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嗽声把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强公,说完了?”我听得意犹未尽,暗中大呼过瘾,原来东方家族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嗯,说完了。”强公又端起那个老茶杯润了润嘴。
“那个大房最后怎么样了?”说实在的我挺同情大房的遭遇,毕竟是自己祖先是不。
“他啊,后来他万念俱灰,就独自回了码头,孤身终老。我们每年清明节去几十公里外,靠近海边的那座狮子山,拜祭的祖先就是他。”
“哦哦哦!”我两眼发出精光,因为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无疑等于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强公,你刚才说说青云道长会放闪电,是不是真的?”
我的问题连珠发炮,一个接着一个。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传说是这么说,我倒是没看过。”强公饱有深意地笑了笑。
“强叔,那位青云道长不是说要由我们这些后人化解恶果吗?他最后有没有给过什么提示?”
不像我问来问去的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堂叔一句话就戳到了点子上。
“说来话长,其实这段历史,是我年轻时无意中找到东方家的一册族谱看到的。我也想到了你问的问题,也怀疑整件事的真实性,后来我卜了一卦,卦象指引我须去昆仑一趟……于是我就去了,两年。你们猜猜我去到那里后,遇上了谁?”
“谁?是谁?”我连忙发问道,刚平静下来的好奇心,又被强公弄得悬到了半空。
“青云道长。”
“哇哦?!青云道长?!就是相片上的那个?!!!”我指着墙壁上那仅有三张照片的方向,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怪不得青云青云的那么耳熟呢,原来站在青云观前面和强公合照的老头,就是青云道长!
“我x!强叔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堂叔惊得都爆粗口了,他马上顺着我指的方向一瘸一瘸地走过去,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三,三百多岁呐……”堂叔表情一脸木然,他擦了擦嘴角的晶莹透明的液体,被彻底地惊呆了。
“道得长生,佛有轮回,这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至于恶果的化解之法,真相就是海兰的儿子,其实还没死。”
“什么?”我和堂叔异口同声地惊呼,谁都料不到剧情来了个大反转。
“他被河流冲走后,在下游被青云道长救了,寄养在一户家庭。”强公呵呵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大房另外一个儿子,也就是东方老大,十四岁时得急病夭折了。”
堂叔听了大感莫名其妙:“既然东方老大死了,那么现在的大房后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实际上是东方老十的后代!”强公一脸神秘地道。
“哈?这样也行?”我和堂叔怎么也没想到这件家族隐秘居然如此的曲折迷离。
“是的,青云道长给送了一片金叶子给那户人家,还帮了他们一个忙,他们终于答应了将孩子照顾四年,然后归还东方家。”
堂叔听完双掌一拍,兴奋地大声说道:“那就好办了,告诉海兰……祖奶奶,他儿子还没死,那就一切万事大吉!”
“虽说如此,可是单凭一面之词,如何让海兰……咳咳……祖奶奶相信,是个麻烦事,除非……。”强公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说道。
“强叔,除非什么?”
“师傅曾经传授于我一个法术,或许可以化解今次之危。不过我从未用过,不知管不管用。”强公摇了摇头,不肯定地说道。
“什么法术?”听讲有法术,我双目顿时一亮。刚才听强公说到,青云道长可以凭空弄出大闪电,这早就使我神往不已。
“鬼认亲。”
“鬼认亲是法术吗?”我满心期待啊,看着强公的眼神更是崇拜敬畏,因为对我来说,会法术就等于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强公笑着对我点点头。
堂叔对强公会法术这件事视若无睹,好像早已司空见惯。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尽早解决这件事:“强叔何时行动?”
“今晚子时。刚才回来途中我已叫了一房的人,叫他们把一房年轻一辈的头发都收集一根,等准备妥当,我们就去祖宅。”强公用手指敲了敲茶几。
堂叔很上道,马上拿起茶壶把强公的茶杯满上,想了想道:“万一法术失效,海兰……祖奶奶不认账,还有没有别的对策?”
强公苦笑道:“这就是难办的地方,海兰……咳咳,祖奶奶怨念太深,硬碰起来我不是她对手。”
“那还不简单,只要强公让法术不失效,那不就搞定了!”我兴致勃勃地插了一句。
堂叔翻了翻白眼,一巴掌抽在我后脑勺上,看似褒赞实际上相当的没好气:“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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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顶一下嘴,我却突然记起一件事,低头看了看一直佩戴在手腕的儿童电子表,不禁哀嚎一声:“我要迟到了!”
“你先去上学吧,今晚记得去祖宅,需要你帮忙。”强公拍了拍我肩膀。
我慌不择路地跑出门口,却想到我根本不知道祖宅在哪里,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于是又跑回来问:“强公,祖宅在哪里?”
“祖宅早就没了,不过它的原本位置,就在我们每年正月十五祭天拜神的地方。”
“哦,知道了!”我匆忙说了一句,就直接蹬着自行车去学校了。
去到了学校我也没什么心情听课,满脑子都是今晚的事。很难形容我此时的感觉,兴奋,激动,紧张,忐忑,不安而又恐惧。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响,我又骑着自行车飞奔了回家。
当时我在读初中,曾有一段时间当走读生。和寄宿不同,中午和晚上上下课可以回家。虽然麻烦点,不过不用吃食堂的饭菜。
一到家放好书包就又马不停蹄地往强公家方向赶,晚饭都顾不上吃。
把单车停靠在院子后,发现强公家的大门还开着,我便急匆匆地跑了进门,发现正厅上正坐着五个人,除了强公和堂叔,其余三位都是大房的长辈。
强公发现我站在门口,便点头示意我进去。长辈们正经八百的坐在那里商议着今晚的事情,我这个小辈没份说话,只好搬着一张凳子坐在门口左侧的角落里乖乖地倾听着。
大房的这三位长辈我不太熟悉,识人不识名。
虽说是同一祖宗的,可是相隔了几十代人,所谓的血缘关系淡得出水,亲情,也早就稀薄得几乎不见,除了同一房出来的关系还行,四房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层隔阂,或许说互相敌视更为妥当。
“你说的人就是他?”其中一位大房长辈此时指着我对强公问。
“是,今晚的成败,就看他了。阿木,快来见过三位长辈。”强公对着我叫唤道。
我满头雾水,糊里糊涂地走了过去站在他们面前,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称呼,平常出门遇见都不打一声招呼的,让我怎么说啊。
“没礼貌,叫一声都不会?平常你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坐在左侧的那位一房长辈满脸不快。
“额……”我一下子给他噎得更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横了他一眼。
臭老头!得意什么呢?xxx!我表面上没动静,在心底却骂开了。
并不是我的性情不好,而是正直青春期,看到不顺眼的心里就藏不住。再说直到现在我都对那些颐气指使的人不感冒,更何况当时。
“嘿!你好像还挺不服气啊?一点家教都没有,不愧是东方国的孙子,注定一辈子没出息!”
我的脸色相当难看,因为他拿我的爷爷说事了。我知道他是个退休工人,有退休金。而我爷爷只是个农民,打猎的山夫。可是这又代表什么了?一直以来,一房和三房的人动不动就拿我家说事,仿佛贬低我一家就能抬高自己的地位似的。特么的我家哪位在你家的米缸拉过屎,还是你家的某位吃过我家某位拉的屎了?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叽里呱啦的损个不停,就你高贵得了吧!
正当我要爆发破口大骂的时候,强公出来打圆场了:“好了好了,老八,何必为难小孩子呢。阿木,这位是八公,四公和三公。”
八公……
“噗!”我忍不住笑了。八公和八婆在我这里是骂人的话,八公暗指老王八,八婆就意味着啰哩啰嗦,长舌妇的意思。
“八公好!”我故意拉长了声调,同时还用眼神挑衅了他一下,接着依次向四公和三公问了好。
四公和三公都对我点了头,唯独这只老王八的脸憋成了猪肝色,这使得我心头舒畅了不少。
强公呵呵一笑,便说到正题上:“阿木,今晚你要帮我一个忙。”
我一听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受宠若惊地说道:“强公尽管说,阿木保证完成!”
强公这时却转头对一房的三位长辈道:“都去祖宅准备一下罢,我们即刻就到。”
待他们都一一告辞,强公才笑着对我道:“听你阿公说过,一直以来你都做噩梦?”
“额,是的,自打小时候就开始了。”我满头雾水地道。
我的确对阿公说过梦魇的事情,而阿公对强公说过,我没感到多大意外。因为,无论哪家有人撞邪,甚至是出门摔了一跤的小事,都会来找强公说说的。
“等一会儿我让你睡一觉,我会想办法让海兰……祖奶奶出现在你的梦里。她会追你,但是你别让她抓到,你一边逃,一边对她说接下来我要交代你的话就行了。”强公笑着对我说道。
“不答应行不行?”我一听要干这个,马上就想反悔了,刚刚的保证立马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就答应嘛,男人大丈夫如果连只鬼都怕,传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堂叔也怂恿的道。
嘿!我看某人忘记了今天中午吓得趴在地上爬了吧,你牛你来啊。
我白了一眼堂叔,正想嘲讽一句,强公又开口了:“如果你答应帮忙,今晚过后我会教你一两个小法。”
“哦,法术吗?这个,我想想……行吧,我答应了!”没办法,法术两个字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