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某个酸儒曾经说过: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不过依少谙之言,那时间非是白驹过隙,而是日长似岁啊!
暗自拘了一把辛酸泪——一入仙界深似海!
少谙被迫于长羲上尊座前听教,已经整整一年,这一年的三百六十五日对她而言皆是煎熬。琴棋书画诗酒茶没学到两成,反将长羲上尊气得不轻,大呼“孺子不可教”!在被毁去众多珍藏之后,便直接歇了心思,一月前,转念专心教导起少谙修炼之道。
偏又受制于她的至阴魔体,众多蓬莱仙术道法练不得。无奈,长羲上尊只得让她默记心法印诀,自己则是整日皱着眉头,思考着她褪魔的方法。
通过默记术法,少谙压抑了体内对那仙术莫名邪逸的共鸣,同时了解到蓬莱仙道的博大精深,心中不禁对师尊的嘱托暗暗怀疑,一年过去,她陷在长羲上尊身边,于师尊所交待之事未有什么大的进展,心里亦是颇为焦急,不过那懊恼中竟是参杂了一丝痛快,难道?
少谙甩了甩头,抛开了那些无谓的心念,握了手边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道文化她是学不会了,不过这酒量却是可以练成的!
她现在之所以如此“嗜酒”,该是归结于半年前与洛坤那厮的一场打赌。她就深海胶珠的使用方法与洛坤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辩论,险些动手拆了厨房。二人约定,若谁的方法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胶珠的能量便是获胜。
洛坤将那胶珠做成了——一道菜,而少谙则是炼成了固本培元的灵液。
少谙输了,不是输在效力,而是输在味道,无人愿意饮下那苦涩怪异的液体,自然便是输了。愿赌服输,她承下了洛坤的一个条件,许是知晓她不胜酒力,那厮竟是以此招来刁难她!
她少谙是何人?岂会怕那无毒无害仅是难喝了些的酒?
所以,为了不让洛坤继续拿捏她的这个弱点,少谙便开始练习自己的酒量。几番豪饮宿醉之后,竟是发现了酒的妙处,忘忧!
难怪人界有酸诗写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少谙半躺着身子,面若桃花,她举着酒壶,眼神有些迷离,仰头吟道:“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
突然,从旁边射来一块石子,少谙虽然微醉机警却是不减,右手二指准确地夹住了飞速袭来的“暗器”,已猜到来人是谁!
手腕一翻,石子原路射了回去。
“哎哟——”草丛中传来某狐的一声痛叫。
少谙闭着眼,唇边勾起一抹暗笑,这小狐狸就不能换一个叫她的方式?亏得她未察觉到敌意,才使了两成的力道,不然那石子可就不是原路而回那么简单了。
“哼——”烛潆跑到少谙身前,双手叉腰,投下了一团阴影。
晃了晃手中酒壶,少谙睁开眼,望着眼前烛潆气鼓鼓的模样,轻笑出声,抬手将酒壶递了过去。
“呸,我才不喝这猴尿!”她一屁股坐在少谙身边,揉了揉被打到的脑门。
少谙坐起身,敛了心神,问道:“又有何事?”
每次烛潆如此偷偷摸摸地来找她,少谙便知道准没好事。不过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并非完全没有用处,通过烛潆这只旋风小狐狸,她倒是将蓬莱的实力摸清了个大概。
灵素上仙虽为蓬莱尊主,却有着诸多限制,上有师尊长羲,侧有毋妄等各阁长老,其中亦有年岁资历远胜于她之人,对当初长羲上尊将尊主之位传给灵素也是颇有微词,只是碍于长羲威望,不便也不敢反对。
蓬莱目前上仙之上有六人,长羲,灵素,毋妄,妤机,白薇,青空。
长羲与白薇同辈,长羲上尊久居雪谷,不问世事,白薇上仙长守无羁谷,久不出世,毋妄乃是戒律阁长老,妤机上仙百多年来一直游历在外,不知踪迹,这个青空上仙更是神秘,只有在菁华阁深处的蓬莱典籍中方可一窥其所留之点墨。
少谙无法进入菁华阁,这些消息皆是诓骗烛潆替她找寻的。
“灵素那巫婆最近好像很忙,都没怎么教训我了。”烛潆靠近了少谙几分,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咱们趁此机会溜出去玩呗!”
听得烛潆的话,少谙皱了皱眉,心中划过万千思绪。见她面上似是为难之色,小狐狸咬了唇,低着头讷讷言道。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你虽是师尊的徒弟,却是一个魔,蓬莱对你自然是有很多顾忌,当然不能随便外出了!”
少谙颇为意外地瞅着状似自责的烛潆,几日不见,这小狐狸竟是学会了激将法,她十分清楚,烛潆千方百计拉她入伙,不是与她亲近,而是想借用少谙的力量保护自己,另外,出了事有人一同受罚而已。
若是以前,她定会不顾什么蓬莱规矩,随她偷溜,趁机逃走。只是她现在身负师尊枫秀所嘱,不便随意侵犯蓬莱禁忌。
烛潆默默起身,一脸沮丧地走出水榭,速度奇慢,余光瞟了瞟身后,等着少谙的反应。
“慢着!”
终于——
听得少谙清浅的声调,烛潆的黯淡的狐狸眼顿时明亮了几分,却仍是坚持着没有回头。
“你想去何处?”沉默许久,少谙开口道。
烛潆终是绷不住,转身扑到她身边,眼中饱含着期盼,闪闪发光,“据说九天很好玩,咱们去九天吧!”
听到烛潆心心念念的去处,少谙抚额,心中一阵无奈,翻了个白眼,说道:“九天是你想去便能去的?”
八百多年前,就连枫秀师尊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攻上九天,其中防御岂是她们能破的?
“哎~”
烛潆神神秘秘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在少谙眼前晃了晃。望着上面一个大大的“令”字,她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那竟是出入九天的令牌!
“嘿嘿,这是我离家时从阿爹那里偷来的,他总是说九天有多恢宏壮观,自家狐狸洞有多破落简陋,气得阿娘直骂他投错了胎,我偏要去看看那九天是个什么模样!”烛潆撅着嘴说道。
少谙眯着眼盯着那令牌,唇角不经意地一笑,心中窃喜,面上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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