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色玉珠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去,谷幽兰再次招手,将玉珠又收回到储物戒指中。
“唉,真没想到,四公主恬静的外表下,竟然存着这种恶毒的心思,如果不是老朽今日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想来腓腓大人的一腔爱慕之情,也要付之东流了。”
回想着方才画面上看到的一切,东方落暗自唏嘘,长叹了一声。
“所以说,老太爷,有时候你看到的表象,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只有内心的读白,才会展露真实的一面!”白泽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焱。
然而焱,似乎将两人的话语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听,只见他,一直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看来焱想要穿透虚假的表象看到真实的本质,恐怕还要有一番的挣扎。
望着这样的焱,谷幽兰暗自思忖了一会,随即决定不在纠结焱的事情,而是通过事实,让他明悟,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招好不好用,但也要试试才知道
“墨,师公,你们方才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救治百里文凤,实在是她曾经做的太过分,她能有今天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
“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虽然我们刚收复了淳于国和佣兵城,但是其他几国还举棋不定,各大宗门也是虎视眈眈,妖族更是趁机作乱!”
“而且你们最为担心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救治百里文凤,一旦小腓回来知道了前因后果,依照他俩之前的情感,他必然会跟我翻脸。”
其实,谷幽兰的这些顾虑,已经活了近千岁的东方落何尝不知?但是老人家毕竟是老人家,万事以和为贵的思想,一直在心中根深蒂固。
“澜儿啊,师公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但是你毕竟还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孩子,有些时候,一时执拗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东方落的话,谷幽兰心下有些不悦,师公今天这是怎么了?为啥跟我说话,也绕起了弯了?
什么叫不到十五岁的孩子?什么叫一时执拗?
你就说我,不顾大局,心中揣着小女孩子家的心思不就得了?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师公,你和墨的意思,我怎能不知,你们是怕,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我一时思虑不周全,因小失大!”
终于听到谷幽兰将话说到了正题上,东方落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泽也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拍着她的肩膀说到:“澜儿,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你曾经说过那么多,我哪里知道是哪句?谷幽兰心下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再说一遍!”白泽状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曾经我同你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会背叛你,甚至抛弃你,我和小腓永远都不会。”
话落,白泽略微停顿了片刻,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谷幽兰,似乎想从她的眼睛中,找到共鸣。
“然后呢?”谷幽兰仿佛知道白泽的意图,状似没有觉察一般,眨了眨眼睛。
谷幽兰的这个表情,瞬间让白泽更加的无奈,但是话已经开了头,他必须要说下去。
“澜儿,你知道,我当时为何会那么说,又为何如此笃定吗?”
“为何?”谷幽兰又歪了歪小脑袋,眼中的狡黠和捉弄之意,显而易见。
望着这样的谷幽兰,好像有意无意的跟自己裹乱一般,一向优雅的白泽,破天荒的竟然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你这个死丫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望着白泽眸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和无奈,谷幽兰也知道,自己玩大了,于是轻轻咳了咳,随即一本正色的点了点头。
“墨,你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你无非是想要告诉我,虽然与我契约的人很多,但是,你跟小腓与他们不同,他们都是主仆契约,而你和小腓,与我是灵魂契约。”
“也就是说,只有与我是灵魂契约的人才会真正的知道,我曾经的过往,还有我到底是谁!”
谷幽兰虽然一口气的说了一大堆的话,但是最后的几个字--我到底是谁,她却说的非常大声,好像是在告诉某人,你所见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只有真正的看到了我的过往,才会知道真相。
然而,谷幽兰的这个意图,并没有被某人察觉,因为某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知道自己说的话,被谷幽兰毫无意外的参悟了,白泽欣慰的点了点头,东方落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
“澜儿啊,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何还要执拗呢?反正也是要进宫的嘛,捎带手的,你去看看也无妨!”
东方落赶紧趁热打铁的,又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吧!”真是被你们打败了。
最终迫于自家师公的循循善诱和白泽的千般劝解,谷幽兰无奈的举了白旗,缴械投降。
但是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将轲颜容若逃跑的事情,告知了几人。
白泽立刻表示,让龙殿探查神女殿的同时,也多方查找一下轲颜容若的行踪。
就这样,谷幽兰告别了白泽和东方落夫妇,也没同焱打招呼,便带领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丹医门弟子和导师,坐上马车,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向百里皇宫行去。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时节,但是奉京毕竟是百里国的京城,一路上的繁华,还是让丹医门的那些久居深山里的弟子们大开了眼界。
起初,他们碍于少门主的威严,都非常老实本分的坐在马车里目不斜视,但是随着马车的颠簸,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不由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从车厢内窄小的窗扇向外望去。
哎呀,你们快看,那栋楼是什么材质建的啊,好高啊,而且还是四层阁楼呢。
快看,那是什么花,菊花吗?天啊,竟然是绿色的菊花啊,好美,好奇特哦。
天啊,你们看,那家的小姐穿的好漂亮,那衣裙是什么面料啊,竟然那么飘逸!
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看的眼花缭乱的一行人,终于见到了壮观巍峨的百里皇宫。
刚进入宫门,谷幽兰就见到百里辰江的贴身太监方有全,正在门口焦急的踱着步,看到自家太皇跳下了马车,赶忙满脸堆笑的打了一个千。
“哎呦,我的太皇哦,您终于来了,太上皇都要急死了!”
“急什么?”谷幽兰翻了翻眼睛,状似有点不高兴,“距离二公主的大婚,不是还有两天吗?”
一听这话,方有全顿时有点懵了,太皇这是何意啊?咦,怎么好像还有点不悦啊?
多年来伴君如伴虎的方有全,虽然也见惯了天家的多变,但毕竟跟这位太皇接触的时间不多,一时间,竟也揣测不出圣意,心下不由的打起了鼓。
“难道东方老太爷,没告诉您吗?”一想到心急如焚的太上皇,他决定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干脆直言。
“嗯?”谷幽兰更加不悦的蹙了蹙眉,“告诉了如何,不告诉又如何?”
其实谷幽兰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知道百里文凤身子不爽,但我就是不想给她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知道父皇拿我没办法,居然搬出师公来压我,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搬出天王老子,只要老娘不高兴,也没用!
完了,完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这是撞到铁板上了,感觉到谷幽兰是由内而外的不高兴,还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方有全更加不知所措。
可是四公主都那样了,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都急的毫无办法,如果太皇再不去给瞧瞧,万一四公主有点啥事,恐怕他自己这条老命,也会丢了。
于是他转了转早已不太灵光的脑袋,再次深深一揖说到。
“太皇,恕老奴冲撞了,可是,老奴也是奉了太上皇的口谕,还请您不要为难老奴!”
特么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跟老娘绕着弯说话,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听到方有全的话,谷幽兰内心的郁气,更加无处发泄,可是瞧着面前的老太监,一脸的褶子不说,还满脸的赔着笑,因为常年卑躬屈膝的习惯,促使他的腰,也有些直不起来,谷幽兰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唉,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无缘无故的拿外人出气,想他方有全也是年近六旬的老人了,在父皇身边又精心伺候了半辈子,不说对百里国有多大的贡献,但也是鞠躬尽瘁。
我怎么能因为跟焱生气,而殃及无辜呢?又怎么能因为百里文凤的背叛,而让他苦苦哀求呢?
唉,罢了罢了。
想罢,谷幽兰摆了摆手,“方公公,过两天就是二公主的大婚之期了,我从丹医门带来了一百名内门弟子充当婚礼典仪,你先派人将他们安顿好吧。”
一边说,谷幽兰一边指了指后面的丹医门众人,随后继续说到:“你也不用急,我先去看看四公主,稍后,你安顿好了再跟过来吧!”
话落,与丹医门的领队导师打了个招呼,又多番的嘱咐了几句,这才向四公主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