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冷峭,天边朝霞初染,蒙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站在门外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慕若兰瞪着面前紧闭的朱漆木门,娟袖下的手捏成拳。天未亮就被挖起来在晨雾寒风中站到大腿僵硬小腿抽筋,而屋里那人却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眠,慕若兰面色阴沉的咬着牙,有点怀疑采取这种方式是不是自找罪受。
就在她耐心用尽,打算踹门而入时,屋内传来少年初醒时微沉而慵懒的声音。
“若兰,进来。”
深吸一口气,慕若兰让自己冷静点,她现在是东陵擎的侍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着点。
推开门,清冷的晨风吹进来,驱散了屋子里淡淡的香气,慕若兰捧着铜盆布巾步入内室,当目光触及到雕花大床上的那一身月白绸质中衣的俊美少年时,心口怦然一动,脚步不由顿住,目光流连的从他凿刻般俊挺的眉眼到弧度优美的淡粉色薄唇,然后一路掠过他那松散衣襟下莹白如玉的胸膛,脑海中出现一具肌理分明,挺拔伟岸的身躯,最后停留在他搁在膝头的手,修长白净,指甲圆润饱满,透着珍珠色的光泽。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淡淡的饱含笑意的清朗声音响起,东陵擎缓缓从榻上起身,微拢的领口往两侧散开,露出大片结实的雪色肌肤。
慕若兰眯起眼,意识到这厮居然她,更为自己这般轻易为他着迷而懊恼。她轻哼一声,搁下水盆,上前伺候他穿衣。
东陵擎张开双臂,任那双纤细白皙的柔荑在身上游移穿梭,嗅到她发间的清雅淡香,他忍不住低头凑近汲取那股甜馨的气息,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她那纤长柔嫩的脖颈,细腻宛如羊脂白玉般,曲线优美的耳廓隐隐可见细细的血丝,耳边透明幼细的茸毛,鬓角垂落的青丝贴在白瓷般的脸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而飘动轻摆。
天,她该死的诱人。东陵擎只觉下腹燃起一股火热,耳根一热,俊脸泛红,他的理智叫嚣着让他赶紧远离面前这馨香温软的娇躯,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愈加靠近她,他俯身揽住她的腰肢,只觉纤腰不盈一握,浓纤合度,竟是分外地契合他的身体曲线。当下呼吸一紧,吻上那极其可爱的粉嫩耳垂。
正为他系腰带的慕若兰冷不防的被他搂住,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的胸膛,刚要抬头怒瞪,忽然耳朵一热,灼热的气息洒在耳后及脖子上,她浑身一震,绵绵密密的酥麻从耳垂处蔓延开来,宛如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她禁不住低吟一声,却瞬间刺激了搂着她的那人,东陵擎臂弯收紧,让怀中的娇躯更加贴合自己,唇舌放肆的滑吻在那甜香的脖子上,深深吸吮,绽开朵朵红梅,他粗喘着,满意的看着那点点殷红,兴致高昂地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去。
抬头间,他的热度微褪,慕若兰倏然回神,暗骂一声‘无耻’,突然被他捏着下巴仰头,她想也没想迅速偏头躲避。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别这样。”慕若兰使劲推开他,双颊晕红,一双翦水秋瞳控诉般望着他。
他的嘴唇因亲吻而染上一抹水色,更显魅惑勾人,他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说,“看来你并不清楚何谓我的贴身侍女啊……”
慕若兰不解的看他,侍女又不是侍妾,干嘛说得如此暧昧!于是冷哼道,“公子千万不要告诉我刚才你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也是侍女的职责之一。”
若是如此,那秦玉画早就逮着机会爬上他的床了,又岂会熬到花期将过还只是个侍女?
东陵擎不置可否的觑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洗漱净面,然后拭干双手,才慢悠悠的说,“三日后,本公子要进宫面圣,身边总得有个女人贴身服侍着,既然若兰不愿,那本公子自不会勉强,到时你就待在庄里,宫里的女人那么多,随便一个便是天姿国色,啧……”
嘴角抽了抽,慕若兰咬咬牙,“谁说我不愿意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嗯,是我孟浪,唐突佳人了。”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你如何才能习惯我呢?”
慕若兰脸色一肃,想了想,说,“你得给我时间适应。”能拖一天是一天,她不能真把自己给赔进去。
“适应啊……”东陵擎笑着靠近她,突然伸手抱住她,朗声笑道,“最好的适应方法就是彼此亲密接触,次数多了就适应了。”
慕若兰猝不及防又被他按在怀里,听到他如此大言不惭,气愤的捶他胸膛,嗔道,“堂堂东域王世子,竟如此无赖,说出去莫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是本世子的女人,谁敢笑话!”手指绕着她的秀发,一圈圈绕在指上,再一圈圈放开,滑如丝绸般的触感仿佛春风缕缕拂过他的心坎。
“哼,你这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实乃小人之所为也。”粉拳密集的捶在他坚挺的胸口,无奈迫于现实屈于他淫威之下,也要损他几句过过嘴瘾。
“嗯?那你也可选择留在庄里,愿意陪本世子进宫的女人多的是。”他捻起一缕秀发轻嗅,眼中笑意不减。
“不要,让我陪你去。”慕若兰急道,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不论东陵擎让她陪同进宫是何目的,她总要亲身一试才知道,但她有种预感,他不会真的伤害她,这是她这些年来与各色男子的来往中所养成的一种直觉。
“那若兰是承认你是我的女人了?”他笑得奸诈,眼中有股异样的锋芒。
慕若兰咬着牙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话,但心里却竖起警惕的围墙,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她从来都不认为东陵擎是个容易拿捏的角色。
也许,落入陷阱的反而是她。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只能步步为营,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