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战英与卫子逸便站在了眠月楼跟前,早有迎客的姑娘来迎二人。卫子逸看着迎客的姑娘都清秀可人,满意地点点头,张开了扇子潇洒地一脚跨进眠月楼的大门,战英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眠月楼内的装饰金碧辉煌,足见的确是个销金窝。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奢靡的味道,混合着姑娘们身上的各色香料,熏得战英的脑袋发昏。眠月楼内用足了各色纱幔,更显得暧昧而又多情。战英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十分新鲜地四下张望,而卫子逸在人前一贯是气质出尘的模样,惹得好几位姑娘争先过来伺候。
卫子逸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只十分有礼地道:“几位姑娘,可否引这里的妈妈过来问话?”战英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师兄人前人后的差别实在太大了,这出尘和猥琐如何能切换得这么快?简直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不一会儿,那打扮的花枝招展,身材有些丰腴的妈妈扭着腰过来了,未到跟前便听到她大声招呼道:“二位公子,姑娘们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吗?”显然是个在风月场所待惯了的,待人热情有礼。
卫子逸只潇洒地摆出二锭金子在桌上“只想得见苏紫姑娘一面,畅谈诗赋。”战英强忍笑意十分不易。
那妈妈的眼神在金子上转了转,十分惋惜地道:“公子来得晚了些,今日苏紫姑娘已经在见客了,改日再来吧。我们这里其他姑娘也不差的,或者不愿姑娘作陪,在此喝喝酒也不错。”
卫子逸便道:“既然苏紫姑娘今日有客,我们便只在这喝些酒,略坐一坐便罢。”那妈妈一听,大声吩咐堂上跑堂的来布菜上酒,便去别处忙了。
战英转头对卫子逸道:“既然已经见不着了,你我便早些出去看上元灯会吧?”卫子逸收起扇子:“那可不成,我特意来看苏紫姑娘的,今日见不到,我如何会死心。跟我来,我们今日定能见着。”卫子逸冲她狡黠地挤挤眼睛。
卫子逸带着战英悄悄绕过大堂的人,来到眠月楼的后庭,相比热闹非凡的前厅,这后庭人烟稀少,十分安静。“师兄,我们来这做什么?”战英压低嗓门问。
“我猜苏紫姑娘会客的住处就在这后庭,她必不可能同其他姑娘一样在嘈杂的前厅待客,我们去瞧上一眼,还省了十两金子,两全其美。”卫子逸自得地道。
战英知道今日若没达成他的心愿,他必不会离开的,只得跟着他在后庭中寻找苏紫姑娘的住处。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一座别致的二层小楼,此刻太阳即将下山,印着这小楼上的粉色纱幔格外绮丽。楼下站着两位护院,想来应该是苏紫姑娘的住处,这护院是谨防有人入内打扰贵客。
二人即刻闪到护院看不到的角落,战英小声说道:“这应该就是苏紫姑娘的住处了,但是有两位护院,我们怎么进的去?”
卫子逸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带着战英从另一边的楼上了房顶,然后轻手轻脚地摸到了苏紫那栋小楼的屋顶,二人便趴在屋顶上,扒着房檐努力低头往二楼屋内看。
二楼有个栏杆围出一个阳台,阳台与屋内用雕花户牖隔开,此刻并没有关上,只是有粉色纱幔隔着,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二人对坐,但是看不真切。幸亏纱幔不厚,也拉得不严实,这时节风大,时不时吹来的风,让纱幔扬起,还是能看上几眼室内的光景。
二人把身子尽量往前趴,此刻正好有一阵风扬起了纱幔,战英忙看向对坐的二人,只一眼,她便怔住了。屋内的女子,三分妖娆七分慵懒,额上一朵菡萏花红得妖艳。适逢她微微一笑,如荷上清露般轻浅,但却足以令世间所有的花儿失色。她的美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只是一种感觉,只有见过才会知道。
战英心中感叹着造物主对她的宠爱,回头看一旁的卫子逸,也同样是震惊感叹的表情,他见战英在看他,他又指指屋内对她做了个嘴形:“有美男…”
战英再低头看去,这一看就愣在当场。是景上。二人相对而坐,是那样的般配,大概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致了。
战英从屋顶上退了下来,不一会儿卫子逸也恋恋不舍地下来了。
“不虚此行呐,此等样貌的确堪称绝色。嗳,还有那对坐的男子,居然有人比我英俊。这个世上我只承认过他比我俊的。”卫子逸在一边喋喋不休,战英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若说世上有谁能在容貌上和景上登对的,应该只有方才那位苏紫姑娘了,二人在一起堪称一对璧人。她甚至不嫉妒,因为苏紫姑娘的容貌实在太过完美,应该没有人会嫉妒她,只有感叹。
二人回到大厅的桌上,方才的酒还是未动过。卫子逸达成心愿,心情大好,给自己和战英斟了杯酒:“来,今日是上元佳节,你我二人共饮一杯,不辜负如此时光。”他自饮了,战英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完卫子逸意犹未尽:“这一杯,为了庆贺你我二人成为同门。”战英又仰脖喝了。
后来卫子逸又找了一堆理由敬酒,敬过师尊,敬过天地,敬过佳人与才子,最后还敬了灰灰。而战英也说不出为何,居然也由着卫子逸胡诌,一杯杯跟着他喝。二人越喝越酣畅,直到厅中的人们都在互相呼告:“通天火树燃起来了。”二人方停下来,此刻二人都已经微醺了。
战英对卫子逸道:“这通天火树也不是年年可见的,听说极为壮观,我们去看看。”卫子逸最喜热闹,自是要去的,结了帐二人便往廊坊中心去。
外面的人流早就都往廊坊中心涌去,战英和卫子逸一出门便被人流冲散,战英四下寻找不见卫子逸,只能被人流推挤着往廊坊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