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九点多钟,《大地主》剧组收工了,随即,跟组拍摄一天的鲁勇,披星戴月回到郭家大院儿,进入空荡荡的宿舍里,倒头躺在床铺上,是一动不动。
片刻过去,有人敲响了这屋的门“咚咚!”
鲁勇闻声,有气无力地回应“请进。”
“吱——”门被推开,进来之人正是郭瑶,她走到鲁勇的床边,一矮身坐下,关心地问“刚才咱俩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你总是弯着腰,你是不是受伤了?”
鲁勇强颜欢笑“呵呵,你多想了,我没事。”
“没事?让我看看!”说着,郭瑶趁鲁勇不备,探双手猛地掀起鲁勇的上衣,这一刻,她发现鲁勇的左肋骨处,不仅紫青且肿起老高。
“哇!”郭瑶因心疼鲁勇,而失声痛哭“受这份罪,你到底图个什么,图个什么啊!”
面对哭成泪人的郭瑶,鲁勇眼圈儿通红地说“你爸跟我说过,人这辈子就那么几次机会,抓住了就会有所作为,他还说,年轻人要学会忍耐,更要奋发图强,才能有个好未来,讨个好老婆。”
郭瑶听到这里,抽泣着扑进鲁勇的怀里。
而就在此刻,这屋之门被一人猛地推开,进来之人正是鲁勇的哥哥,鲁森。
鲁勇忍痛坐了起来,看向鲁森,问“哥,你怎么来了?”
鲁森直视鲁勇,怒气冲冲地反问“出了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鲁勇明白鲁森的话意“……哥,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
鲁森却说“不行!”又说“,真是欺人太甚,明天你带我去找严峻,我弄死他!”
鲁勇赶紧说“不不不,我们已经和好,再者,他舅舅吴导对我也不错,我看就这样吧。”
鲁森一“哼”声,说“可我听别人说,严峻跟孙家大院儿的孙老板有来往,因此我猜想,他跟你和好只是表面文章!”
鲁勇一皱眉头,担心地说“可你一旦插手,弄不好严峻的舅舅吴导,会一气之下把我‘踢出’《大地主》剧组的,这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鲁森一听这句话,生气了“你呀你,没有一点骨气!算了,我不管了!”话落,鲁森不由鲁勇分说,转身就走摔门而去。
不久,郭瑶也离开了这屋,于是,鲁勇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屋里,回想起哥哥方才说得那句话“可我听别人说,严峻跟孙家大院儿的孙老板有来往,因此我猜想,他跟你和好只是表面文章!”
至此,鲁勇越想越心乱如麻,以至于夜不能寐。
……
……
第二天上午,鲁勇一到片场,便遇到了昨日饰演马捕快的“石头”。
鲁勇跟“石头”打起招呼“你也来了。”
“石头”却问“我昨天那一脚,没伤着你吧?”
鲁勇迟疑地回答“……我没事。”又说“不过你那一脚,可真够实惠的!”
“呵呵!”石头咧嘴一笑,接着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鲁勇“这是红花油,拿去用吧。”
鲁勇却死要面子“不不不,我真的没事!”
“石头”可不管这些,他把红花油强行塞进了鲁勇的兜里“你拿着吧!面子比身体还重要?”
“……”鲁勇脸色通红,无言以对。
这时,“石头”一转话锋,莫名其妙地问“鲁勇,你跟严峻有过节?”
鲁勇反问“你问这事干吗?”
“石头”直言“昨儿个,你之所以受伤,要归咎于导演助理严峻,他让我在戏里真踹你!”
“真踹我!”鲁勇很吃惊。
“石头”又说“剧组里的要员,大部分是吴导与严峻的亲戚,因此,你得罪了严峻,也就得罪了他们,你以后要小心啊!”
鲁勇听到这里,瞅向“石头”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大地主》第十场戏开始拍摄,只见,被官差们绳捆索绑,押到县衙大堂之上,正跪在地上,接受县令的审讯。
县令一摔惊堂木,大声说“刘全宝,尔为何教唆家丁,殴打手无寸铁的便衣官差?从实招来!”
刘全宝一紧张,是语无伦次“大大大人,小老儿只是一时恼怒,本来是要打官差却打了儿子,不不,本来是要打儿子却打了官差,另外,官差未穿官服,还辱打我儿,以此而论,小老儿一不知他们为官差;二因孺子被打替子复仇何罪之有?请大人明见!”
“啪!”新任县令又一摔惊堂木,大吼“住口!尔语无伦次,措辞荒谬,分明是在戏耍本官,况且,是尔之子辱骂官差在先,尔怎得反咬一口?”说着,县令一瞅左右,吩咐“来人啊,铡刀伺候!”
“大人,且慢!”新任县丞乾元,跨步进入大堂,一溜小跑来到县令身旁,一拱手一抱拳,说“大人,此二人并非重犯,何故处以极刑?再者,大人可曾忘记,您私下用刑的铡刀,已被您吩咐属下变卖,买烟土了。”
县令看向乾元,很不高兴“汝,有何高见?”
突然,乾元凑到县令的耳畔说“大人,刘全宝乃卑职的恩人,卑职知晓他钱财颇丰,而您初来乍到此地,正缺银两购买烟土,何不借卑职之手,向刘大地主讨些烟资?”
县令一听,一捋胡须,微眯双眼说“嗯,此言甚妙。”话落,县令俯视堂下二人,说“既然县丞为尔等求情,那就暂且收押,退堂!”
说着,县令一甩袍袖,站了起来。
“停!”导演吴宝华一声令下,又大声喊叫“刘悟能呢,刘悟能死了吗?县令喊‘退堂’那一刻,你不是有句台词吗?最后一段,重来!”
吴宝华一生气,其身旁的外甥严峻,便借此气氛煽风点火“舅,鲁勇不认真演戏,耽误拍摄进度,实在是可恨!”
吴导却说“对于新人,ng几次很正常,再说,我生气是因为其它事。”
“其它事?什么事?”
严峻很好奇,这样一来惹得吴导很反感“你是警察啊,什么事都问,忙你的去!”
“……是!”严峻答应一声,随即来到还跪在地上的鲁勇的面前,说“老弟,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不说台词呢?”
鲁勇感到很委屈“严哥,开拍前是你嘱咐我的,等县令站起来再说台词的,这怎么能怨我啊!”
严峻却说“这不可能,你绝对是听错了。”
“不!我没有听错!”鲁勇直视着严峻。
就这样,截止到下午五点左右,鲁勇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准备离去时,却突然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于是,鲁勇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不过,鲁勇还是接通了电话“喂,我是鲁勇。”
对方说“老弟,是我啊,马希阳!”
鲁勇一听“马希阳”三个字,禁不住鼻子一酸,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