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东的总部大楼高18层,最初规划时,1-5楼用于行政办公和接待展示。随着总部的工作人员不断扩容,在员工人数超过一万大关之后,楼层的分工进行了重新调整:1-3楼主要是做展示和接待使用,4-10楼都划给了后勤部门以及保密级别不高的研发小组。
从办公楼宇的空间应用来说,总部大楼的使用场景堪称奢侈:拥有大片的室内绿化区域和休闲区域不说,每名员工的工位区也是宽敞明亮,平摊面积超过了20平米。设施配备更是齐全,除了最基础的办公桌椅和电脑以外,还有储物柜、衣柜,甚至每个工位还配备了一个单人按摩沙发。
之前有来采访的媒体报道过,网上一片羡慕嫉妒恨的评论。这种土豪级的工作享受,让那些整天蜷缩在两三个平米的工位内的上班族,心理怎么能够保持平静。
这样的配置当然是陈文浩要求的。他对外公开的理由是以此为公司的形象立个旗,为继续招兵买马打个广告。毕竟总部所在的义东市,不是人才最爱扎堆的一线大城市,勉强能跻身三线城市之列,对人才尤其是高端人才的吸引力不高。公司总部从最初入驻义东时的不到千人,发展到如今的团队规模,而且成员中90都有高等教育的专业背景,优厚的待遇和优越的工作环境功不可没。
而11楼以上的区域,被定义为集团的核心技术研发区,也是所有研发人员都向往的区域。只有涉足产品核心技术研发或是前沿储备技术的团队,才有资格进入这个区域工作。
相比楼下普通写字楼的氛围,从11楼开始,安全规格立刻升级:电梯和楼梯都设有秘钥装置,每层楼的电梯和楼梯口还有安保人员全天候巡逻站岗,监控网络更是由小卡亲自监管,震动感应器、多普勒雷达、光感应器、动作感应器、磁场感应器等遍布各种保密区域,而在视线不及的各种角落,还装着能够瞬间释放高压电能的脉冲器。供电系统有独立并行的高能蓄电装置,就算切断大楼电源,也能够保持供电10小时以上。可以说,除非使用重武器暴力突破,任何没有得到正确授权的人,都别想偷偷潜入。
此刻,陈文浩带着戴玉倩和罗亮,来到15楼的测试区。两人虽是集团高管,但是不涉及研发工作,来研发区的次数也不多,有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至少500平米以上的巨大房间,
陈文浩招手示意两人随便坐,“这边场地大,一会正好展示下我们的新产品,在展馆等大型空间场景下的使用效果。”
得到通知的几名技术人员带着虚拟投影设备已经赶了过来,开始安装。陈文浩从技术人员手中拿过三个塑胶手环,分给戴玉倩、罗亮各一个,示意他们带上。“测试的是互动型号,手环相当于是许可证明,内嵌感应器和定位器,有手环才能参与互动。”
设备安装非常简便,实际上就一根拳头粗细的金属杆,一头旋上底座后竖在了房间的中心位置,还有一个像排球大小的圆形组件,底部已经有留好的接口,直接插在金属杆的另外一头上,就完成了。
“这个型号是投影面积最大的一款,如果是家用型号的话,投影设备还能瘦身一点。”陈文浩也戴上手环,对技术人员示意,“开始吧。”
室内的灯光淡入式地降低了亮度,一圈光线从设备的头部照出,闪烁了几次后仿佛突然铺开,一整面墙那么高的光屏凭空出现在三个人的前方,虽然大,但是看起来丝毫不觉得刺眼。
光屏本身还是透明的,能透过它看见其背后的房间场景。一行斗大的文字在光屏上显现:全国义务教育之四年级课件。
下面是一排课程选项:语文、数学、科学、地理、英语。
一个卡通机器人嗖地冒出来,敬了个礼然后停留在选项旁边。都眼熟,就是小卡软件里的机器人形象。
“用手指按住手环上那个凸起的键,就可以用语音下指令控制选项。等到设备正式生产时也会配个选项遥控器。”陈文浩介绍道。
戴玉倩笑着问,“还有英语课啊,我估计以后外语课都不会是必修课了。”
陈文浩耸耸肩,“应该是同步于国家教材的,我们开公司,又不是开教育部。这些具体细节我也没参与。”
站在一边的技术人员解释,“公司买下了人教版教材小学和初中的电子授权,还买了相关教学视频和练习册的版权,把知识点提炼出来后,再输入人工智能库,最后成就了我们自己的虚拟教师。”
“开始演示吧。”
罗亮让给戴玉倩来选择,她选择了语文学科,界面进入了语文的内容,按照人教版教材的课文进行分类排序。
倒是小卡机器人的迷你卡通模样,一下子变大到成年人的大小。原来这就是刚才说的虚拟教师。
随意选择了一篇课文,虚拟教师操着播音员水准的普通话,开始了讲课。先是生字学习,接着是全文诵读,再来逐段讲解,还有结合作者生平和时代背景的解说。最后老师还不会忘记布置作业。
如果过程中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提问,内置人工智能的水准足以应对针对绝大多数的提问。戴和罗两人为了测试,特意使用模糊不清的问句或是比较口语化的用词,也基本能被识别出来并得到回答。
技术人员也在辅助介绍:因为是演示,使用的是快速播放模式,正常上课使用会按照各地的教学大纲,以40分钟一节课为分段,知识点讲解得更细化。
戴玉倩全神贯注地使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出来,神情有些怪异,“比你说得还要厉害啊,感觉中小学的老师都要下岗了。”
陈文浩摇头,“这锅我可不背,而且也不至于。即使使用了这套设备,以中小学生的自律程度,还是需要有老师在现场监督的。”
“而且这套设备应用到教育上,也不是为师资力量充足的大城市学校而准备的。你想想,小地方尤其是乡村学校,最缺的是什么?”
戴玉倩在过去的大半年里,跟着公益基金的工作组也跑过不少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学校,得到提示后很快反应过来:
“对他们来说,主要问题还是缺少足够的老师,特别是优秀的老师。我去过几个乡村学校,看到几十个学生,就一两个老师,一个老师要教三四门课。很多乡村小学连外语课都没有,从起步就和城里孩子拉开了差距。”
“如果能在乡村学校里使用这样的设备,那就能消除这种差距。”戴玉倩瞪大眼,“我明白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了。如果学生从小就使用和获益于我们的人工智能产品,等他们成长起来,天然地会站在支持人工智能发展的立场,也更能适应人工智能带来的变化。”
“所以,你才说基金的工作要调整方向。我有种预感,如果真做起来,影响恐怕会超过以往的所有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