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日子,往往非常充实,而充实的时光,又总是流逝地飞快。每日勤学苦修,按部就班地完成轮值任务,隔三差五地找虞舜论证一下功法理论,和姜尚扯扯皮,跟熊灵谈谈心,这一眨眼,又一个月过去了。
日子已经进入了初冬,天气开始冷了下来,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过冬,每天冷得不行。我又是有过敏性鼻炎的,整日阿嚏阿嚏,清水鼻涕流个不停,深感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问姜尚:“你们这天冷了没人感冒吗?”
“什么玩意?”
我想了想,六千年前貌似没教“感冒”这词,于是换了种中医说法。
“就是外邪入体。”
他听懂了,说:“有啊。”一边随手拿了块木板,在上面刻上“感冒:外邪入体。”
我已经顾不上他干什么了,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他们怎么办的?”
“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就死呗。”
我吸溜着鼻涕,很是无语。
姜尚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还年轻,抗不过去的几率不大。”
听听,抗不过去的几率不大,这是在安慰我吗?
眼见徒弟靠不住,无奈之下,我只好跑去找他师傅求助,虞舜听完我的诉求,皱起了眉头。
“即便是凝气初期的修士,也要比普通人身强体健,毕竟已经引灵入体,一般不大会有外邪入体。仓小友,你金丹诀练到什么程度了?”
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他,练了一个月的灵气入体了,一次也没成功。洛神赋倒是进展神速,当初那股微弱的冰凉气息,如今已经是自成循环、奔腾不息的内息了。只是洛神赋的《修神篇》有什么其他妙用,我还没研究出来,只希望不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自残神通了。
虞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好言安慰着,说修炼的时候心情也很重要,让我不要急躁,勤练不辍,假以时日,必然水到渠成。
都是套话。
最后,我只好从虞舜那里顺了一件厚厚的兽皮袄,算是聊胜于无。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熊灵修炼金丹诀颇有成效,以我的阴谋论心理,都要开始怀疑虞舜给我的是不是假功法了。
唯一让我有所安慰的是,虞舜尝试修炼洛神赋,不知为什么,也没什么进展。虽然这种心态很小人,但我还是要说,这让我心里平衡了很多。
这段时间里,我还干了一件事情,就是改良了我自己处所。
我们在正式留下深造后,虞舜让姜尚找人给我和熊灵一人造了一个树屋。和我之前推想的一样,共工氏族已经出现了初步的社会分工,姜尚找来的这人,已经可以算是一个专职的木匠。他有自带的工具,斧子、榔头,凿刀等,虽然都是木制的,但听说有活干,来之前已经去找大先生洪涛在工具上附了一层庚金之气,
大先生、二先生什么的,是共工族人对虞舜亲传弟子们的称呼。
那他们管龚毅叫什么?我问姜尚。
“女先生。”
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来人果然是个熟手,选用木料,切割成型,雕凿榫卯,一气呵成。当然,那神奇的庚金之气也帮了不少忙,比什么铁质钢质的斧刃、锯齿都要锋利多了,多坚硬的木料,切起来都跟切豆腐似的,也省了不少的时间和力气。不过,这年头的树屋,本身工艺也很简单粗糙,也就半天的功夫,就捣腾完了。
在住了一个月后,我让姜尚帮我把那位木匠师傅重新找了来,提出了我自己的装修要求。
从刚来共工氏族住在姜尚屋里的时候,我就对他们的树屋很是诟病。首先是门,那能叫门吗?就是一块木板,开门就是把木板移开,关门就是把木板合上。其次是窗,屋子里也没个窗户,一合上门,整个就是一个小黑屋。
不过门的问题,也是社会发展阶段决定的。因为生产力的关系,共工氏族这会儿才刚刚从公有制社会过渡到私有制初期不久,还没有出现小偷这种职业,门锁不锁,自然也就无所谓了,也是因此,一块木板就够用了。这个时候我标新立异地去弄个能上锁的开关门出来,岂不是给了周围人们一种“这个新邻居防着我们哪”的感觉。
但是窗就不同了,这玩意纯碎是增加房屋舒适度的,好东西,大家都会喜欢。
我指手画脚地和木匠师傅比划了半天,告诉他怎样在一面墙上开个口子,用带榫卯的木框做一个简单的窗楣,再用蒙上兽皮的窗框做成可活动的推拉形式。不得不说,古人的智商一点不比今人差,那木匠师傅听完后,连连点头,花了小半天功夫,在我的树屋墙上做了一扇简易的小窗。
姜尚站在一边,看着我树屋上的小窗直愣神。最后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窗户。”
他现在只要和我在一起,就随身带块小木板和一把石头刻刀,此时随手掏了出来,在上面刻下“窗户”二字。我对此感到很别扭,但也拗不过他,只好用阿q精神暗示自己:就当是史官给朕在记录《起居注》吧。
完工后,木匠师傅问姜尚讨要说好的半张兽皮报酬,结果他直接给了一张,说你去给我的屋上也做一个一样的。
我也没太留意,谁知接下来的几天,就老看见这木匠师傅在我的住所附近转悠,三四天的功夫,我们这个树冠上大部分的树屋都已经开了窗户。这个趋势很快蔓延到了附近的树冠,并以更快的速度向更远的地方传播。那个木匠师傅每天干完活,抱着一摞兽皮笑呵呵地收工回家时,都会顺道跑我这来向我道谢一声。
我低估了这个什么都很匮乏的时代对于一个好用的新鲜事物的接受度。
等到这件事情之后的第六天,我去虞舜那里论证功法的时候,发现他的屋子也已经开了窗,还是双扇的大窗。我去的时候,窗户正好开着,我透过窗户就看见了正在打坐的他,他也看见了我,笑着摆了摆手。
“小友奇思妙想,”他用手指了指打开着的窗户,初冬的阳光从窗户中投入屋里,显得格外亮堂,“这‘窗户’真是格外好用。”
我笑笑,假假地谦虚了两句哪里哪里,心里在想我会不会变成洪荒世界的爱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