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遇办完公务刚回到秦府,就有下人来通报,说是有位周公子来找他,宋遇赶紧让人请了进来。
来人果然是周楠。
周楠一进门便急切地问道:“子衍,我如今才听说,你没事吧?受伤没有?”
宋遇笑着请他坐下,为他倒茶:“周大哥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
“哎——我今日听闻你府中起火,都急糊涂了。去了你府上,见房屋被烧成那样,你人又不在,幸好碰上孙虎才告诉我你如今住在秦府。”说到此处,周楠顿了顿,喝口茶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住在别人家到底不方便,要不要搬去我家暂住。哦,我爹也是这个意思。”
“多谢周大哥和周太傅的好意,但那日是秦大哥刚好过去帮忙,见我房屋不能住了,才好心邀我来秦府,府中上下对我照顾有加。若我突然搬去周大哥府上,秦府的人还以为我对他们有何不满呢。”
“说得也有礼,那你在秦府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可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派人帮你重新找找宅子?”周楠虽知宋遇不太可能随他搬走,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他在秦府多待,好似宋遇与那秦尚走得越近,有什么东西就离他越远。
宋遇本没考虑这么多,如今听周楠这么一说,心中不觉一沉。是了,秦家上下待他再好,这也是别人家,总不好一直赖着不走吧。可是一想到要离开,心中又多出许多不舍,本能的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多——多谢周大哥费心,大掌柜的已经在着手安排了,也向家中传了信,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如此——便好。”
宋遇想着即将离开这里,不能想如今这样日日与秦尚见面,心中惆怅不已。周楠又思索这宋遇最近对秦尚态度的变化,也是苦恼万千。两人相对而坐,竟一时无言。
快到晚饭时分,周楠起身告辞。临走,思索良久还是向宋遇问道:“子衍,不知为何,最近总觉与你生疏许多。可是为了芷菱的事,让你为难了?还是——”
“周大哥多虑了,自我来京城,多蒙周大哥与周太傅照应。我与周大哥又一见如故,我将你当成至交好友,心中怎会对你生疏呢?”
“如此便好。”
周楠告辞离去,不觉嘴角带着苦笑:“至交好友——也对,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于你于我都是如此。“
周楠刚走不久,秦尚和小虎两人大汗淋漓地从外面回来了。
自小虎住进秦府,又重新见到那日救他们的威武将军,对秦尚是崇拜的不得了,日日缠着秦尚教他习武。今日秦尚正好去城外军营巡查,便带了小虎一起去,可把小虎乐坏了。
“宋哥哥,宋哥哥,你可没看到,我今日与那些将士切磋,可过瘾可威风了!”小虎一进门便兴奋地向宋遇炫耀。
“行了,看你这满头汗,先坐下歇歇吧。”
“我不累,宋哥哥我给你演示演示吧?”小虎胡噜了一把脑门子,摆开了架势便要开练。
这室内都是桌椅家具,哪里有他伸展的地方,宋遇赶紧拦下来,不然按这小子的活跃程度,他能把这房间毁了。
秦尚跟在小虎后面,一直在那看着宋遇傻笑。宋遇问他傻站着干嘛,换他过来坐下。他支支吾吾半天,上前拿出背在身后的手,将手上的锦盒递给宋遇:“给——给你。”
“这是什么?”
“是——是这样的,我看你日日去书房读书练字,听说练字要用顺手些的笔,今日经过墨香斋便给你买了套来。”秦尚挠挠头:“我也不懂这些,你看看可还称手?”
没想到秦尚如此细心,宋遇心中感动。但听了他的话又不觉好笑,这又不是挑兵器,哪有人用称手形容的?
几人说说笑笑用过了晚饭,晚饭一结束,小虎就蹦跶着去秦府后院的练武场了。
秦府秦夫人身边有一丫鬟名唤绿茵,长相甜美性格温和,最重要的是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那些各种各样的小点心,精致又可口,绿茵能一天五种点心,连着一个月不重样。
小柳儿自吃过了绿茵姑娘做得点心,便日日姐姐长姐姐短地去她面前套近乎,就盼着每天能吃到绿茵姑娘的点心。绿茵见小柳儿嘴甜,性子也可爱,每日便特意留些点心给他。这不今日一吃完饭,小柳儿又往那绿茵做点心的小厨房奔去了。
见今日天色不错,又正值十五,宋遇便和秦尚在花园亭子里摆了酒菜,二人对月喝酒聊天。
秦尚本是习武之人,常年在军中生活,喝酒也是豪放惯了的。若在以前,让他这样对这一个读书人,小盅小盅地喝,聊些文邹邹的话,定是要憋死他的。可不知为何,没没和宋遇一起喝酒的这情景,他便觉得身心舒畅的很,就像那诗文中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已是二更天。宋遇渐渐意识模糊,最后终于挡不住酒意歪靠在桌子上睡去。
天上月如银盘,柔和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宋遇安静的侧脸上,穿过他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秦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宋遇,越看越觉得入迷,渐渐陷进去,无法自拔。
秦尚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直到把脸凑近了宋遇的脸,鼻尖顶着鼻尖,他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早已乱了节奏。
宋遇的呼吸里带着淡淡地酒香,使得秦尚越发地迷醉,终是忍不住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唇,感受到那软软的润润的触感,秦尚心里似有一道铜墙铁壁正慢慢化成一滩春水,溃败得一塌糊涂。
秦尚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中,不由自主地想更进一步,便尝试着把那舌头伸出来,抵在宋遇的唇简,刚尝到一丝带着酒香的甜味,宋遇突然闷哼一声,吓得秦尚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