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英诧异道“这是为何?!既亲手救治了患者,又为何要杀人?”
“这我们也不得而知啊,有的人说是答应了神医的条件却没有办到,有的人说是因为治愈后作恶所以被杀,更有人说是只要神医看不惯便会杀人。传言很多但是事实如何大家都不知道。”
“据说那许世亨请了许多江湖高手护卫,最终还是死于景上陌离之手啊!”
战英突然想起什么“那神医长相如何呢?”
“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但是见过的人多数都死了。便是活着的人,描述起来也各不相同。”
战英心里隐约觉得那天晚上遇见的黑色劲装男子可能与此事有关。不免有些害怕他会是那嗜血神医,招惹到这样脾气古怪之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大半日时间在谈笑间已经过去得特别快。铁牛带着战英继续在廊坊里逛各国特色的酒楼,商铺,只是没有去青楼和赌场这种龙蛇混杂之所。
战英自己也不知道,晏阳这么个复杂的地方对她的成长起到多么大的作用。正是因为晏阳城开放而又包容,各式各样的人和信息在此处碰撞,令战英的世界也变得开阔和包容起来。也正因为如此,战英才有了别的姑娘没有的见识和眼界。这些丰富的见识和开阔的眼界,为战英日后成为一名出色的军事家,政治家夯实了基础。
这都是后话了,如今的战英只知对这些新鲜事物感兴趣,并好好学习战家留下的东西,今日的她甚至都没有办法离开晏阳城。
华灯初上,夜晚的廊坊更加热闹,灯火璀璨,各酒楼茶馆商铺人头攒动,歌舞升平。四下里都是人的喝彩声,欢笑声,跑堂的大声招呼客人的声音,唱歌的说书的,唱戏的跳舞的。晏阳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铁牛拉着意犹未尽的战英走在回大营的路上,走的是上次回大营的近道,路过上次那棵百年大树的时候,战英下意识地抬头看那棵树,大树枝繁叶茂,上面什么也没有。
“看什么呢。”铁牛顺着她视线望去。
“没什么,我们快些走吧。”她与铁牛渐行渐远,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屋顶上冷冷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此刻的战英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要经历一次九死一生的劫难,险些得去地府与父母兄长们团聚。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冬天就这样来临了。这三个月战英觉得生活日复一日,除了沐休日去晏阳城内听南来北往的人们说趣事外,其他的日子几乎相同,相同到让她都忘记时间过去了多久,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意志也渐渐有些消沉起来。。。不,似乎不只是消沉,最近发呆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多了。
“战小妹,战小妹,你在想什么。”铁牛唤着战英,有些着急。最近战英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天里多数时间都沉默地凿着石,不再像之前一般闪着灵动的双眼听采石场上的人们聊天。
战英被唤回神来“没什么,铁牛大哥,我只是最近疲倦得很,记性也不大好,似乎是因为天冷着了风寒的缘故”说完还咳嗽了几声。
铁牛很担心“不然今晚去大营里的刘郎中那里看看吧,你最近看起来消沉的很,脸色也不好。”战英萎靡地点头称是。
到了下工的时候,战英便去了刘郎中处,那是常驻大营里的郎中,劳工或者是犯人病了只消找刘郎中开方子即可。刘郎中把了把战英的脉“无妨,只是风邪入体,气虚血滞罢了,开些治伤寒的药即可。”战英取了药,去找了李氏委托她一日二次为她熬药。
这药战英喝了几日,身体不见大好反而直接直接病倒在塌上无法去上工了。当程三来看时,战英已经陷入昏迷。因碍着战英有着恩人之名,程三也喊过刘郎中来看,刘郎中只说是得了痨病,需要隔离开来,自生自灭了。程三也无法,况且若不是锦绣,程三与她也没什么情分。程三喊人隔离了她的屋子,只三餐有人送到屋门口。
这样的事在大营其实极多。劳工病死了,有家人的,大营给点抚恤金打发了事;没有家人的劳工就下葬了事。而服役的犯人,只能等死,死后刘郎中出具病死证明,大营主簿登记入册后等家人来认走尸体或大营代为埋葬。
每日铁牛与大成偷偷来探望战英,给她灌下李氏熬煮的粥,饶是这样,战英还是一天比一天情况更差起来。晏阳的冬天十分寒冷,这些天连着下了几日雪,铁牛把自己住处的棉被袄子都给她搬来盖着,屋内没有炭还是冷的刺骨,占应在床上刷白着小脸昏睡着。
“铁牛哥,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找李兴吧,他兴许有办法。”大成急道。
铁牛为难起来“可是他说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他在帮阿英,否则以后阿英的日子肯定更艰难,而且他或许也会有性命之忧的。”
“铁牛哥!阿英这样或许都没有日后了,还说什么日后!况且我看李兴也是真心要帮阿英,否则一开始也不会那般为她筹谋,我们俩不也是受他所托来照拂阿英的吗?他不知阿英的情况,若知道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铁牛听他如是说,下定了决心站起来,“你在这看着,我去找李兴。”
等铁牛再次回来,带来了一位大夫,那是李兴找来的,晏阳城内小有名气的大夫。因战英住处本就偏僻,外加最近说她得了痨病被隔离,鲜少有人从这经过,因此并没人看见铁牛和这大夫。
大夫把了战英的脉,再翻开她眼皮看了看瞳孔,惊疑不定的神情,最后又捏了战英下颌看了舌头,方才确定地说“这不是风寒,这是中毒,此毒是慢性的,初时只是意识混沌,经常发呆,并伴有咳嗽等伤寒的症状,若服下治疗伤寒的药,则加速毒气扩散,恕老朽无能,只在书上看过此毒,无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