不用了,”少女再次轻轻挣脱了晓拍的手,“我的身体现在有些特殊,你的内息输送进来,不会有效果的。一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
晓拍看着熊灵,在那双记忆中澄澈的眼睛里,第一次看见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许应该找个时间,和熊灵好好谈一谈了。
“六千年没见,能耐见涨啊!”一旁的褒姒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人,似乎越发有些不爽了起来,“我就说英招当年说的也没错,等这些贱族一个个都修为高深了,到时哪有我们的活路?”
晓拍明智地没有理会白虎的冷嘲热讽,直接向着玉兔问道:“嫦娥同学,刚刚是怎么回事?”
红眸女子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经过的时候刚好看到风统领正在和这位熊姑娘对峙。姐姐性子急,直接就动了手,说来也是误会。先生,姐姐是外冷心热的人,当初我们修为初成的时候,她还嚷着要我们去杀了那只鲲鹏,为你报仇呢。”
“嫦娥,你瞎说八道些什么?”白衣女子满脸寒霜地啐道,但红眸女子只是朝她柔柔地笑。
晓拍只当没听见,他当然知道白虎心肠不坏,但问题是,她脾气坏啊。他直接避开这个话茬,看向了三苗,后者心领神会,转头朝着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问道:“风统领,是怎么回事?”
那个风统领排众而出,朝三苗单膝下跪,说道:“回大人,这次征讨共工的勇士,有一部分被祝融妖族所屠戮,他们的父兄带回了他们的遗物,其中有一部分是一些记载了逆族功法的木牌。因为事关重大,在族人上报后,小的便想先行收缴了所有木牌,再请大人定夺。谁知道有两个人拒不上交,还趁小的不备跑进了这些客族的营寨。”
这风统领也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但是晓拍和三苗都已经听得明白,想来那两人与有熊战士们有同袍之谊,而就熊灵的性情,她打定主意要保的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大族。
除此之外,晓拍还从中品味出了一些别的问题来。
那些被共工氏族掳走后又放回来的五千勇士虽然被暗影狼王屠戮一空,但是因为祝融方面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对这些人严加看管,导致那些修真的功法在屠戮还是之前就已经外流了。那五千人分属各族,自然把自己的遭遇说给了各自族人们听,连带他们在共工氏族得到的那块刻满了功法的木牌,也一并展示了出来。这些功法的信息,连上后来五千勇士惨遭毒手的消息,一起随着联军的各自归族,开始渐渐传遍整个人类世界。
无论这些大小氏族的图腾是鹰派还是鸽派,无论知道了功法存在的人类是选择修炼还是选择无视,人妖之间原本就存在的那道裂痕,继百余年前的帝江灭族之战后,又一次被撕裂了开来。
一些细小的变化,也随之产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