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刀剑无情问有情
“爹爹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舒悫鹉琻”
又是将视线放在战场上,她实在是为顾倾源揪心。
那个人敢在两国对立的时候送那些个女儿家的用具到军营来,不但让她在军中的分量一落千丈,更是让顾倾源面上无光!
于此莫笙也是感到好笑,他这二女儿自小是当做男儿散养着长大的,他虽不大照看但也小的她是个有方寸的,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偏生叫她遇到了顾倾源,这才一根筋嚷着要嫁给她,于是乎乱了方寸。
楼下打斗的声音愈发的激烈,莫笙将视线方向顾倾源的时候,不得不感叹这世界无奇不有,按说这顾倾源在成婚之前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教书先生,收在景家门下,只因治理东地旱灾一事受封为五品工部侍郎,这仕途之路真可谓是一帆风顺,按说皇帝不可能会轻易动用一个新人,更何况近几年来皇帝对景莫两家都有设防,顾倾源不论是作为景家门徒还是作为他莫家的上门女婿在这个时间点上出来,都不太符合事宜啊!
沙雾迷蒙——
“今日我姜夙为博美人一笑势必是要拿你性命了,看招!”
顾倾源面上虽是放松之至,心下却是紧绷的,要知道他二人在这之前从未交过手!
枪剑无眼,招招致命,他要的便是速战速决!
双方的观战的士兵皆是擂鼓以壮士气。
这无遗不牵动着莫涤蕴那颗原本就是焦虑的心。
“下去准备准备,杀他个出其不意。”莫笙沉声道。
“可是爹爹……”刚想辩驳这有违主将单挑的本意,但她爹毕竟一声戎马,凭他的经验,难保对方不会杀出壳来。
有备无患!莫涤蕴心下一层,迅速从城楼上奔走而下,战场上能指挥的上话的唯有顾倾源一人,而他现在又被姜夙拦住!
她刚骑着宝驹出了城门,兵士们主动为她让出一条阳光大道来。
何等的英姿飒爽,顾倾源背对着她没有看见,可姜夙却是看到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要他惊喜!
就在他这眉目如画之际,顾倾源从马背上腾起,手中凝力,原本在胯下的马屁吃了痛往前飞奔而去,姜夙可以躲闪,可他的马却是躲闪不及!
翻身直指,姜夙也是奋力相抗,终是以一个侧身翻滚而过!
再起身是,他虽没有受伤,却是被顾倾源弄得灰头土脸。
只听他身后有人狂喝一声:“杀啊!”
千军万马就奔涌而来。
莫涤蕴没有丝毫迟缓,腾鞭惊起一丘黄土:“杀!”
为一字尔,可她的英姿却点燃了大凌军士所有的热血!
顾倾源退下身来,在看姜夙也是回到了马上,那个女人犹如着了魔一般,眸光猩红一片,一时间,她的鞭子使得极为出神,因而一时间不但虾兵蟹将近不了她的身,而且可以说是一鞭扫千军!
只有顾倾源一人心下是凝重的,在场所有的人都振奋了!包括太雎皇太子姜夙!
“女人,你比男人出息多了!”
他将银枪收回跨前,当着厮杀着的两君兵士的面挑衅着说道。
莫涤蕴只觉得他犹如富贵之家的纨绔之辈一般。
“你根本不配和他鄙视,少说废话,接招!”
于是她今日所耍的猩毡沙蟒鞭犹如一条腾海而起的游龙一般,带着噬魂的杀气挥向姜夙。
那人眉峰一宁,阴狠之意不言而喻!
鞭锋凌厉他亦能轻松躲过,顾倾源见此大吃一惊,原来这人刚才同他相搏只是隐藏了自己!
纵马上前,飞枪而去,却被姜夙回击,就连枪头也被削落了!
顾倾源护在莫涤蕴身前:“快回去!”
可那莫涤蕴也不是笨蛋,见到姜夙这般模样,她说什么也不能放下顾倾源!
又是一鞭挥退逐步毕竟的小兵,朝顾倾源吼道:“我不走!爹说过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她从不信奉她老爹的话,唯独这一句,她早就想像顾倾源点明了!
“啧啧恩爱如此,可本宫偏生就叫你们做不成这亡命鸳鸯!”
大敌如此,顾倾源也不同莫涤蕴多做扭捏,像马上的姜夙发起进军!
可这姜夙的的确确是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胯间的长枪入了手去,已显破竹之势!
他活了这么多年,于人心二字早有琢磨,难道还能看不出这顾倾源对莫涤蕴根本无意,可这莫涤蕴却是一门心思的倒贴,更可笑的是还说什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真是笑话,只要他们两个不是一心的,那便是一个致命的弊端!
这边莫涤蕴也是看出来了这姜夙今儿是一门心思朝着顾倾源而去的,可她却只能站在一旁不能轻举妄动,战场上最忌讳手忙脚乱帮倒忙的!
可姜夙的身后却不断有军队逼上前来,他们围聚在顾倾源的一侧,手里或举着长枪或握着刀剑,见得机会就冲上前来,顾倾源虽是泰然,可莫涤蕴却怕他座下的马会受惊!
甩出鞭子,挥退一个两个倒也容易,可那么多人,一门心思往死里冲来,她也难以招架!
“顾倾源,受死吧!”就听姜夙大喝一声!
顾倾源正值应接不暇之际,可这夺命的杀招却朝他的眉心而来!
“倾源,你没事吧!”有人拥着他,顾倾源坠马在地,在沙雾中被这一声呼唤所惊醒,却见眼前的女子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他心下莫名的已经,伸出手来,捏住她的双肩,刚要开口,却说不上一句关心的话来,只是瞪着她!
莫涤蕴凄惨一笑,他恼她!
她已为他挡下姜夙夺命的一枪,他顾倾源凭什么还要恼她?
两军皆是围拢过来,奋命厮杀!
姜夙从马上一跃而下,红褐色的战甲衬得他威风八面。
“回炉重造吧,你的女人我要了!”
莫涤蕴已是留学过多,失了气力反抗,只知自己被姜夙唠叨怀中,那人并不温柔,牵扯到她的伤口,是锥心的疼痛。
顾倾源翻身而起,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太雎又上来一堆人马,以血肉之躯挡住了他的视线,待他杀出重围,那人已是不见!
他心下一叹,大事不妙!
这一战死伤无数,谁都没有攻下谁的城门,不过大凌却被虏走一个女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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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清后宫。
莫涤尘一把将手里的玉盏摔了个粉碎,眼看着皇帝的寿宴明日就要举行了,可她那亲妹妹还在那敌营里生死未卜,这小半月来,她听闻这个消息,先是去皇帝跟前哭上一哭,能够博个同情泪也好,却叫那景亦雪出言相讽言她若是这寿宴出了吗岔子要她好看!
“娘娘,奴婢扶您去园子里看看,看您都瘦了一圈了。”
青芙取来铜镜,让莫涤尘看了个仔细。
镜中那女子,眉目说不上妖冶,但毕竟是个美人,失不了万种风情,这半个月为寿宴上的大小事情操心,再加上娘家在战场上失力,这两件事对她的还是有一定的消磨的,这不,这下巴都尖瘦了,看上去也不大有气血。
“这个样子本宫还怎么见人!”
迎得她的薄怒,青芙心中一叹,恐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设个法快去怡蓉居将常林招来!”
“娘娘,自从这常林辞了绣裳楼的事物,这皇贵妃便是对她轻易留心,奴婢这般轻易找她怕是……”
她的担心都在这上面了,她想她莫涤尘现在正值气头上,便把景亦雪忘了个一干二净,可她这个倒霉丫头尚是对皇贵妃不忘三分忌惮!
多留些心眼,才可在这后宫中活命。
一听这青芙这话,莫涤臣也是静下心来仔细寻思。
“你这话说得倒也没错,这样你去雁寒宫走上一趟同颜诗韵说上一说,她总是有法子的。”
莫涤尘能想到这层已算不易了,要知道现在的时局真像青芙说得那样,自从皇后落水之后,景亦雪便决心对她们多加‘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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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苏期萱上我符海阁来小坐,自从她将常林收为几用之后,我同她之间有走的勤了。
“今日到不见常林,她上哪去了?”
我心下疑惑,常林自从随了新主子,可是到哪也要跟上的。
苏期萱解释道:“这不明日便是圣上寿宴了么,我这小半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住手,便叫常林同我一道秀了一副万寿图,昨儿个夜里才出了样,今日她留在怡蓉居里缝边呢!”
“原是如此,常林的绣功是极好的,姐姐也是有心了,皇上定会喜欢的。”
“也就这样吧,倒是不知妹妹给咱皇上准备了什么礼物,可不要藏着掖着,拿出来给我瞧上一瞧才好!”
刚叹她有心,这下便是打趣我来了。
我轻笑出声:“皇上不喜奢华,就喜欢些素净的东西,这可难倒我了……”
她打断我:“有什么好搪塞我的,快拿出来我看看!”
我支吾着不知说些什么,身旁的宝凉却是心直口快:“好贵人,你可莫再调笑我家小姐了,她的脸都红的跟个猴屁股子似的!”
我心下一惊,恼她:“胡说什么呢!”
“奴婢哪有胡说,平日就见你风雅着吟诗下棋,这几日却是动起女红来了!”宝凉佯装撇嘴的样子,看来我又给她看了笑话!
苏期萱也是故作惊讶:“妹妹莫不是同我一样,秀了万寿图吧?”
闻言我连忙开脱:“不是,这礼物怎么能和姐姐的撞上了,那岂不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