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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念妾相思无尽时

  &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65279;“这是给夫人送的晚饭?”

  顾倾源自从那日从穆重擎营帐里走出后就再没见过莫涤蕴了,听闻她这两天都是一个人待着,心情十分的低俗,她这样的人,虽然记恨着自己的父亲对她不管不问,但却将家看的极重。舒悫鹉琻

  “夫人不肯用饭,将军要不要去看看?”

  送饭的卫兵试探了一句,他是听闻将军对夫人的感情并不深厚的。

  “你且是给我吧。”他叹了一声,接过士兵手里的食盒。

  那士兵有些惶恐的递过,谁料顾倾源略做了停顿。

  “军云里且是有酒?”

  他可是记得莫涤蕴说过一醉解千愁的。

  “自从皇上来后就将酒给撤了,怕兄弟们平日里饮酒散漫。”

  顾倾源听了,微微皱了眉头,只问:“可是知道哪里会有酒?”

  那士兵寻思了一下,只道:“这边陲的百姓家里该是有的,将军若是想要,小人可以去取来。”

  能为将军取酒,这也算是军功一件了吧。

  “无碍,你且是下去吧。”

  于是他径直大步向前,进了莫涤蕴的营帐。

  营帐里没有一点声音,天色渐暗,帐子里也没点烛火,显得昏昏沉沉的。

  他将食盒递到案桌上,又是从点了一只蜡烛。

  那人躺在榻上,死一般的沉寂无声无息。

  “起来将饭吃了吧。”他的话平静无波,像是若有若无的关心。

  榻上的人儿没有吱声,顾倾源沉着脸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营帐里很是闷热,顾倾源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还是不安稳的吧,可眼前一个女人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没有防备,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伸出手来贴上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顾倾源的心微微有些波动,这个铁打一样的女人居然有一天病倒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转身离开了,他问过自己的心,他放不下去碰她,丈夫照顾生病的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他却难以启齿。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榻上的那个人,在黑夜里泣不成声。

  这方顾倾源在苍茫的月色下独步了好久,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碰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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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先生。”

  这厢碰见顾倾源我是如何也躲不过了,那日我只是不想他死,所以冒死做了那些,我们之前又有那么一段心酸的过往,现下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碰见了该是多么的尴尬。

  “身体可是还受得?”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关切,我这心里微微一僵,复而笑笑:“都是恢复了。”

  见他也是松了一口气,我心下苦闷,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好像以前我以为没有顾倾源我会死。

  我们相对却是无言,我同他曾经一度是无话不谈的啊。

  “顾先生……”

  我开口唤他,可他将温润的眸子投向我。

  “何必那么生疏,叫我倾源便好。”

  他这般说着,可我喉头却是哽咽,从前只为叫他一个名字要担心受怕个好一段日子,终有一天鼓起勇气叫出口了,他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如何叫得。’

  那时候的话语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是这番光景。

  我沉了一口气:“倾源,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我可以感受到他眼里的震动,他这样平静无波的人,却因为我有了那么多难以掩藏的情绪。

  他还是放不下我。

  顾倾源何必呢?何必当初要将我作为一枚棋子一样栽培然后执意送进宫去呢。

  我合上双眼,一想到这些便要留下泪来。

  “莫涤蕴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辜得像个孩子,纵然他口中那人是他的妻子。

  他能够因为我变成一个良医,却不能为自己的夫人做上一二,这样的事实太过可笑。

  “你不喜欢她何必要将她捆绑于你?”

  我这样问他,就像当初我不喜欢穆重擎,他却没有丝毫动作,任由我成为一个家族牺牲品被送进宫去。

  于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他回以沉默,最后选择懦弱的转身。

  “我去看看她……”

  他的背脊明显一僵,我心下一叹,许是我这辈子欠他的,现下还要去照顾他的夫人。

  只怕那个女人未必会接收我的好意吧。

  看着顾倾源逐渐走远,我仿佛看见那年莨城花月夜,人潮拥挤中他松开了我的手。

  顾倾源,你终究是有心还是无意?

  穆重擎此行跟来的还有宫中的御医,我向他请示了一番,得以他的恩准,派了一名御医和我同行到莫涤蕴帐中。

  帐子里残烛将熄,我取来新烛换上。

  直到将营帐点的通亮。

  见那女子窝在榻上,我只吩咐了一句:“麻烦御医您给看看。”

  御医只知道我是皇帝身前的近侍,于是二话不说,便点头照我的话去做了。

  我本以为上那人会反抗的,毕竟她没有理由接收我的好意。

  “顾夫人这厢已是高烧不提,怎生个这般严重了才就医呢。”

  他诊完脉象说到。

  我心下一凛,莫涤蕴已经病了好几天了,顾倾源该是说你狠心好呢,还是更该说你没心没肺。

  “当是有降温的法子吧,这么烧下去该会是烧坏脑子……”

  那御医又道:“下官这就去配几副药来,只是顾夫人身边当是需要人照顾。”

  这个我也明白,莫涤蕴现在已是神志不清了,若是没人贴身照顾着必定会出差错的。只是这行军打仗的何曾带过一个丫头。

  “劳烦御医辛苦一趟,小的自会请示皇上,派个人来照顾顾夫人的。”

  我这般说着,只因我是女儿身的事情还只是一个秘密。

  御医走后,我便在莫涤蕴的头坐下了,细看她火红的面孔,英姿还在,她这个人真可谓是个女子了。

  “顾……顾……倾源……”

  她开始呓语,我明白她爱顾倾源甚至超过我,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心肺里。

  打了水来,用湿巾为她擦拭了周身,顾倾源莫不是碍于男女之妨才不知道怎么办的吧!可是他们明明是夫妻啊!

  终究是我们不能参踱那个人的内心,莫涤蕴你又何苦如此。

  “莫涤蕴,起来喝药了。”

  卫兵送来刚熬好的药,我得喂她趁热喝了。

  她睡得本就不安稳,现在被我一叫也便睁眼了。

  “对我板着一张脸又是如何,你的面色本来就差。”

  她想要凶我,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病人。

  她回以沉默,我端了药碗到她面前:“喝吧,不喝你会死。”

  她瞅了一眼浓黑的药液,竟是干呕起来。

  却是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

  她倒是不扭捏,一口气喝了。

  不错,她若不喝,那便是等死。因为顾倾源不愿照顾她,所以换成了我。

  所以她若是不想每天都看到我,那她就得赶快好起来,呵,她对我的恨该是入骨的。

  “我有一事问你。”她在平静了一小会之后说道。

  “你且是宽心,皇上不会放弃莫老将军。”

  我直白的告诉了她,她略带感激得看着我,可她眉宇间的揪心依然没有淡去。

  “很快就要开战了,在这之前应当还有一次交涉。”

  一边说着话,一边端了一杯凉水给她。

  她迟疑着伸手接过,抬头盯着我的眼睛。

  咬牙切齿道:“这才是你吧,景覆雪,心机深沉却要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又何苦来说道我,我同你只是环境不同,却是明白一个道理,明哲保身,逢人做事而已。”

  后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想要完好,那一定就得谨言慎行,因此藏匿了我很多的心思。

  所以莫涤蕴今日见到我这番说话才会备感惊讶。

  顾倾源传授于我的不然是如何谨慎做人,更有如何参透人心。

  小到市井流言,大到国家政事都会评上一二,我之所以在人前藏着,是怕羽翼未丰却又招来祸害。

  “此次交涉不会有任何缓和,只因上一回太雎派来使臣,却叫顾倾源一刀杀了。”

  她说的没错,否则太子夙也无需大动干戈。

  “在我眼里他不是这般鲁莽行事的人,你且是告诉我他为何这么做。”

  顾倾源的改变已叫我愈发的忧心了,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那种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会用的人。

  “我以为你是最懂他的,可笑他天天将你记挂在心上。”

  她说得这般自嘲,这话叫我心头频添一堵。

  “莫涤蕴你既是将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那么你方才说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这种话说出来对我来说是增加我的负担,可是对穆重擎来说那便是一个挑战。身为皇帝的女人,我若连这点分寸都没有,拿什么活的长远。

  “你这女人,说得是无情,可那日在战场上你又何必出现去救他!欲擒故纵么?你拿捏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多少次我都想杀了你。”

  她说的言辞激切,我突然意识到穆重擎也该发怒的,可是他没有。

  但我明白,他不是放纵我,而是对我的宽恕。

  所以对于莫涤蕴说的这些,我真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将手中的茶杯塞回我手里:“所以,景覆雪,你说你贱不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