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经过昨天李南长时间的拔毒后,情况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正在沉睡,张翠山也躺在儿子的身边,在睡梦中化解着吸入过多的玄冥真气,看来这两人对昨夜的事情一无所知,殷素素终于放下心来。
李南心中有愧,抱起张无忌后继续行功拔毒,不久后张翠山也醒转过来,见到八师弟为自己的爱子如此辛苦,眉宇间尽是感激之色,全然不知道头上的束发麻带,已经沾染了青草的绿色。
一个多时辰后,三人重新上路,如今只有两匹马,李南抱着无忌骑马先行,张翠山拥着殷素素在后跟随,马匹疾驰中殷素素感觉到背后丈夫的接触,心中总是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她和张翠山十年夫妻所得到的欢愉,竟然不及昨天一夕,想到英俊强壮的李南奋力耕耘时的样子,只觉得浑身燥热,脸上泛起羞红。
张翠山见到妻子的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素素,你怎么脸色发红,是身体有恙吗?”
殷素素闭眼幻想之中却听到丈夫说话,支吾答道:“没没什么,我没事,可能是最近赶路有些累了。”
一路无话直抵武当山,这一日已经是四月初八,所有师兄弟因为明天就是张三丰百岁寿辰,所以都没有外出,如今听得八师弟带着张翠山夫妇赶回来的消息后,都冲到道观外迎接,师兄弟们十年未见百感交集,大多喜极而泣。
张翠山带着殷素素来到真武大殿,见到张三丰后双膝触地,声音呜咽,连叫:“师父!”
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几个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张翠山,忍不住离开椅子,上前紧紧搂着他,欢喜得流下泪来。
张翠山见过了师傅后,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便又重新跪下说道:“师傅,弟子在岛上已经成亲,但是没有禀明你老人家,实在是不敬之至。”
张三丰哈哈大笑:“既已两情相悦,又何必顾忌此事,她是哪一家的姑娘?”
张翠山有些担心殷素素的身份会让师傅不悦,有些犹豫的说道:“她是是天鹰教殷教主的女儿。”
张三丰看出张翠山的担忧之意,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笑道:“天鹰教又怎样了?翠山,为人不可胸襟太窄,千万别自居名门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
张翠山十年间最担心的就是妻子的身份问题,如今得到听到师傅的话,总算放下心来站了起来,这时殷素素和抱着张无忌的李南也走进了大殿之中,张三丰虽然年近百岁,但是眼力非凡,一眼便看出李南怀中小儿身上的不妥之处,口中轻咦一声。
张三丰在张翠山的心中地位,亦父亦师武功更是通神,他觉得天下没有自己师傅解决不了的事情,因此儿子虽然重伤,但他认为只要师傅出手定会迎刃而解。
张翠山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妻子殷素素,八师弟怀中抱着的是我的孩儿张无忌,在我们回武当山的途中,无忌被一名伪装成元兵的高手所掳,幸得八师弟将他救了回来,可是这孩子却被敌人打了一掌。”
张三丰面色凝重,对李南说道:“将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李南掀开无忌身上的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张三丰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无忌忽然睁开眼来,叫道:“八叔,我痛的厉害,快抱抱我。”
这孩子紧贴李南身体的时候因为有九阳功吸收寒意,所以还算舒服,如今李南停止了运行内功,他顿时痛的叫出声来,张三丰听得孩子叫的凄惨,连忙解开身上长袍,将他抱进自己怀中,同样用九阳功拔取寒毒。
约莫一个多时辰,张三丰对大弟子宋远桥说道:“你来接替,支持不住的话便交给莲舟,千万不要勉强。”
张翠山见到连师傅都对这玄冥神掌无可奈何,此时才真正开始担忧起来,急忙问道:“师傅,我的无忌孩儿还有救吗?”
张三丰合上长袍,在厅中踱了几步,缓缓说道:“如果我师傅觉远大师将全部的九阳真经传授与我,那这孩子还有救,可惜我当时年幼,只记得了四成经文,虽然峨眉和少林都有一份九阳真经,但是恐怕他们也不会将此神功告知于我。”
武当八子中除却重伤残废的俞岱岩之外,其他几人和张三丰一起轮流吸取寒毒,这时各人的内力深浅便一览无遗了,宋远桥和俞莲舟可以支撑两柱香的时间,其他几人却只能维持一盏茶,唯有李南竟能坚持一个时辰。
如今大殿中有不少心思缜密之人,张松溪和殷素素都发现了李南的特异之处,按理说他的内力总量并没有张松溪高,但是他却可以坚持这么久,看来其中必有内情。
张三丰唤道:“闲云你过来。”
李南走过来之后,张三丰握住李南的手掌,内力传入李南的体内,只觉自己这位小徒弟的内力虽然远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但是确实和自己所传的九阳功一脉相承,但却更加雄强阳刚。
张三丰屏退其余人后问道:“闲云,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李南深知在张三丰面前,自己的内力确实无法隐瞒,低声解释道:“这次我按照师傅的嘱托下山和各派一起追踪天鹰教,见到了我的表妹楚月,如今她拜在了峨眉掌门灭绝师太座下,我们两人在海船上交流了一下武当和峨眉的九阳功,发现两种功法出自一脉,所以我的内功才有所变化。”
“哦。”张三丰了然的捋须说道:“当年我师觉远临死的那晚,有幸得闻者共是三人,分别是峨眉派创派祖师郭襄,少林派无色禅师,另外一人便是我,只是我年纪最幼资质最鲁,又无武学根底,三派之中,所得算是最少的了。如今你能得此机缘,也算一件好事。”
张三丰想到李南和他峨嵋派的表妹竟能共乘海船参悟武学,脑中又出现了当年那个坐在青驴上的明丽潇洒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