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阎罗殿。
鬼王十分惬意地仰躺在王座上,瞅着头顶缓缓燃烧的本源之力,心念倏地回到几天前,没想到魔尊那家伙还是那副德行,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又得被他胖揍一顿。
“鬼王大人,仙界极翁上仙请见!”一鬼侍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走进了殿中,抬头看了神游的自家鬼王一眼,迅速地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不见~”鬼王看也没看鬼侍一眼,轻飘飘地飞出两个字。
“极翁上仙说是有要事相求!”鬼侍伏低了身子,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为了极翁上仙允诺的那颗定魂珠,他也是拼了。
极翁那老家伙欺负了他的小水音,还敢找上门来,当他夭圼是活的不成?鬼王翻了个白眼,幽幽地直起身来,瞟了鬼侍一眼,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内殿。
三日前,魔界焱宫。
“啊,枫秀兄啊,三百年未见,可好?”鬼王扶着靳墨的肩,扯了笑脸对魔尊枫秀说道。
靳墨身形一闪,甩开了鬼王的鬼爪。
枫秀瞥了他一眼,瞅着他那胆小的模样,真是活糟蹋了鬼王的名头。不过呢,鬼王此番自己送上门来,可是知道他想要松松筋骨?
“托福,倒不知鬼王大人这些年何处逍遥?”
枫秀的声音仿佛带着冰茬,飘进了鬼王耳中,鬼王心中自是一抖。目光瞟向枫秀,见他双目轻眯,顿时心中大呼不妙,这都八百年了,魔尊怎么还是忘不了那件事呢?
“呃,本尊我闲来无事,正窝在一处闭关玩。不料竟有人胆大包天,潜入鬼界盗了本源,致使鬼界动荡不安。本尊这才前来,恳请魔尊大人借予鬼界些许本源之力维持运转。”鬼王前一句还是义愤填膺地样子,下一刻的神情却变得有些诡异,某鬼表现得极其诚恳,摊着双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魔尊,一副你若不给我便不走的模样!
这招还是鬼王从少谙那丫头那儿学来的,不知道奏不奏效?
枫秀倒是没甚反应,眼皮抬也没抬。旁边的靳墨则是单手扶额,默默掩了一阵闷笑,这鬼王还是老样子。
“废话少说,要想得到本源之力,先过我这关!”枫秀身形闪动,瞬间即至鬼王面前,浑身光芒大放,吓得鬼王连忙摆手。
看样子并不奏效,那丫头一点也不靠谱!
“停停停——”鬼王身体折叠成一个奇异的角度,闪开了枫秀的攻势,“若我拿你魔界少尊的下落交换呢?”
枫秀手中黑芒顿住,却没有收回,幽沉的双目盯着鬼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若他胡说八道,必要让他付出代价,也是很久没收拾这家伙了!
“是这样的,若干年前,我与少谙相会于静谧幽深的——”
“啪”的一声,枫秀隔空捏碎了一座烛台,烛台的粉末飘过鬼王面前,透过迷蒙的尘埃,鬼王瞥见了枫秀眸中的深沉与杀意。
“那个,我在昆仑山见过少尊大人,她正在凝聚一个叫幽纹的魔的灵魄。”鬼王毫不犹豫地将少谙给卖了。
“傻丫头!”枫秀似是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王座,冷眸直视鬼王,“她近况如何?”
“貌似,应该,或许不太好!”鬼王小心地观察着魔尊的神色,感应到种在少谙体内的保命印记正在发挥作用,便猜测少谙也许是陷在昆仑了,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虽说也在为那少谙担心,但眼看着新做好的王座又遭枫秀毒手摧残,靳墨心中一阵肉痛,又是一块万年墨玉啊!
一想到昆仑山上的少谙,鬼王便也收了调笑的心思。这八百年仙魔纷争,他鬼界一直保持中立,小心行事,不偏不倚。因此,魔尊枫秀对他的仇恨大大升级,逮着他一次揍他一次,害得他在禁海一躲便是几百年,期间唯一见到的生人便是少谙。
若不是他本就是鬼,托始神的福泽担任鬼王,自此不消不灭,若非他已无处可死,这么些年,早不知死去多少次了,唉,技不如魔啊,谁让他鬼王一直战斗力不佳呢!
鬼界,奈何桥边,
鬼王驻足,掬了一把忘川之水,对着湖中浮动的倒影,搔首弄姿了一番。
“极翁老儿说的那些鬼魂都在这儿吗?”鬼王抬眼扫了远处的一群神色茫然的新鬼,对身后的黑白无常问道。
“回鬼王,都在这儿了,您是要——”黑无常疑惑道。
鬼王抬起了双手,掌中银灰色光芒闪烁,逐渐化作一团灰色的火焰,随着他唇边勾起的一抹笑,灰焰飘到了鬼魂上空,散作若干光团,附上了每一个魂体,刹那间,那些鬼魂便已燃烧殆尽,灰飞烟灭,消失在了奈何桥前。
“这曼曼轮回路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
鬼王微微抬起头,看着奈何桥上孟婆年复一年地做着重复的动作,望乡台上形形色色的鬼魂或眷恋不舍或愤怒不甘,一汤入喉,过往全消,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尘世!
“你不去仙界救出小水音?怎么跑到我鬼界来了。”鬼王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到了。
“知她暂时无事即可,让她在仙界吃些苦头,长长记性!”魔尊枫秀淡淡语道,随即目光落到了远处的三生石上,面上闪过一阵寂寥。
“还是没用吗?”枫秀语中的哀愁恍若浸透了眼前的忘川。
鬼王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这所谓的三生石只是他闲来无事立着玩儿的,骗骗人界的痴男怨女尚可,对枫秀来说却是毫无效果。
“或许是机缘未到吧!”鬼王夭圼一本正经地安慰枫秀,心中感叹,枫秀这厮一人独守着一个信念八百余年,空候着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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