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鬼门又再次开启,黑白无常又一次走了出来,不过这次两人的手上分别多了两条很粗的黑乎乎的链条,让人看了异常恐怖,给人一种紧张阴寒的压迫气息,让人真正明白,这是死神。
两条链条精、准、狠的分别套在了沈芳和沈婷婷的脖子上、手上、脚上,是真真正正的囚犯姿态,这一刻甚至还为她们两人感到可怜。
两人走过了米小初的身旁,沈芳停下了脚步,笑得很是凄惨与自嘲:“原来如此,原来真正傻的是我们,原来你们都不是凡人,呵呵,这世界真的很可笑,很可笑啊!!”
米小初扭过头平静的看着两人,语气中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一个开心,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妖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毕方听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睛深深地看着米小初,牙齿有些紧咬,面色有些生气了。
酆华被这样的毕方吓了一跳,他好久没有看到过毕方露出这样的表情了,这米小初,到底做了什么?
“知道又如何,知道了以后再可怜可怜我们吗?”沈芳笑得很是可悲,可笑,可泣。
米小初揉了揉青歌身上的毛,轻笑道:“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过往,却实可怜,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仅是为了你们的丈夫能够记住你们的美貌,在外面不找别的女人罢了。”
在刚才血溅到她脸上时,她清晰地看到了她们的过往。
沈芳听后挣扎着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对米小初怒吼出声:“你懂什么?!别用你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我们的爱情!你根本不懂爱,妖就是妖,妖永远没有人爱得真切。”
“我们姐妹俩原先确实是道士,我们无父无母,被师傅收养,可是在一次出行任务的时候,受伤被一男子所救,那男子是这个村里的屠夫,我和婷婷我们两人深深地爱上了他。”
“可是,这个村子里有规定,不得与外姓女子或男子结成连理。我和婷婷便改了姓氏。”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娶了我和婷婷,因此他放弃了身为一个男子对家族来说最重要的使命,子嗣。”
“他每日都会受尽家族对他的羞辱,但是他依然笑对着我们俩,给我们做些他刚从外面买回来的肉沫。”
“可谁知,好日子还没过多久,朝廷征兵,又因我们这个村里有过当朝皇帝颁布的圣旨,规定男子必须从兵,这样朝廷才能继续为我们发放物资。”
“我和婷婷舍不得,便想给他留个孩子,尽量不被村里的人们察觉,但是她们根本是没有人性啊,我的孩子还没出生,还在肚子里,有时我还能感觉到他在动呢,他是一个多么强壮健康的小东西。”
“她们却丝毫不予理会,同样是母亲,她们根本不懂爱,我的孩子没有了,她们硬是将药灌入了我的嘴里,流入了肚中,我能感觉到他生命正在流逝,我恨!”
“我们违背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去下了道服,入了俗,不甘心就如此过啊,平平淡淡的日子被她们毁的一干二净,我不甘心啊~她们不是想要美吗?那就拿东西来换,她们没有心,没有良知,什么也没有!”
“是她们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阴曹地府,是她们!”
“你们这些个自以为清高的妖,装个跟你们都懂一样,你们懂我们的爱吗?生活在衣锦富饶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你们会被你们的自以为是后悔,悲伤,比我们还痛苦!哈哈哈哈!!!!”
沈芳笑的狂傲凄凉,但她却并没有流下眼泪,眼中已是丝红一片,那眼神都是狠。
突然她站直了身子在米小初面前弯下腰手中做了个揖,面上挂着微笑,就如那午后的阳光般刺眼。
然后站起身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条丝帕笑道:“今天,沈芳的最后一场表演,只为初儿所演,还请笑纳。”
她说完后,将手上的手帕朝着米小初抖了两下,还前后给米小初看了看,突然她将手帕往手上一盖,等再次拿下来时,手上多了束很漂亮的蓝色牡丹花。
等道米小初想接过来时,蓝色牡丹花竟自己开始脱掉花瓣,然后只剩下了一个枯枝,那枯枝也开始脱皮,然后里面竟然是一根银光闪闪的银条,有一根小拇指那样长。
那银条被沈芳握在手中,然后双手用力一掰,银条断了,随后便化成了点点星光彻底的消失了。
沈芳朝着米小初优雅的一鞠躬,说了句:“谢谢观赏。”
米小初还在愣神中,回过神后连忙拍了拍手:“很精彩,很好看,初儿会铭记在心。”
下一秒沈芳的手中又出现了那两根银条,上面都刻有龙凤呈祥,她将那两根银条递于米小初面前,温柔一笑:“这是当初阿力送给我们的定情信物,他当时为了做成这个,硬生生的省吃俭用了一个月,等再次见到时,他整个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呢~当时我和婷婷还嘲笑了他一番呢~想想真好啊。”
米小初愣愣的接下了那银条,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芳又看向青歌,微微一笑:“你自由了。”
说完扭身和婷婷一起走向黑白无常,白无常撇头看向眼一旁的屋顶,第一次毕恭毕敬的认真的说道:“君上,这两人发配到哪里?”
既然人是在这里死的,肯定和自己家的君上有关系,所以还是问问。
这时沈芳和沈婷婷才看到原来屋顶上还有两人,当看到毕方时,沈芳却发现毕方一直看着米小初皱着眉,好奇的看看米小初再看看毕方,突然轻笑出声。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且行且珍惜”
而她的声音落下,酆华冰冷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沦为畜生道。”
“是。”
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街上的美妇基本上都变了样,村子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有了高楼,有了石墙,准准的一个小县城,后面的那个悬崖不见了,变成了一条大的马路,直通山上的一间很是大的寺庙,名为华民寺。
这个村子原来就是通往华民寺的重要休息交汇处,也算是一个很富饶的村子,村子里还是有男人的,一些是退伍下来的老兵,一些是7、8岁左右的孩童,沈芳和沈婷婷用幻术将这一切全部改变了。
从村子里的人嘴中才得知,沈芳与沈婷婷的丈夫打仗死了,所以两人怨不过老天。至于那个孩子,唉,老人们齐齐表示作孽啊~
每家每户都将吃素三天,以慰死者在天之灵。并且将村子里的一些老规矩全给变了,前人们的规矩不代表后人们一定会遵守,时代在变,都变了。
杂草、薄雾都没有了,这个小县城里真正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孩童们的笑声,还有那往来往返的游客的声音,小贩的声音,说不出的和平温暖。
驿站里,米小初一回到屋里,便让米轻衣打了盆水,她将手一直放入水中揉搓,可是不管她怎么洗,她总觉得自己的手还是很脏,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手被搓得都快掉了皮。
米轻衣和青歌两人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的手,这才发现了米小初好像真的不对,赶忙跑出去叫人。
房间里很是安静,唯有那搓手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刺耳,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一个男声从米小初身后响起,声音很是沉:“你手不想要了吗?”
毕方坐在客桌旁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搓手的米小初。
米小初头也没抬,继续搓着自己的手,眉头皱的深深的,脸上还带有着轻微的痛苦的神情:“你不用管我。”
“你觉得搓能搓掉吗?”毕方声音很是冷清,暗暗还隐含着怒火。
“你不用管我。”还是这个回答。
“咱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