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城跟大儿子秦少豪在客厅喝茶聊天,地板摆满送来的礼品,烟雾弥漫。
他见我独自上来,扬着剑眉眨着一双鹰眼,生气问:“少华怎么没来?”
我把礼物递给秦云香,恭敬的说:“秦总,少华在发孩子脾气,希望你能谅解。”
“坐下来吧,陪我喝一杯茶水。”
“不用了,谢谢秦总。”
秦云香热情的牵着我手,拉扯的坐下来,还亲自倒过茶水。
秦少豪吐着烟雾,仔细的瞪着我,问:“安助理,问你一句真心话,可否如实交待?”
“请秦总直接问?”
“前任秘书郑如玉控告我强污非礼,是不是你幕后指使?”
我注意到他们三人盯着,否认说:“我一个总裁助理,被侮辱的叫去打扫卫生间,有怨气的随口说了几句话,别人认为是发财的好的机会。所以,跟我没关系,你也不要误解。”
“销售合同的事,是由谁作主?”秦连城冷淡的逼问,“秦少华一直都听我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我叫他撤销承销合同,他背后又拒绝实行,谁在背后指使他?”
“你都怀疑了,何必多问。”
秦连城发脾气的拍着桌子叫嚷:“为了贪图钱财,不惜挑拨离间,真想打烂你们的狗嘴。”
我不高兴的站起来,不愿跟他争吵:“秦总,祝你新年愉快,告辞了。”
“少华还想分到秦家的财产,就叫他来找我。”
我态度冰冷,深知少华的脾气:“秦总,如果你还想认他做儿子,就去向他道歉。他们母子三人是什么处境你心里有数,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秦少豪生气道:“父亲责骂儿子是一种教育,你让少华不要那么娇情。”
“秦总有二十几个子女,何必在乎他。你精-力旺盛大不了再多生几十个,哪个看不顺眼就扔到垃圾桶里。”
秦云香忍不住掩嘴窃笑。
秦连城格外愤怒,老脸狞狰的拿着烟灰缸朝我砸来,慌得我赶紧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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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华开着越野车,跟随我们一起回去过年。
先是后妈提前回家,随后是爷爷奶奶,早就把屋子内外打扫干净。还是像往常一样,我和少华住在一个房间。
初二的时侯,我带着孩子去妈妈家和外婆家探亲后,初三陪同秦少华返回天河市上班。
过年放假时,估计会有客人上来看房子,希望能督促售楼员做好接待。而且,家里人相继来了不少亲戚,秦少华觉得不方便,就提前上来。
我去李雄家串门,给孩子发红包时,看到隔壁的牛石家里房门大开。借用我的车子,就停在门口,顺便进去看个究竟。
我进入屋子里,见到挺着大肚子准备待产的林宣宣,坐在一楼客厅里削子苹果吃。我问她怎么不回老家过年,她一脸酸水的向我抱怨:“牛家哪有地方给我睡,大年三十跑去人家的鱼塘木屋里睡,半夜三更掉到河里去,别提我有多大的怨气。”
“嫂子,别吹牛了。”
“我哪吹牛了,不信你去问问牛大头。算我命苦,嫁中这么一个窝囊废的穷男人。幸好这里有一幢房子给我住,不然打死都嫁穷男人。”
牛石在厨房里出来,说:“家里人多房间少,你怎么一脸的臭脾气四处乱说。”
“大年三十夫妻俩掉进鱼塘里,而且还是怀上身孕,你说我能淹下这口恶气。”林宣宣怒气汹汹的叫骂,“没有地方住就不要回去,你撑什么死面子。看你哥嫂是什么嘴脸,以后别指望让我跟你回去。”
我怕争吵影响胎儿,说:“嫂子,你都嫁进来就少说两句。现在房子都盖好了,装修得那么漂亮。等生下孩子,好日子就在眼前呐!“
“什么破房子,又不是豪华别墅。上次购买的船铺贪图便宜,现在都断掉睡在地板上。”林宣宣老气秋横的叫嚷,“我说牛大头,管你去偷去抢去做鸭子,过了年得准备购买两张新的船铺,还要备给我妈妈衣柜,每月给她两千块钱,叫她上来照顾我。”
牛石发脾气道:“我家里有亲妈,怎么叫你妈上来。”
“我妈怎么了,难道叫你老眼昏花手脚笨拙的老妈上来不成。我的孩子是宝贝,总不能让你牛穷家遭罪。”
我赶紧把牛石拉扯到厨房里,安慰说:“家里由女人作主,你就不要多事。嫂子怀着孩子,等平安生下来了再做打算。听话了,牛哥,别发脾气。”
牛石恼怒得没地方撒火,去客厅取出车子钥匙还给我。
我说:“你帮我开回去,停在院子里。”
林宣宣牙尖嘴利的叫嚷一句:“安琳,以后别借给他车了,有本事自已挣钱购买车子。一个男人没车子,就是把没本事写在脸上,看他以后出现让人笑话。”
“嫂子,别势利好不好!”
“你迟迟嫁不出去,眼高手低东挑西选,不就是想嫁个有钱的男人。你长得美丽漂亮,有钱的老男人肯定会喜欢。”
这话听起来真是酸,我才懒得跟她多说,转身走回去。
林宣宣不是什么好女人,没事就跟邻居争吵了,连李雄借了几万块钱给他盖房子,不念他们兄弟之情,还对李雄的妻子冷嘲热讽,闹得两人都产生矛盾。
我没敢借钱给牛石,就是林宣宣的嘴巴臭,惹得我后妈讨嫌叫我别借钱。说是借钱给她那种人就是拉仇恨。
我走回屋子里,见到牛石已经停好车子,就叫他上楼去。
牛石递过钥匙,没敢上楼说:“少华的车子在这里,不方便上去。”
“过完年了,我借钱给购买家具,别跟嫂子一翻见识。要是换成是我,怀着身孕在大年三十掉到渔塘里,肯定要发疯。”我拉挽着他上楼,央求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耿耿于怀。”
我们上三楼,见到秦少华坐在房间的电脑上玩游戏。
他见到牛石进来,疑惑生气的摘掉耳机,审视的目光盯着牛石:“这是我的房间,不允许别人随便进来。”
不嫌弃粗俗的喜欢上牛石,竟然跟女人结婚了,让他失落愤怒。
我拉着牛石坐在铺边上,说:“少华,牛哥不是外人。”
这是秦少华最孤独寂寞,也是内心极度脆弱敏感的时期,我希望他过得开心。
“你朝我发什么脾气,我又不亏欠你。”牛石脾气火爆的提高嗓门,“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再不结婚生孩子,你说像什么样子。你跟我回乡下玩过了,知道别人怎么对我吧。要不是我盖了这幢别人,娶个老婆回去,村里人更是把我当成狗一样。”
“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出去吧。”
牛石愤怒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不希望我结婚背叛你。你以为我愿意,娶回这么一个嫁过几个人打过许多胎的下三滥天天跟我吵架要钱,你不知道我活得像狗一样。”
都是自寻死路,能怪谁呀,我劝慰说:“牛哥,你以前偷鸡摸狗打架赌钱,还要把邻村的人打伤,做过五年牢房的大坏人,哪个姑娘敢嫁给你。要不是雄哥替你说好话,我看到你就像撞鬼绕道走。”
“我承认错了,现在不是改过来,怎么老提起以前的破事。人生在世,谁不犯错!”牛石懊恼的辩解,“我也不是什么纯爷们,关进监狱里的五年里,算是一方狱霸,喜欢上一个小弟弟。他释出来后,仗着家里有钱有房子,也娶妻生子。”
“你要喜欢就喜欢呗,干嘛要骗人家姑娘来结婚,就不厚道了。”我是女人家,也怕撞见不喜欢男人,却假装秀恩爱的男生,“人家女子也是人,也有正常的需求,也要有人爱。你拿人家当掩箭牌,就太可恶。”
“大小姐,别只替女人说话了,不找个女人来当挡箭牌,活得就不如狗。”
我埋怨道:“嫂子把你骂成狗,也是活该的。”
秦少华疑惑的问:“小弟弟是谁?”
“你在金河路农行门口见过他了,长得矮胖的小子。他在网络上诈骗别人的货款被关押。”
“他还来找你吗?”
“我出来就跑去做鸭子跟女人玩。只是撞见你了,骨子里觉得能接受兄弟情份。”牛石略显尴尬的说,“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说喜欢兔-子,不怕别人笑掉大牙。除了你们两人,我从来不让别人知道,也没有那种想法。”
我深知少华的脆弱敏感,央求道:“少华,给牛哥一个机会。不然你一个发呆发闷着胡思乱想,跑出去跟别人了,不一定卫生健康。要是碰到像梁子熙居心不良的人,只会让你更伤心。”
秦少华沉默片刻,软下态度道:“你以后不许跟别人。”
“我哪会跟别人,都是无聊自已玩。我老婆是什么人你都看到了,人是长得漂亮,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我刚开始也是被她迷住了。可她的嘴臭得跟便坑一样,恶心得我就想跟离婚。要不是求着生孩子心切,摆脱我的耻辱,我哪能忍受她的臭嘴。哪怕日后生下孩子,她爱跟谁玩就跟谁玩,让别人知道我有一个老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