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郭芙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
黄雯勉强的笑了笑,将怀里的郭芙蓉抱得更紧了些,柔声道:“芙儿,别怕有娘在这里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郭芙蓉则轻声道:“娘,我不怕死,我只是怕咱们会坏了爹的事!”
黄雯闻言心中一酸,去还是强笑道:“没事的,你爹的本领大着呢,他不会有事的,咱们也不会有事的。”
郭芙蓉点点头,突然又说道:“娘你说你说傅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还未发现咱们不见了?如果真是这样,女儿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他了!”说完又觉得有些害羞,红着脸将头埋进黄雯的怀里。
黄雯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像极了自己,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门心思的挂念在郭图那块木头上,那怕是自己身处险境想到的也只有他。
“要是那臭小子不对,是你的傅大哥!”
“哎呀,我不理你了!”
“哈哈,要是你那傅大哥知道了,你想让他干什么?”
郭芙蓉想了想,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着急啊,越着急越好,我就喜欢看他着急!”
黄雯一怔奇道:“怎么,为什么不想你傅大哥来救你啊!”
郭芙蓉在黄雯的怀里一阵沉默,最后沉声说道:“太危险了,他因为我已经好几次陷入险境了,我不想再让他出事!”
黄雯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响,怜惜的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左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女人,哪怕她平时里再刁蛮,武功再高,在外面呼风唤雨,可归根结底她依旧是女人。
黄雯轻轻拍了拍郭芙蓉,郭芙蓉疑惑的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母亲。
黄雯从怀里掏出一把木筹,郭芙蓉惊道:“娘,你不是说你不会再”
黄雯拍了拍郭芙蓉的小脑瓜,轻声道:“娘十年前曾给你爹卜过一卦,卦象上说十年后他必有一劫,想必咱娘俩二人便是他今日的劫。今日我便再卜一卦,算算这一劫他能不能过去!”
郭芙蓉激动的说道:“娘,你明明说过,你已经卜太多的卦,泄露的天机太多,会遭天谴么?”
一声说的极大声,将一直在一旁照看冷血的追命也惊吓到,急忙跑过来说道:“师娘,不可啊!”
黄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天谴有强有弱,我不过破这么一次例,应该也只是被小小的惩戒下,甚至说不定根本没有天谴。”
追命急道:“可是”话未说完就被黄雯打断道:“没有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难道会比天谴来的要遭么?”
追命和郭芙蓉说不出话来了,坐以待毙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好了,你二人凝神闭气,不要打扰我!”
说完黄雯收起表情,盘膝而坐,口中不断的轻声说着些经意,念得其实并不是什么卦文,而是《清静经》又叫做《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只是一个普通的清心凝神的法诀,基本所有的道士都要必会的基本功课。
看劝不过黄雯,追命和郭芙蓉站到一旁,静心的望着黄雯,不敢打扰到她,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其实以前黄雯卜卦不止要心神安定,更要素斋三天,焚香沐浴之后方可卜卦,那样在才能保证卦象和现实的精准,可现在并没有那个条件,黄雯只得将就一下,但愿不和现实偏离太远即可。
念完一段《清静经》后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平稳后,用舌头轻叩上颚三十六下,双手一握那木筹就握进了黄雯的手中。
双手微动几下,黄雯猛地睁开了眼睛,无情无欲的眼神让人一望就只觉得心中升起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缓缓将手中木筹一一排开,黄雯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之感,差点没往后倒过去,好在郭芙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郭芙蓉。
“娘,你没事吧!”郭芙蓉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
黄雯摸了摸郭芙蓉的头发笑道:“他们将我的内力封住,体力不够支撑我卜完这一卦,我却强行占卜,这才如此,只是有些疲累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郭芙蓉戚声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天谴来的这么快呢!”
黄雯笑着摸了摸郭芙蓉柔声道:“好了,我没事了,你先起来,让我看看!”
郭芙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黄雯的怀里,跟随着黄雯的视线望向摆在地上的那几个木筹。
六根木筹,其中四根木筹断成两半,两根完好无损。
上方并行摆列两行断掉的木筹,下面有一根完好无损的,再下面又何上面一样,两根断掉的,一根完好无损的。
“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震为雷?”
追命奇道:“‘震为雷’什么意思?师娘,这卦象怎么说?”
黄雯也是疑惑道:“很怪,从主卦方面来看,下爻与中爻是当位的爻,都是潜在的对主方有利的因素”
郭芙蓉听得脑瓜子发涨,摇了摇还在思索的黄雯道:“娘,你就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吧,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黄雯凝重道:“有惊无险,可险后又有大劫!”
追命追问道:“你是说这次我们会没有事?”
黄雯沉声道:“这次的劫有贵人所助,可劫后会演变成一场更严重的大劫!”
郭芙蓉却喜道:“真的?那咱们这次岂不是有救了?贵人?贵人在那里?”说着开始四处寻找起来,可这房间里只有她们四人,屋外也只有一个猥琐的小老头拿着一把极大的斩马刀在看守,郭芙蓉跑到窗户处,笑道:“喂,那老头,你是我们的贵人么?”
黄雯看着自己女儿那副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继续研究这个她有些看不太懂的卦象起来。
“不对,娘亲,不对,你快来看!”
皇宫外,铁手和无情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待着,等候自己的师傅出来。
有很多侍卫、家丁打扮的人和他们一样,都在等候自家主子,只不过他们脸上写满了轻松惬意,三五成群的聊在一起,而铁手和无情皆都一脸的严肃,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忧色。
不为别的,只因为刚刚从正南方隐隐传过来一阵龙吟般的叫喊,而那正是京城的大明门,诚王领兵入关的地方。
这里距离大明门不下二十里,这么远的距离二人还能有所察觉,虽然和二人有内功底子有一定的关系,却也可见此人之恐怖!这一吼恐怕不下于当年长板坡上燕人张飞的那惊天一吼!
可无情的心中其实还压抑着另一件事,那张信纸自己是背着师傅交给那守城将军的,他很清楚只要那守城将军对这事概不知情的话,他们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只要乖乖把门开开让那些士兵进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事了,一切都是按章程办事!毕竟诚王是篡位而不是造反,他唯一要杀的只有当今的皇上,或许还有郭巨侠和一些不听话的大臣,而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诚王也不屑动手!
但是无情的那张字条交给郭将军后,无情不信那郭将军还能坐的住,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依旧装作不知情放任那群人进城,和没给字条差别不大,而那郭将军若是奋起反抗,则说不定还可阻挡一段时间,没了那三千精兵的支援,无情不信诚王还能在京城翻得起什么风浪,而自己也有机会手刃家仇!
可当听见正南方出现的那声龙吟般的啸声后,无情心中一紧,他不知道他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究竟是报仇重要还是少让无辜之人惨死重要,这对无情的良心是个极大的拷问。
可事情已经做了,无情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只能静心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不过他们不知道暗处还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二人。
皇宫下方的一处很普通的民居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身旁放着一杆足有两米高的长枪,而那个人的手从来不曾离开过那杆长枪,那怕是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都要死死的握着,按他的说法自他得到这杆枪开始,他的手便未离开过他的手,那怕是吃饭睡觉出恭的时候,他都要抓着这杆枪!
而另一个人则在静静的擦拭着手中的奇怪兵刃,像是一个中间被掏空的铁环,周围一圈极其的锋利,隐隐的散发着寒芒。这铁环中间还有一个把手,他将这兵器称作为刀,可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刀的样子。
这二人也就是十三凶徒里仅剩下的‘无刀叟’冷柳平和独孤威了。
“你听见了么?”押了一口茶水的独孤威突然问道。
“嗯”冷柳平的话很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独孤威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并未生气,放下茶杯往外面看了看无情和铁手,看二人没有什么动作这才又说道:“你的武功在我们几人中当属最强,我感觉你也不屑于头儿给的那几本破秘籍,你是为什么帮他的?”
冷柳平淡淡道:“与你无关,你不也和我一样?头儿交给你的武功你也没有学,不是么?”
独孤威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他其实并不信任我们,不是么?这一切的计划都是昨天才告知我们的,而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废物却早早的知晓他的身份!特别是那个傻缺东瀛人,办完这次我定要杀了他!”
“你看不动么?”
“什么意思?”
冷柳平哼了一声说道:“那东瀛人很明显背后有着一股势力,头儿想必是和那个势力做了什么交易吧,所以他信得过那人,而咱们他是信不过的!”
独孤威冷笑了一声道:“我那日看见孙不恭和杜莲身死之后,我便已经下定了注意,这次事情办完我就走,直接去西域,听说那里有个新崛起的天龙教,我便去投奔他们,也省的这诚王卸磨杀驴!”
独孤威看冷柳平好像没什么反应,便又说道:“你好像是从苗疆来的吧,怎么样干完这一次你还待在京城还是回苗疆?”
冷柳平已经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默默的擦拭着手中那柄奇怪的刀。
“你说这次头儿能不能成功?听说他找了很多杀手去狙杀郭图,我是不信有哪家杀手敢接这种单子!”
“你很烦!”冷柳平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
独孤威笑了两声,耸耸肩,可突然觉得不对,往窗外一看,铁手和抬着无情的四剑童一起消失了!
“不对,人呢?”
冷柳平也是一惊,急忙跑过来一看,突地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往后一跳,四柄利剑从下而上的穿刺过木制的窗户,直射向冷柳平刚刚所待的位置。
好在独孤威有着枪不离手的习惯,顺势往下一砸,手中真气顺着长枪喷涌而出。
窗外四剑童手上一麻就再也拿不住那剑,脱落了手。
这时房间大门突然被踹开,铁手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连个招呼都未打就是一拳砸向手持长枪的独孤威。
冷柳平眉头一皱,手中铁环精光一闪,准而又准的飞射向铁手的脑袋。
突地一点寒芒从窗外射进,‘叮’的一声,射偏了冷柳平的铁环,那铁环飞到一旁的墙壁上。
“你在这里守着,不要惊动其他人!”门外的无情对着四剑童嘱咐道。
“是,公子!”四剑童齐声应道,随即抬起无情的轿子,用起巧劲让那轿子飞一般的滑行进了那间民居,无情顺势还将房门给关了上去。
因为自己可能已经害死了一干守城的无辜士兵了,无情不想再有无辜的百姓因自己而死!所以这一战,只能偷偷摸摸打,将声音降到最低!
屋内空间很小,站下三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来不及改成轮椅的轿子显得有些狭小。
独孤威的那两米的长枪在房间内根本施展不开,看见铁手的拳头袭来,只好连滚带爬的离开窗口,和冷柳平并肩站在了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