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披上金色的光环,照射在身上有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柳树的枝叶垂落在湖面上,如同一个妙龄少女在抚顺她美丽的及腰长发。
夏天的风总是带着热气,吹拂来荷花的气息。
原本这般美好,却也被少年精致的五官给比下去。
少年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面如寒霜,倒是为这夏天增添了几分寒意。
此时,少年的眉峰舒展,显得漫不经心,破天荒地扬起唇角,带着似梦似幻的微笑,让人看了竟仿佛置身于春风之中。
让万千少女为之疯狂,其中就有水映雪。
只见她双眼失神,深情款款地看着端木靖齐,眼中饱含着痴情与迷恋。
陌上君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为那美玉,我愿为痴狂。
水映雪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亲手把美玉系在腰间,永生永世不分离。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的面前永远都有一座无形的墙,阻挡她的悄然亲近的脚步。
无奈只能用眼望着她的父亲,乞求成全她的心愿。
水毅丰何尝不明白女儿的心愿,心中何尝不想要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婿,做梦都希望她这个宝贝女儿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他也看出端木靖齐并不倾心于女儿,如何去强求?
突然,脑海中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几乎在快要抓不住的时候,用并不存在的手牢牢抓住。
这道灵光有如及时雨,使他醍醐灌顶。
“齐王殿下,天色已晚,何不留下来用膳,也好让老夫我尽尽地主之谊。”水毅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水家是万年世家,在玉龙国建国之前就已经出现,所说现在有些落败,但家族根源依旧源远流长,不可磨灭。
所说是君民,但毫无君民之间的那种毕恭毕敬,水家的存在一直都是帝都不可忽视的势力,所以还是有几分忌惮。
水夫人和水映雪都惊奇地看着水毅丰,水夫人是诧异,而水映雪却是惊喜。
端木靖齐掩唇一笑,眼中却无笑意,带着疏远之意,淡淡地说:“那么如此,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
“雪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下人收拾收拾,为殿下备膳。”水毅丰吩咐道。
还沉浸在欣喜若狂的水映雪猛然从中回过神来。
“好,女儿遵命。”水映雪转身就走,心情欢悦得如同枝头喜鹊。
水映雪带着一群丫鬟风风火火地往客房方向去,指挥着她们收拾房间。
水毅丰望着女儿的背影,看着她跳跃的身形,不由得无奈地叹气。
“王爷,请。”水毅丰同端木靖齐走在同一平线,紧随其后的是水夫人,在是追风。
四人穿过长廊,走进厅堂。
不得不说,水映雪做事的效率很高。
只不过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做出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
有银耳莲子羹,有桂花鱼……可谓是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令人不由得胃口大开。
水毅丰请端木靖齐坐在主位置上,追风站在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水夫人挨着水老爷。
水映雪毫不可气地坐在端木靖齐的旁边,一旁的丫鬟上前斟酒。
饭桌上,水毅丰敬酒,有意无意地示意女儿为他夹菜。
水映雪当然乐在其中,一会儿夹了一块桂花鱼,一会儿夹了一块五花肉,就像妻子为丈夫盛汤一样。
酒过三巡,自然要备汤沐浴。
端木靖齐回到水映雪为他准备好的房间,追风在后面伺候着。
下人早已在房内备好汤水,就等着端木靖齐沐浴更衣。
“你们都下去吧,我家王爷有我伺候就可以。”追风说道。
下人们面面厮觑。
有一个年轻的小丫头忐忐忑忑地站出来,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姐,吩咐我等……伺……伺候王爷……”
“不必,退下。”端木靖齐抬手说道。
“是。”下人们异口同声,纷纷退出房外。
刚一出门,就看到踮脚往屋内瞧的水映雪。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似乎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些不习惯。
饶是她是这家的大小姐,这么偷偷摸摸往男人屋里瞧,也会不好意思。
只见她肤如凝脂的脸上慢慢浮起两朵红晕,灵气动人的双眸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下去干活。”水映雪蹬着脚看着他们,说话声细如蚊鸣,更显得娇羞迷人。
下人们再一次风中凌乱。
这还是他们家小姐吗?
是谁说的水家小姐水映雪天资聪慧,胆大妄为,就从来没有令她害怕或者脸红的人和物,如今能看到小姐脸上的那两朵红云,他们显得稀奇又有趣。
但是也没人敢多加逗留,纷纷攘攘地离开。
水映雪也觉得自己这样有失大家闺秀之德,感觉脸上热热的,便马上捂着脸跑开了。
“王爷,他们走了。”追风通过半掩的窗,把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嗯。”端木靖齐回道。
只见他慢悠悠地拿起放置在床上的夜行衣,慢条斯理地穿着。
“属下同王爷一起去救白姑娘,有事,属下也可以挨一刀。”追风半跪在地上请求道。
“不,你就在这里替本王沐浴,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害了璃儿的性命。”说到璃儿二字,端木靖齐的脸上竟浮现了本不属于他的温柔的笑。
“可是,属下担心……”追风锲而不舍地想要说下去。
只见端木靖齐抬手,制止他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方寸。”
“是。”追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拿起放置在软榻上的佩剑,双手奉上,交到了端木靖齐的手上。
黑夜中,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水府的上空。
他步履矫健,轻盈地跳跃在屋顶上,如蜻蜓点水,踏雪无声,不留痕迹。
他健步如飞,奔逸绝尘,转瞬即逝便看不见身影,只留下一道道虚影。
不久之后,端木靖齐在一处高塔前停下。
这座高塔有个很清新脱俗的名字,叫青峰塔。
端木靖齐掏出怀中的玉镯,灵犀一指,一只火红的小麒麟飞奔而出。
只见他用小爪子指着塔顶,口中咿咿呀呀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在上面。”端木靖齐说道。
小麒麟点头如捣蒜,小爪子扒拉住端木靖齐的裤脚,慢慢爬上去,最后蹲在他的肩头。
端木靖齐一跃而起,飞身而上,几个踏步间就跃上塔顶。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只容一人进入的天窗,小麒麟快速钻进去,他也紧跟其后。
这塔顶放置了很多架子,上面都堆满了书,整整有几百个架子。
小麒麟嗅着地面,突然,他吱吱呀呀地指着前方,揪着端木靖齐的袍角。
前方一片漆黑,肉眼所及的地方少得可伶。
可是,小麒麟的眼睛发出红色的亮光,就好像两个小电筒,顿时把塔顶照得通亮。
“谁?”一道声音响起。
小麒麟的眼睛看向前方,迈着小短腿往前跑。
前面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因为她乌黑的及腰长发顺着椅子倾斜而下。
一身白衣在红光下显得火艳,她的脸上绑着一条黑布,双手捆在椅背上。
小脸显得苍白,颓废地靠在椅子上,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淤青红肿,显得狰狞可怖,又显得楚楚可怜。
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了。
白若璃只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原本她好好地待在房里修炼,俘虏嘛,当然还是逆来顺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
可是,不想而知,她这个被人遗忘在角落的小小俘虏竟又萧墙祸起,真是苦不堪言。
而这来人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水家小姐水映雪和水家小老爷水毅之,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人虎背熊腰的丫头。
见这阵势,白若璃就知道自己又要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