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第一世家玉家,经过了反复的调查,终于确认了外界的传闻,确认了逆五行灵根出现在琅嬛山的事实。
这个消息让玉家内部大为震动,本来身为修真文明排名第一的世家,应该是人才济济,势力雄厚,但事实却恰恰相反,玉家因为这些年经营不善,势力已经渐渐衰弱,正在寻求重回巅峰的办法,而此时此刻,这样一个负面的消息,几乎给了玉家一记沉重的致命打击,让玉家更加有些风雨飘摇起来。
自古至今,在玉家人心中,甚至是在所有修真门派的心中,逆五行灵根应该是玉家的血脉专属灵根,而玉家也一直在等待家族中第二位逆五行灵根的子弟出世。
但齐飞身具逆五行灵根的消息,无疑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让玉家在无比失望和疑惑中,成为了修真文明各大势力的笑柄。
于是玉家开始全部动起来,开始调查自家流失在外的血脉,以及究竟有没有曾经和段姓结为姻亲的事情,但结果却让玉家的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但是玉家并没有就此罢手,因为玉家还有大帝器,这是他们最后的倚靠,虽然神光宝座是一件防御性的大帝器,但毕竟也是大帝器,到了这个级别,就算是防御性的大帝器,也多少都有些攻击的手段,这也是玉家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扯皮,玉家和琅嬛仙派闹得不亦乐乎,最后在混元道派的斡旋下,琅嬛仙派才勉强同意玉家,可以来琅嬛山检测齐飞的体质,但条件是,无论检测结果是什么,哪怕真的检测出齐飞有玉家的血脉,如果齐飞想要留在琅嬛山,玉家则不可阻拦,否则就是直接开战的下场。
玉家为了琅嬛山之行,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不但家主出动,就是大长老也带着数名长老一起来到了琅嬛山,琅嬛仙派方面,则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毕竟之前齐飞曾有言,不管自己血脉为何,都不会离开琅嬛山,所以琅嬛派众人也乐得看玉家的笑话。
检测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出所料,齐飞的血脉和玉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八杆子都打不着。
玉家人大失所望,最后也只得郁郁寡欢地离开琅嬛派,开始沉下心来,为大世争锋做最后的计划和努力。
而就在这件事情结束的半年后,齐飞已经突破到了指玄期。
这一日,齐飞依旧坐在舍身崖边,锤炼法力,吞吐云霞。
他的法力修为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一年不到,连破四境达到指玄,这种度,同样让第二山的同门师兄们沉默了。
黄金大世,修炼度加快,宛真仪门下十八弟子,眼下已经有大弟子皇甫平突破到了纯阳初期,二弟子德信合道后期,三弟子武逍遥合道初期,剩下的十五名弟子个个指玄,其中有几名,已经开始离山历练,同样准备冲击合道。
其实齐飞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指玄后期,但是他的心中此刻却有一些迷惑,关于合道的迷惑。
合道,顾名思义,身与道合,但自己的道究竟是什么呢?
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做一名修士,虚影修士之身是神秘桃核弄出来的东西,自己前来修真文明,却是为了寻找彻底解决荒毒的物质,自己无心于修真,自己无道,自己无道可合!
齐飞心中迷惘,他参考了大量的前人笔记,看了琅嬛派许多珍贵的合道经验密藏,却越看越是迷惘。
合道与变异一样,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但变异是吸纳实际存在的一种物质,有高级物质自然吸纳融合高级物质,没有高级物质就吸纳融合低级物质,这个很好理解。
但合道却是抽象的,虽然同样有高低上下之分,但却不是你知道什么东西最厉害,就能拿什么东西作为自己的道来融合,天道厉害吧?但没人能融合天道,大宇宙广阔吧,但谁又能以宇宙作为自己的道来合己身?当然,试试是可以的,但却根本没人能成功,这不单是理解的问题,更是了解,谁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天道?谁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宇宙?当然,就算你了解了,但还是未必成,因为你的己身未必和你的道契合。
夜色已深,秋夜露重。
齐飞坐在小院内的石屋中,对面是小苑师妹,桌子上有一壶老酒,一碟肉脯,一碟花生米,他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给小苑师妹同样斟满一杯,他神情迷茫,双眼空虚,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小苑师妹却没有动杯,她的剪水双眸望着齐飞,几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齐飞迷惑于合道,遍览群书,她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她同样也问过自己的娘亲和父亲,苑真仪和吕夫人的说法一致,但这个说法却让小苑师妹有些迷糊起来。
宛真仪和吕夫人的看法很简单,齐飞一年之前还是世俗凡人,不到一年之中,连破四个境界,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的心理很难跟上身体的变化,说白了,就是根基有些不稳,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没有形成自己的道心,和对道的理解。
但小苑师妹却不同意这种说法啊,谁说齐飞根基不稳,也不会是什么巨大的反差,这些说法都是不成立的。
她可是知道齐飞的进化修为,全部都是雄师级,根本不存在根基不稳,道心未成,还有什么巨大反差的事情。
但小苑师妹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她呆呆地看着一杯接一杯喝酒的齐飞,忽然端起了杯子,似乎想学齐飞一饮而尽,但酒到唇边,却是一皱眉,品了品那味道,猛地放下,然后用手轻轻地扇起来。
齐飞虽然心中迷惘,但是却瞧见小苑师妹的动作,不由脸上忧色尽去,笑道:“师妹,你从未喝过酒吗?”
小苑师妹俏脸一板,道:“小师弟,你要叫我师姐才对,我不是从未喝过酒,而是只喝那些甜甜的果子酒,这种又辣又苦的酒,好难喝的。”
齐飞大笑道:“师姐所言极是,这酒我也不爱喝啊,不知师姐身上可带有那种果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