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站后,便看到毕方和酆华已经在里面喝着茶聊着天,还有米轻衣和青歌座在桌前的笑语声。
米小初刚要往里面进,却发现花生停住了,疑惑的低头望去,见花生直愣愣的看着里面,眼睛竟然有些泛红。
小初刚要询问出口,花生猛地挣开了小初的手,扭身快速地跑走了。
“喂,花生,你怎么了?跑慢点,小心别摔着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米小初一大跳。
小初的声音也成功地吸引了在桌边的几人,齐齐朝这边往来,轻衣有一瞬间的愕然,花生?
下一秒轻衣手忙脚乱的推开椅子便朝外面跑去,脸上满满的焦急。
“啪!”突然驿站外面传来了一个很清晰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米小初脸色大变,忙扶起摔倒在地的花生,满脸的担忧:“怎么样?有没有摔着?受伤了吗?身上疼不疼?”一连串的担忧随口就来,真的怕花生出事。
花生轻轻的推开了小初的手,一步步轻移到那碎了一地的白瓷杯,慢慢的蹲下身子抬手将那些碎片从新收到眼前,还想用妖力将它们拼好,可是却丝毫没有反应。
“你们不能坏哦~你们是要送给娘亲的,娘亲还没见到呢~刚才娘亲笑得很开心,花生好久没见到娘亲那么开心过了,所以,娘亲一定会喜欢你们的,你们不能坏,不能坏”
花生面露微笑的和一地的碎片谈心,动手将他们又重新给拼在一起,可是刚拼好,又四处散的都是。
米小初连忙拉住花生还要拼瓷杯的手,柔柔一笑:“没事的,就算是碎片你娘亲肯定也会喜欢的。”
突然在两人面前出现了一袭白裙,米小初好奇的撇头望去,当看到来人时,温柔一笑,捏了捏花生的小脸:“花生,你看看谁来了。”
花生还在研究他的白瓷杯,听到小初声音后,下意识的动了动鼻子,然后双眼猛的睁大,全身都是抖的,就是迟迟的不抬头。
轻衣瞥了一眼地上碎了一地的白瓷杯后,抬手将那些碎片直接给抹掉了,花生见状,大喊出声:“你不能让它们消失,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喊完后还在面前的地面上抬手摸了摸,发现那些碎片真的消失了,终是哭出了声。
“呜呜~这是娘亲喜欢的,这是娘亲最喜欢的白瓷杯,是大哥哥给花生买的,呜呜~娘亲~”花生仰脸望向轻衣,眼泪如珠子般大的直直往下滚落。
轻衣冷冷的瞥了花生一眼,抬步就要扭身离去,空中还留下了一句:“别再跟着我。”
花生一见轻衣就要走,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小跑着跟着轻衣,抬起小手拽着她的衣角:“娘亲,你不能不要花生啊~花生知道花生私自来找娘亲,娘亲肯定会生气,但是,花生想和娘亲在一起。”
轻衣停下了脚步,决然的拽出了那握在花生手中的衣角,花生一个不慎跌倒在了地上,轻衣眼中猛的一紧,下意识就想扶花生,最终忍了下来,一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幕把米小初看愣了,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毕方,毕方眼眸深了深,这下有些麻烦了。
酆华朝青歌使了个眼色,青歌见状连忙跑到花生身旁,抱起那被吓坏的小东西,走进了驿站。
“初儿,过来。”毕方朝米小初招了招手,让她别在门口发愣了,看着更傻。
米小初连忙也走回了驿站,直接坐落在桌旁,看着花生还仰着小脸望着轻衣的房间,为花生一阵心疼。
然后往毕方那里凑了凑,小声道:“下来怎么办?难道轻衣不喜欢她自己的孩子吗?”
毕方扬手轻打了一下小初的额头,无奈道:“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轻衣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就别操那个心了,你一天没吃饭了,我刚才有让赵母给你下元宵,赶紧趁热吃。”
小初“哦哦”了两声,抱起桌上的碗吃了起来,但是还会忍不住的偷偷看花生,终是放下了碗,对着花生招了招手。
花生见状,轻轻的移到小初身旁,然后小初将面前的碗推到了花生面前笑道:“花生,你先吃些东西,你娘亲肯定也不希望你饿着。”
花生听后扬脸对着小初灿烂一笑:“姐姐,谢谢你,花生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娘亲担心的。花生没有生娘亲的气。”
这一番话镇住了四个人,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花生,你来告诉哥哥你阿爹和你娘亲到底是怎么了,好吗?只有这样哥哥才能知道怎样让你娘亲回家,好吗?”毕方皱着眉一副事态很严重的表情。
花生笑对着毕方摇了摇头,笑得有点无力,然后换了一个话题,笑道:“哥哥,你想知道花生为什么小名叫花生吗?”
嗯?毕方不解的看着花生。
“因为阿爹和娘亲的婚礼上没有花生。”花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不出的伤感。
毕方不懂了,为什么婚礼上要有花生?下意识望向酆华,酆华也是摇了摇头,他又没结过婚,他哪里会知道。
青歌听后眼神深了深,许久后说出了一句令毕方他们都怔住的一句话。
“你阿爹和你娘亲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相爱?”
“什么?”小初惊叫出声。
“初儿,花生在婚礼上的寓意是多子多孙儿孙满堂,预示两个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没有花生,就说明双方都不希望永远在一起。”突然黑灵出现在了桌旁,随意的坐下,然后给在座的人解释花生的含义。
花生垂了垂眼眸,随后扬脸笑道:“是呢~所以,阿爹和娘亲的事,谁也帮不了。”
众人看着眼前的孩子那灿烂毫不在意的笑容,心下都是一沉,这孩子坚强的让人心疼。
轻衣回到房中,将外衣给小心的脱了下来,然后将外衣放到了桌上,扯开了袖子,里面满满的白瓷杯的碎片,只是此时的白瓷片上沾满了血,而轻衣的胳膊上也是满满的血迹。
但她并没有管,而是颤颤的抬手将那白瓷杯拼在了一起,然后嘴中念了个诀,只见那白瓷杯顿时完好无损。
而这一次的白瓷杯和原来的不同了,杯面上又多了4条红色的印记。好似灵活的在游动般。
突然间凭空出现一个穿着墨绿色锦衣的男子,在轻衣不解的目光下拿起了桌上的白瓷杯,在手中一阵把玩,轻笑出声:“你很喜欢这个白瓷杯?”
轻衣脸色有些苍白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的男子正是花生的阿爹,轻衣的夫君,名叫甫奕。
甫奕将手中的白瓷杯又放在了桌上,看了看门外,有些无奈道:“有人说我要是不来,就带走花生。”
“花生在下面,你把他带回去吧,下次别让他一个人出门。”轻衣很是轻柔的拿起那白瓷杯,扭身走向一旁的箱子。
“你受伤了?”甫奕坐在桌边一手支着头,打量着轻衣住的屋子,突然间看到了轻衣胳膊上的伤,便好奇的问出了口。
轻衣听后抬手对着胳膊抹了一下,然后伤口便不见了。
“自己弄的,你去接花生吧。”
“你以为给胳膊施加个幻术,那伤就消失了?”甫奕看到轻衣的举动后一阵反感,愤怒的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轻衣放好了白瓷杯后,这才转过头来处理胳膊上的扎伤,却瞥见了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往自己胳膊上涂抹,而是又重新拿出了一件外衣,穿上后也走出了屋门。
正在吃饭的花生,突然间鼻子动了动,连忙站起身抬头望向轻衣的房间,小脸上写满着紧张,然后轻衣的房门被打开了,甫奕和轻衣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花生怔在了原地,有些紧张的开口道:“阿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