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街里,一片霓虹喧嚣。酒精激活的细胞挣脱了束缚,在纸醉金迷中澎湃。
闺蜜遭遇了典型婚变,文蕾陪着她一起喝酒,一起恨骂男人。
“我和他一起十八年,陪着他熬,陪着他拼。现在他有了点钱就去找个十八岁的。男人为什么都这样……我就想那个妖精把他的钱全骗光,再一脚把他踹开,让他一、无、所、有!”
“蕾,你别理那个韩彬。他甩下你十九年,你就要耍他十九年……”
“蕾,世界上还有信得过的男人吗?你一定也觉得没有,不然以你的条件,怎么会到现在还单着。”
“蕾,我也要像你一样,不靠男人也能活得漂亮!让那些贱男见鬼去!”
闺蜜喝茫了,文蕾也喝多了。
文若菲又和谢辰宇甜蜜蜜去了。回到家,文蕾拿出钥匙要开门,迷糊间,钥匙弄了好久还是开不了门。一只手拿过她的钥匙打开门。
“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韩彬把她扶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
“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是真心的。”文蕾茫然地看着他,含糊地恨骂“不是跑了,就是出轨。”
醉酒后,她心里的火才没被压抑。
韩彬微叹:“我是臭男人,但我是真心的。”
文蕾站起:“我不相信!”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向浴室走去。
韩彬不放心,跟过去。文蕾好像以为他走了,开始脱衣服。韩彬的身体霎时僵住。
怎么样才能让她热起来?酒醉,加上……
韩彬的喉结滚了滚,解开了衣服,走进浴室,把文蕾搂进怀里。文蕾一脸懵然地看着他,想要推开,却推不动。
“……你放手,我很热,要洗澡。”
“好,我们一起洗。记得以前你最喜欢在浴室闹我。”
文蕾停止了挣扎,思绪随她的目光外飘,飞过漫长的岁月,回到了青涩的从前,她和他好像很喜欢在浴室嬉闹,好像浓情似蜜,难分难离……
“蕾,我爱你。”
文蕾分不清这句话是从前的时光回响,还是此时的心情宣言。
文蕾不由自主地喃喃:“……你为什么走了……”
韩彬搂得她更紧:“对不起,我再也不走,再也不离开你。”
他低头吻下她微颤的唇,文蕾仿佛回到了当年,不自禁地伸手环抱他,抱着一份失落已久的温暖……
——
文蕾睁开眼,觉得头脑发涨,身体发软。
“头痛吗?”身旁传来了熟悉的男声。文蕾的身体蓦地紧绷,这才意识到她全身赤裸,而韩彬躺在她身边。
怎么可能?文蕾努力从震惊的脑子里搜刮出昨晚的场景,她和他真的……文蕾悲催地在心里恨骂,都是酒精惹的祸!
韩彬起来,穿上衣服:“我去给你拿杯水。”
房门打开,韩彬就听到文若菲说:“妈妈,早餐我做好了……”
文若菲目光扫到门口,看见韩彬从文蕾的房间出来,她张着嘴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韩彬说:“妈妈昨晚喝多了,我给她倒杯水。你今天不是有早课吗?”
文若菲瞪圆了眼:“哦……我……该去上课了。”
“小心开车。”
文若菲简直是飞奔出门,上了车,捂着胸口直喘大气。卧槽,睡了?妈妈原谅他了?
她拿起手机给谢辰宇打电话。谢辰宇听完哈哈一笑:“他终于下手了。”
“嘿,什么叫终于?”
“阿姨这座冰山不点火怎么融化,韩老师光用黏是行不通的。”
文若菲眯眼:“哦?是你教他的?”
“当然……不是。”是也说不是!转移话题“对了,想好再罚他什么了吗?”
“没有。”
“不如就叫他给你们洗一个月的碗外加刷马桶。”
“你这不是惩罚,你是在找机会让他来我家。”文若菲强调。
“他和阿姨睡了,你还要把他赶走?”
“……”
“说不定很快给你添个小弟弟小妹妹。”
“……说,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文若菲感觉他非常可疑。
“当然……不是。”谢辰宇绝然否决,是也说不是!
——
韩彬把水拿进房间时,文蕾已经穿好衣服,脸上挂着不知所措的难堪。
“我昨晚喝醉了,昨晚的事你忘了吧。”
韩彬把水递给她:“我没喝醉,所以忘不了。”
文蕾注视他,胸腔起伏不定。虽然她喝醉了,可昨晚的事她还是有印象。他搂住她,吻上她时,她非但没拒绝,竟然还配合他!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需要一个男人,还是需要他。
难道是因为空虚了太久才不由自主地渴望一个拥抱,一份激情?
寂寞叫上酒精,就会惹祸!
羞恼和嗔怒在脑子里乱窜,她举起手,一手打掉他手中的杯子,怒喝:“你走!你立即走!”水洒了一地,文蕾的火气满溢而出。
韩彬没有离开,反而向她走近,伸手把她拉入怀里。
“蕾,对不起,对不起!”
文蕾重锤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他却任她击打,手还是把她牢牢圈住,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滚,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韩彬没有滚,反而搂得更紧,低头吻住了她,把她按倒在床上。
文蕾在他背上乱抓,肩上乱咬。这是一场迟来的宣泄,文蕾流着泪,怒叫着:“韩彬,你滚,我恨死你,你给我滚!”
她的怒火从冰川深处迸发,冰川在火的热度中动摇、融化,化成了奔腾而出的泪。
韩彬俯身吻上她的泪,苦涩却温暖,不断地重复“对不起,我爱你!”
不知道打了多久,文蕾打累了,只能任他在她脸上热吻,再解开她的衣服,任他在她身上驰骋,给她一次又一次极致的欢愉。
再顽固的冰川也经不住爱与性的热度,慢慢地化成了泪与汗,缓缓流淌……
——
十二月,寒冬来临。
谢辰宇带着文若菲上了去米兰的飞机。谢辰宇订了商务舱,韩彬随意就用积分为他们升级到了头等舱。
谢辰宇摇着空姐送来的红酒问:“韩老师出手后,他和阿姨的进展如何?”
文若菲睨他一眼:“你不是他的军师吗?你会不知道?”
谢辰宇笑嘻嘻:“怎么可能?”
文若菲眼珠子转了转:“自从上次他从妈妈的房间出来后,妈妈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而且,他总找机会在妈妈房间留宿。”
谢辰宇笑了:“韩老师渐入佳境。”
文若菲瞪他:“什么渐入佳境?我还要惩罚他。”
谢辰宇笑着亲了她一口:“他等着让你罚他一辈子,你越罚他,他越开心。”
文若菲“哼”了声,却难以反驳。罚他洗碗、洗马桶,他求之不得。罚他买菜做饭,他更是甘之如饴。只要能黏在她家里,他无所不用其极。
“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文若菲瞪他一眼,不说话。
谢辰宇仔细打量她的脸:“你一只眼里说‘给他机会?想得美’,一只眼里说‘不给他机会?怪可怜的’,加起来是什么意思呢?”
文若菲举起铁砂掌:“你再胡扯!”
谢辰宇捧着她的脸亲一口:“你心里的秤摇摆不定,我这条蛔虫都被你弄糊涂了,所以只能胡扯。”
她的铁砂掌打不下来。他是不是胡扯她心里明白,只是她不想承认,不愿承认。
——
下了飞机,别墅的管家已经在接机处等待。他是位白发苍苍却精神奕奕的意大利老人家叫汉斯。他的英文说的很好,谢文两人和他交谈很顺利。原来,直从布鲁斯去世后,他就一直在等谢辰宇的到来。
别墅位处乡郊,旁边是一片辽阔的葡萄园,后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原来,布鲁斯给谢辰宇的不仅仅是座别墅,更是一个酒庄。
汉斯说:“谢先生十五年在这里住过,他说他很喜欢这栋别墅,希望退役后能买一栋相似的酒庄在这种葡萄,酿红酒,安享生活。”
谢辰宇一阵怅然,原来如此。
汉斯说:“谢先生离世后,布鲁斯先生很久没再来酒庄了,怕触景伤情。直到两年前,他再来到这,要我把别墅重整。他说是这是为了等待它的新主人。”
两年前?布鲁斯被诊断患上了癌症。
谢辰宇和文若菲走进别墅,欧式的装饰,华贵却不庸俗。一楼客厅的壁炉旁,放着两张谢天佑和布鲁斯身穿赛车服的合照。一张是他们在第一场比赛后的合照,一张是他们的最后一场,相隔十年。
时光没有留下他们的身影,照片却记下了他们的辉煌。谢辰宇注视着两张照片,眉心紧紧地揪着。
汉斯拿出一封信:“这是布鲁斯先生留给你的信。”
谢辰宇打开。
“阿宇,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上一次见你时,你才十一岁,可惜上次一别却成了永别。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把别墅和酒庄留给你,这源于我和你爸爸之前的一个承诺。我说过,如果他拿下了f1总冠军,我就把这个酒庄送给他当成贺礼。
虽然他没拿到,可他在我心里已经是冠军了。子承父业,这个酒庄当然就是属于你的。
我知道,你开始了你的职业赛,你爸爸没走完的路,由你来继续。
这条路,不好走。但你爸爸会庇佑你,我会庇佑你,神会庇佑你!
布鲁斯
2016年6月3日”
原来如此!
汉斯给谢辰宇拿了一个厚重的活页夹:“这里面收集了有关谢先生的新闻报导,是布鲁斯先生专门做来留给你的。”
谢辰宇和文若菲坐在沙发上一页页翻看,汉斯给两人端来了热茶和点心,站在他俩身旁。
活页夹里的新闻排列由新到旧,谢辰宇翻了几页,目光落在了几则新闻上:布鲁斯练车时发生意外,脚伤复发,英国博彩公司的最新赔率,谢天佑超越了布鲁斯,成为最热门夺冠人选。
英国博彩公司的最新赔率,谢天佑赔率下调至了最低的1:11。而赌谢天佑胜出的赔注还不断增加。如果谢天佑最终胜出,英国博彩公司在这次博奕中将会面临重大亏损。
谢辰宇的目光抖了,他把这张报纸拿出来细看。
汉斯突然开口:“布鲁斯先生说,如果你看这些新闻有任何疑问,你可以问我。”
谢辰宇抬头看着汉斯,他的眼中有未尽之言。
“布鲁斯先生让我看这个博彩的新闻是什么意思?”
“布鲁斯先生交待了,他要你先说出你看到这个博彩的新闻,你是怎么想的。”意有所指!
谢辰宇的双眼紧了,脱口而出:“我爸爸的事故不是意外。”
汉斯了然地点头,从外套的衣袋里拿出了一只b:“这个b里有布鲁斯先生留给你的资料,这些资料是他花了很长时间,动用了很多资源才查到的。密码是谢天佑先生的生日。”
谢辰宇接过,沉思片刻:“这只b是要我说中了答案你才会给我?”
汉斯点头:“是的,布鲁斯先生是这么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