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个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地,慕容琛又按下了令一组号码:“黎瑞,帮我办件事——”
“……”
“嗯…结婚的事儿…媒体的消息都给我压下来!嗯,进全力,剩下的我会处理——”
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走出,安染一拉开0房门,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句,心一阵刺痛,安染轻咬了下唇瓣——
挂断电话,慕容琛一转身,就见安染一脸失落憔悴地靠在门边,心里一阵酸涩的不舒服,未及细想,先走了上去:
“醒了?怎么出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琛一脸的关切,安染却是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任他耳边聒噪,她却纹丝不动,见一名护士走过,安染快速开口道:
“护士小姐,我想出院!请问要办什么手续吗?”
一顿,慕容琛的脸色闪过些许的难看。悫鹉琻晓她真得生气了?
“小姐,一会儿医生会过来巡房,您先跟医生沟通一下,然后把费用结了就可以了……”说完,护士继续前行,安染转身便进了屋。
“染……”
跟着进屋,慕容琛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安染回到床上便拉上被子侧过了身子。凝望着她的身影,除了着急还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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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安染跟慕容琛的关系像是冻结在了原点,即便是跟他回了家,却从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很多时候,更是把他当成了空气在忽略。不管他做什么,她始终都像是会呼吸的娃娃一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接连的几天,慕容琛都刻意多抽出时间陪她,不止亲自陪她去医院打针,更是近乎推了晚间所有的应酬。
为了照顾安染,慕容琛特意调了帮佣过来,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监督,很多事上,安染都习惯了亲力亲为,可因为她的身体,她最近一段时间的饮食,慕容琛对她,近乎苛刻的控制。
这晚的餐桌上,依然是几个素菜,慕容琛吃得津津有味,端着勺子,安染只差没把碗中的米粥捣成水了!
她又不是属兔子的,天天让她吃芹菜萝卜,还多数是凉拌的,想也知道,她是多么的反胃了!还没坐下,她的嘴巴已经快要撅到天上去了。
替她夹了一些菠菜鸡蛋,慕容琛柔声道:
“身体要紧,再忍几天…明天我陪你去做下复查,再带你去吃大餐,嗯?”
“我又不是小孩子,同一句说n天,傻得还会信!”
夹着菜,安染愤愤地堵了回去。这句话,从她出院第一天,他就在说吧!医院进了几次了,她的食谱不过是从黄瓜变成菠菜而已!
放下筷子,慕容琛笑着揉了揉她一侧的发丝:
“这次,决不食言!我带了蛋糕回来,饭后给你解馋!明晚家里有个酒会,我们一起去……”
慕容琛的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清脆的汤勺掉落声响起,四目相对,安染脸上的温度近乎瞬间退了去。
她知道,这些日子,他的家人一直打电话催问他们的婚事,若不是她还要多挂那几天的吊瓶,怕是——
这一天,终归免不了,可一想起那一耳光,安染就打心底里发憷!他以为她挖空心思想要将两人关系昭告天下,殊不知……她虽然不甘,却比他更不愿意公开两人的关系,因为,那意味着,她不得不面对很多人、很多事!
比如,这样的酒会,这样的回家!
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什么,见安染再度拾起了汤勺,慕容琛也没再说话,一餐饭,两人都是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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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坐到沙发上,慕容琛切好了蛋糕,还特意削去了三面的奶油,只留下了薄薄的一层,才递了过去。
叉了一小块,浓浓的香甜还带着淡淡的草莓味,一口,安染便知道,他带回来的还是一样的蛋糕,虽然不是她喜欢的,这一刻,对她而言,也算是奢侈的享受了。
坐下,慕容琛的手无意间搭到安染的身上,却见她条件反射地就移了一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轻眯了下眼眸,慕容琛靠近,有力的双臂强势地缠到了她的腰间:
“你要气我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打算以后…就这么跟我过?”
低沉的嗓音已经有了明显的不耐,舀着蛋糕,安染没再抗拒,私心里却还是抵触的!
“以后…不会了…”
沉默了片刻,慕容琛还是妥协的给出了承诺。
这一晚,安染没再跟他较真,因为即将而来的酒会,心里忧思的厉害,她不想去,很不想,可是最终,她也没有跟慕容琛说过一句‘求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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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酒会,是慕容家举办的小型party,邀请都是至亲好友,主要也是为了联络感情。
安染跟慕容琛抵达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安染一身简约的裸色长裙,肃静优雅,长长的头发卷成了大卷,只在一侧别了一个小型的发卡,备显妩媚。
“伯父好,伯母…好!”
进门,礼貌地打着招呼,安染的脸上却明显多了一些冷淡的疏离。近乎同时地,慕容琛跟慕容妈妈都皱了下眉。慕容琛是因为她可疑的距离,而慕容妈妈,的确是相不中这个儿媳妇的!
只是,碍于众人在场,她也不能说什么,点头应了下,算是过了。
随即大家散去,便各自招呼各自的朋友。一整晚,安染或是静静地在餐桌前享用美食,或者陪在慕容琛身边听他跟朋友叙旧…很少言语!
而她的一举一动,却都在慕容妈妈的监控之中,同时,还有另一道热切的目光凝注在她的身上,她或许感觉到了,却从来没有去回应——
直至酒会结束,一送走了客人,一家人才全都齐聚到了客厅,吃了些宵夜后,慕容妈妈才开口道:
“既然你们已经登记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安小姐,你的家庭情况,我们也已经有所了解了,琛的婚事,虽然是他自己做主,可怎么说,你以后也是我们慕容家的人,所以,这规矩、应酬及礼仪,我希望你都能注意点,哪怕是这种自家酒会…也不能太随意地只顾着吃东西……”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嫌自己刚刚在酒会上表现不佳了,原本想要说些什么,腰间一紧,安染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多些伯母提点,我记住了。”
说得甚是恭敬,安染心底的委屈却更甚了。
“嗯,记住就好!我们慕容家,是有头有脸的,所以一举一动,都会备受瞩目!上流社会的宴会交集是免不了的!要学的东西,肯定也是少不了!出身是改变不了,我们也不是非要分当户对,可这气质才情上,是不能差的!在适应之前,就别急着办婚礼了…起码也要跟以前差不多,琛,你说是吗?”
慕容妈妈的言下之意,是人都听得出,安染不会不懂,慕容琛自然也明白,直起身子接话道:
“妈,您说得是!我会好好教她的!婚礼只是个形式,我们不急,等您满意了再说…”
“……”
一整晚的话题,近乎都是在围绕着两人,慕容唐一声未吭,看向安染的目光始终飘忽得若有所思,而安染,这个确确实实的当事人,却连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都没有——
其实安染很清楚,他们所商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不想她入这个门而已!事实上,与她不谋而合,可是,她却做不了自己的主,不由得,心里对慕容琛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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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回到家,慕容琛又全然是另外一种姿态,对她依旧是百般迁就。只是不知道是想做做样子,还是觉得她真得有问题,慕容琛替她请了钢琴老师,还将她柜子里的衣服从头换到了尾。
一时间,安染的生活全部被打乱了。
每天要辛辛苦苦的工作,不时还要加班,休息的时间还要用来雪她不喜欢的钢琴,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苦不堪言。
这天,下了班,安染又按照计划学了大半个小时的钢琴。
老师说,对她这种只需要一技之长而非要专通的人来说,练熟一首曲子是最快的方法。
很是赞同,因为很喜欢《爱人》这首歌,安染便选了这首曲子。淡淡的有点忧伤,又不乏唯美——
这天,慕容琛一走进家门,阵阵熟悉的旋律便飘扬而来,循着声音,慕容琛便缓缓走了上去,只见,白色的钢琴边,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优雅的端坐其上,纤纤玉指灵巧地飞舞起上,走出一个个动人心弦的旋律——
熟悉的影像眼前勾勒,沉醉中,慕容琛迷茫的眼底流泻无限的幸福。
完成一段,安染起身便走了上去,还被显诧异:他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止一次见过他如此,却从来没想过,他这般着迷的神情,从不是因为她,而她却因为这一个眼神,一次次强逼着自己为他喜欢、为他苦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