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相含笑躬身道,回头又对身后随伴而来的骑兵吩咐道:“你们先在宫门外暂且等候吧!”
“是!”
“大相……”在那马队里的那个棕发男子突然焦急地唤了一声。
凌云回头凝望了他片刻,无奈地摇摇头道:“算吧!你就随我进宫吧!”
“这位是?”上官烨微微一愣。
凌云呵呵地一笑,“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这次带他前来就是想让他开开眼界,见识一下,还望上官大人途个方便。”
上官烨微微一笑,“大相说的是哪里的话?公子若要进觐见皇上,一同前去又何妨呢?哪里会有‘途个方便’的说法呢?”
那一边,那个棕发男子闻言已经兴奋得从马背上一跃下来。
凌云微蹙着眉心,一把扯住他,悄悄地附在他的耳畔道:“待一会儿进去后,千万不能四处乱走,一定要紧紧地跟着我,知道了吗?”
那个棕发男子如墨晶莹的眸子斜睨着他,嘴角微翘,低声道了一句,“知道了,相父!”
太和殿上,金砖镶地,飞龙缠绕。燕天御高高地端坐在于九龙御座之上,冷眼地望着从殿外缓步而来的凌云,紧紧地抿起了双唇。
已经八年了,这位蛮国的大相,仍然是那么淡定从容雍容的模样。想当年他追随父皇远征蛮国时,曾经与这位大相有过数面之缘。直至今天让他难以忘怀的是,他那一贯淡定的表情。那时正值两国对阵之时,征西大将军柳元雄舞剑如霜,寒风拂过,蛮国的皇上当即人头落地,血如泉涌,一大半溅落在身边凌云那让峰火燎黑的面颊上。
就在那一瞬间,凌云却淡定如水,连眼也没有抬一眼,仅是面无表情地抬手拭去面颊上的血迹,对柳元雄投向深深地一瞥,随后便挥了挥手道:“来人,抬起尸身,撤兵而去。”说完,便勒紧僵绳,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在后来的几次对决时,他让燕国的大军真正地领略了他的厉害。一次又一次的以假乱真、一次又一次的请君入瓮、一次又一次的虚张声势,让原本士气高扬的燕国将领四处碰壁,几乎发狂。最终他以五百骑兵把燕国的的主力部队引入了汹涌翻滚的沧涧江边,前是长河难渡,后是悬崖绝壁。在那万籁俱寂之时,从山巅的的树丛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号角,回荡于群山之中,好像隐藏了千军万马般。原本就已经疲累至极点的战马突然发生骚动,仰天嘶鸣着原地不动,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天气寒冷的原因,每一个将士们皆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正在此等纷乱之时,突闻破空而来的一声哨声,紧接着一道银光闪过,直奔在人裙里身穿金甲的燕国皇上,‘噗哧’一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支利箭已经深深地插入了他的肩头。在那北风呼呼,对面的山谷之上树影摇曳。在那皑皑白雪后面,微微露出凌云那张脸容,那脸上分明带着丝丝的讥讽之情。“呵呵呵呵……现在终于谁也不欠谁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蛮国使臣叩见燕国皇上。”那低沉浑厚的声音把燕天御的思绪打断,他抬起头来,眼看凌云已经屈膝跪在他的面前。而在凌云的身旁,伫立着一位棕发的青年,腰杆挺得笔直的,正用一双炙热如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燕天御不由得紧蹙眉头,而立在一旁的高谦仁站前一步,手指都会那位青年高声喝斥道:“见到我朝皇上陛下为何不跪?”
那个青年长眉一挑,正欲回话时,一旁的凌云却一把将他扯住,几番拉扯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单膝跪下。
凌云随即上前施礼道:“请陛下恕罪,这乃是小相随行的侍卫,原乃是江湖中人,一向直爽惯了,不认识天朝的的礼仪,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这倒无妨,大相请平身吧!”燕天御淡然一笑。
凌云再辑而起,慢慢地抬起双眸,黑白分明的目光里是如此清澈。双眸之中,除了那云淡风轻的和煦外,却找不到半丝其他的情绪与波澜起伏。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燕天御的嘴角微翘,“久违了,大相。当日那沧涧江一别,至今已经有八年光景了。当年的朕还尚且年幼,可是对大相的风采却是难以忘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