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事?
一听这话,吴嬷嬷一时有点懵!主子究竟是何意啊?几个月没见,怎么也像其他主子那样,对这后宫里的八卦新闻感兴趣了呢?以前也没听说她有这种嗜好啊?难道是转性了?可是稍后她转了转眼珠子仔细一想,立马就明白了,主子这哪里是转性了,分明是想要对付皇后娘娘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知己知彼什么不殆?
不过说来也是,昨晚发生在御花园里的事情,她不仅亲身经历了,而且还都瞧得真真的,朝阳宫的那个大宫女虽然明面上一口一个太皇的叫着,可是说出来的话,那是身为奴才该说的吗?不仅不该说,还是对主子的不敬,不仅不敬,还尤为挑衅!
你说你一个当奴才的,怎么敢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皇那么说话呢?什么叫----都说百里国的太皇是个文武双全的奇女子,怎么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摆驾到御花园来了?难道是太皇太久没回宫了,在这宫里迷了路吗?
你听听这话说的,这不是找抽吗?太皇是个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不假,但是大晚上摆驾到御花园,关你一个小宫女屁事?这百里国都是人家太皇一家的,人家爱上哪就上哪,容得你一个死奴才说嘴?怎么着,太皇想去哪,还要跟你一个小宫女报备不成?最可恨的,她竟然说主子很久没回宫了,走到御花园竟然是在宫里迷路了!
你说这不是寿星老上吊,找死吗?你当主子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痴傻废材的六公主呢?任谁都能随意捏一把?认谁都能随意磋磨?最可恨的,你说你嘲讽就嘲讽吧,你特么还群嘲,你当这凤阳宫里的奴才都是死的?主子能到御花园,还不都是她跟小德子两人临时商议的?活该!七窍流血都是轻的,就应该扒皮抽筋,凌迟处死!
哎呦,不能想,想想就气死老婆子了!也就是主子仁慈,不与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是她却给脸不要脸,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上蹿下跳,仗着她是皇后娘娘的随嫁女婢,以为主子不敢把她怎么样?结果呢……呸,活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主子那不经意间的一笑,可真是……想到这里,吴嬷嬷暗自打了一个冷战,以前背叛主子那是情有苦衷,以后可万万不敢了,小德子那句话说的可真对啊,人家主子笑那叫赏心悦目,她们主子这笑,可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一时间,吴嬷嬷的内心是千回百转,百转千回,脸上的神色,更是姹紫嫣红。
在碧荷看来,她似乎是在想着后宫里有趣的事,而在谷幽兰看来,她昨晚那不经意间的一笑,似乎在这凤阳宫所有的奴才们心里,起到了不小的震慑。她相信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后宫里的那些奴才们,以后说话也好办事也罢,都该长点心了。
这算不算杀鸡儆猴?谷幽兰一边低着头品着香茶,一边斜眼扫了扫吴嬷嬷,隐藏在茶盏后面的嘴角,诡异的笑了笑。
思了一圈,想了一道,吴嬷嬷知道,既然主子问起皇后娘娘的事情,她作为奴才,自当知无不言,虽说主子很少回宫,但身为奴才,就要尽奴才的本分,主子不在,她就要当好主子的眼线,将这前朝后宫里发生的任何事,都要事无巨细的禀报。
想罢,再次福了福身子,开口说道,“回主子的话,要说自打皇后娘娘与陛下大婚以来,这正经事倒是没听说,有趣的事还真是不少!”
谷幽兰慵懒的靠向椅背,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吴嬷嬷不愧是这后宫里的老人儿,我这稍微一点拨,她立刻就知道了我话里的意思。
如果我想要打听皇上和皇后的正经事,说的好听是我关心自己的四哥,不好听的,还以为我暗自非议皇上的私事。
虽说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皇,但毕竟是没有实权的太皇,妄自非议当今陛下,被外人知道也不是小事。不仅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更是容易被人加以诟病,在前朝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虽说不会被当罪论处,但做小姑子的私下议论皇嫂,说出去也不好听,更是有损皇家颜面。
看到谷幽兰点头了,吴嬷嬷便大胆的说了出来,但也怕隔墙有耳,她说的声音很是轻微,“主子,自打皇后娘娘与陛下大婚以来,老奴听说,在大婚当晚,陛下在御书房批了一整晚的奏折,按理说,天子大婚举国欢庆三日,百官也要休暮三天,可是次日一早,陛下就宣布恢复了早朝。结果,皇后娘娘大怒,不顾殿前侍卫的阻拦,穿着嫁衣冲进崇政殿大闹了朝堂,不仅砸了很多东西,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这事,前朝后宫都知道!”
“哦?还有这事?”谷幽兰皱了皱眉,她记得,四哥大婚当晚,她因为惦记丹医门开门大典一事,并没有参加大婚的晚宴,而是早早启程回了西岭山脉。更是因为前后忙活了近一个月,也没将这些事放在心里,更是没派人打探。
她以为,凭她跟四哥多年的兄妹之情,四哥会理解她,更是会支持她,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也不尽然。
难道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了?还是太自信了?
“其他的还有吗?”谷幽兰问的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感觉,自己有必要要同四哥谈一谈,而且她还有种直觉,如今的公西染夏会变成现在的模样,肯定会跟四哥当晚没有去她的寝殿有关。
“其他的?”吴嬷嬷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这话当讲不挡讲,但是之前的都说了,后面的话怎么还能隐瞒的住?“回主子,这后宫里都在传,自打陛下大婚以来,从没有去过朝阳宫过夜,皇后娘娘经常在宫里大骂陛下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我去,这话公西染夏也能说出口?四哥是不是男人,别人不知道,自己作为她的妹妹可是知道的。虽说这话听起来让人非议,但是通过当初的轲颜容若用迷~药将四哥迷倒,两人又做了一次露水夫妻一事上看,四哥根本就不像公西染夏说的那般。
四哥怎么可能不是男人?谷幽兰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嗯?不对!想到了公西染夏,她的心咯噔一声,因为她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两年多来,她经历了那么多的阴谋阳谋,不知不觉间,除了她最亲近的人和与她契约的人,她已经不会在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她隐隐感觉,四哥如今会变成这样,肯定与那轲颜容若脱不开干系。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没有阴谋也有猫腻!
一时间,内心里想去朝阳宫的计划,又被这突然得知的消息给打乱了,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那公西染夏也是个可怜之人。一个刚刚大婚一个月的和亲公主,又是当朝陛下亲封的皇后娘娘,谁能相信大婚一个月以来,身为她夫君的皇上,竟然一次都没有进过她的宫殿?这事说出来,谁能相信?
怪不得,公西染夏对我的意见很大,这哪里是意见,这分明都已经成为了仇恨!唉,怪我啊怪我,当初是我一意孤行,问都没有问四哥一声,就给他定下了这门亲事,想来四哥是不高兴的,甚至说,四哥已经开始怪我了!
可是,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公西染夏作为和亲公主,人已经嫁过来了,难道她还能再给退回去吗?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关乎两国的邦交和颜面的问题。
关于这件事,谷幽兰第一次感觉到很棘手,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嗯,吴嬷嬷,孤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有事孤会让碧荷喊你!”说罢,她揉了揉太阳穴,头更加疼了,不仅头疼,后背的肩胛骨处还非常痛痒,“碧荷,你让人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公主,你要沐浴?”碧荷有点诧异,她赶紧望了望天色,这大白天的,虽说有些阴暗,像似就要下雨了,但公主也不至于就要沐浴啊?“公主,您方才不是让小德子准备銮驾了?而且还要传康福过来吗?”
谷幽兰烦躁的摆了摆手,“先让銮驾候着吧,至于那康福……”她略微想了想,“也让他候着!”
碧荷看到自家公主似乎心神不宁,还时不时的动动肩膀,而且那动肩膀的姿势很是怪异,像似后背有着什么东西扎着她一样,碧荷的心咯噔一声,赶紧吩咐殿内伺候的几名宫女,给公主备水沐浴,又急切的走上前,搀扶起谷幽兰。
“公主,你可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御医?”
“传御医?”谷幽兰摇了摇头,自己就是个神医好吗?虽说她也不知道后背为何会突然痛痒,但是一旦传出身为高级炼丹师的太皇要传御医,岂不是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