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星站在擂台上以后,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这样展开: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把斩马刀随手一挥,一股血腥味道便扑面而至,显然这汉子手中的刀饮过不少血。
“哈哈,在下潼州孙放,敢问大师法号?”汉子爽朗地问道。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寒星自从返回黄泉城后,铁拳会便用怀璧自罪的说法劝说他不要在黄泉城里提起他那个“奥特曼”的法号和西域番僧的身份。当时寒星想了想便同意了,不是因为畏惧铁拳会的势力,而是因为当初他随口胡扯的“奥特曼”这个法号实在是太过于恶搞了,连自己都有一点后悔将这个有点羞耻的名字搬出来,并且他一幅汉人模样顶着西域番僧的招牌确实有些怪异,而且难以融入进年年向胡人纳贡的宋国。从此之后,每当人问起他的法号和来历时,他便用“佛曰:不可说”和“从该来的对方来,往该去的地方去”作为回答。
“原来是不可说大师,久仰……”大汉正说着话,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艰难说道:“好一个佛门狮吼功!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寒星睁大了眼,疑惑地打量自己。“我什么时候用过佛门狮吼功?我又什么时候会过佛门狮吼功?”
那汉子说完便下了擂台,紧接着又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这汉子抱拳道:“沧州李昊元!”他不等寒星回话,一招双龙出海抢攻过来,快如闪电般地攻向寒星的胸膛。这一招明显有偷袭的嫌疑,不过人家已经报过名号,算是打过招呼了。
寒星虽然已看到对方攻来,但身体却来不及躲避,他只能将体内被九劫魔功练出的一股微弱的气感分散在胸膛打算硬接对方这一招。
哪知对方这一招双龙出海打在寒星身上,寒星没有感受到半分力道,也没有感受到半分疼痛。只见那人突然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里哼哼着想要爬起来,结果却摔倒在地,他又努力地撑起身子,结果又倒在地上,如此反复三次,方才作罢。最后只听道他卧倒在地上有进气无出气地说道:“大师,内功深不可测,在下认输!”说罢便昏了过去,被台下的涌上来的几个汉子抬了下去。这顿时引来台下的一片叫好、喝彩声。
此刻,寒星的内心犹如千万头草泥马奔过:“喂,大哥,你是碰瓷儿专业毕业的吧?演得要不要这么专业,声音、表情、动作表现得堪称完美,把一个重伤垂死之人心有不甘又不得不服输的内心戏演得层次分明、张力十足,想不为你点个赞都不行,你不去好莱坞拿个奥卡斯真是浪费人材啊!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压根连碰都没碰你啊!你倒飞个锤子啊!昏迷个毛线啊!还有那些拍手叫好的吃瓜群众,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败他的,你们又是叫哪门子的好?”
接下来,寒星又莫名其妙地赢了几场。他环顾擂台四周,发现青龙山庄的人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旦有跃跃欲试、打算上台挑战的江湖人士就会被人请到其他的擂台去。寒星看向擂台前的赵五,赵五微笑地向他点了点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青龙山庄的人在演戏,这个擂台算是被青龙山庄包场了,不是青龙山庄的人统统无法靠近。莫说让寒星连胜十场,就是连胜一百场都没有任何问题。
寒星双手合十向赵五回了一礼。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在他看来这和游戏里的一些大公会的包场练级、包场打boss一样,都是自身实力的体现。那些打不到怪、打不到boss的散人玩家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实力不足。不管是现实社会,还是虚拟社会都是以强者为尊。若想让自己说话掷地有声、被人重视,那么就需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游戏里想要变得足够强,就花钱充值吧。现实里想要变得足够强,就花钱竞选总统,钱权交易吧。而这个江湖世界里,想要变得足够强,要么个人的武力强到‘割草无双’中无双武将的变态地步,要么拥有别人无可匹敌的势力。
寒星相通这一环节后,倒是放开了手脚,在擂台上玩了起来,像什么隔空掌,无影脚,只要寒星喊得出来名字,他的对手便能配合着倒地昏迷。寒星也算是尽兴地玩了一把他那个时代里门三芳之流的大师手段。
寒星没有意外地拿到了第二关的通行证。
寒星下了擂台,赵庄主等人迎了过来。赵庄主抬着下巴对他说道:“表演地马马虎虎,不过挺有趣的,下次再接再厉。”说完,她便背着手走了。
寒星耸了耸肩,尴尬地笑了笑。
陈馆主原本还想开导一下寒星,却发现寒星的脑袋不是什么榆木疙瘩,他彷佛没事人一样,兴致勃勃地看了擂台,又换另一个擂台。
“这些擂台都是被各个门派包了的吧?”寒星指了一圈擂台问道。
“没错。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地残酷。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获得成功,实在是太难了。唯有抱团取暖才有那么一丝希望。以武功说话的江湖,也只是比其他地方好上了一点点,但不会是例外。”陈馆主感慨着,他略显沧桑的脸有了几分岁月的无情。
“走,我们去那儿,赵五在向我们招手。”寒星看见了远处的赵五,然后和陈馆主一道过去。
寒星刚走近,便听到赵庄主刻意压低的声音:“这人不错,本寨主喜欢。赵五,你想办法把他招进山寨。”
赵五闻言连忙称是。
此时,赵庄主背对着寒星,令他无法看见她的脸,但从声音和她的称谓上判断,大概此时的赵庄主又切换到了青龙寨寨主的身份。
赵庄主抬着头,看着擂台左边那个使刀的汉子。
寒星顺着赵庄主的视线一看,巧了,寒星见过这个使刀的汉子。这个汉子就是昨日与寒星他们在谢汤面的小摊处有过一面之缘的刀客。
此时,擂台上跳上来了一个挑战者。寒星这才打量擂台的四周,发现这个擂台并没有被哪个门派包场,反而有不少门派的人聚集在此处,也不上去挑战,彷佛只是一个单纯的看客。
旁边的陈馆主看出了寒星的疑惑,说道:“他们在等。”
“哦,原来如此。”寒星被陈馆主一点便恍然大悟。
此时,擂台上的比试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