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已经呆了有足足半个月,每天和家人一起活的心惊胆战。
抚摸沾有血迹的木门,妮娜知道是自己连累了整个家族。
“为什么我要成为炼金师?我应该早点离开家,跟老师一起去隐蔽的地方研究,都是我害了家人。”
妮娜身为拥有一座商行的佐恩男爵女儿,从小就过着富裕安宁的生活,发育的比自由民要好太多,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有着傲人的身材。而家庭的富裕,也让妮娜有足够的资金进行各种研究。
虽然要躲在地下室里研究,但妮娜也十分开心。
但那都是曾经,随着自己是邪恶炼金师的身份被发现,佐恩男爵一家迎来了怒风要塞的宪兵队,不由分说就将佐恩男爵一家人全都抓进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牢中。
“父亲,我会不会和那些人一样,被教会的人拉到广场上被烧死?”
妮娜每天都会问佐恩男爵这个问题,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
不过还好,只有自己会被烧死。
虽然佐恩男爵包庇了自己的女儿,但一般不至于株连,只是毕竟有包庇罪,所以能预见的是佐恩男爵的爵位不可能再保得住,甚至有可能从贵族被贬为自由民。
叮叮当当……
暗无天日的牢门,每天在中午的时候都会被打开,然后有人送饭进来。说是饭,其实和猪食差不多,但对于佐恩男爵一家来说,却是唯一的食物。
今天如往常一样,一脸横肉的牢头端着食物进来。
等等……
为什么牢头没有端食物进来,而且他身后还跟着宪兵队的人?
妮娜抓着牢门的木头,碧绿色瞳孔不断放大,害怕、惊恐……无数负面情绪一瞬间充斥全身。妮娜本能的往后退缩,而在休息的佐恩男爵,在看见宪兵队进来之后,立即站起身来将妮娜护在身后。
争吵、怒骂、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
妮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出来的,她只是浑浑噩噩的哭着,哀求着,大脑已经被惊恐占据。
宪兵队的出现只有一个原因,要抓她去广场烧死她这个罪恶的炼金师。
马车。
妮娜感觉自己被扔上了一辆马车,车内还有宪兵队看守着自己。
从大牢到广场,妮娜知道只需要一个沙漏的时间。一个沙漏之后,自己就会被绑在柱子上被大火烧死,所有人都会嫌弃自己,包括自己以前最好的朋友们,也会对自己吐口水。
妮娜不敢继续想下去,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在研究一些新事物,为什么就成了邪恶的存在?
我们本来就是围绕着太阳转,我们脚下的大地本来就是圆的,为什么这些道理他们就不明白,为什么教会会拼命阻止我们的知识普及。
妮娜不明白,也无法弄明白,她只是渴望学习新的知识,研究那些浩瀚无边的神秘知识。
嗯?
这都已经过去两个沙漏的时间了,为什么还没到?
妮娜发现不对,三个沙漏、四个沙漏……
妮娜已经数不清过去多少个沙漏,只知道出来的时候还有太阳,温度勉强还不错。但现在,都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温度下降的厉害。
这已经是晚上了。
宪兵队递给自己一块面包。
奇怪,不是难以下咽的黑心面包,而是口感舒适的白面包。
这应该是断头餐吧。
妮娜饿了很久,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惊恐、害怕、不安在吃饱之后,让妮娜靠在车厢上昏睡过去。
当妮娜醒过来的时候,马车还在前进。
可妮娜感觉到温度已经上升不少,显然已经不是晚上,而是白天了。
一天一夜了?
“你们,是要把我送去教会?”
妮娜看着这两个守了一夜睡眼惺忪的宪兵,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宪兵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你不知道要去哪吗?”
妮娜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奉命送你去见一个王都来的人,由这个人决定你的生死。这是一个大人物,你可千万别失了礼数。”宪兵知道的也不多,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王都?
难道是王都的教廷亲自派来的使者?
肯定是想问出老师的下落。
妮娜小手捏的死死,她绝对不会泄露老师实验室的下落。现在正是老师研究的关键时刻,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老师会打破人类的极限,去征一个全新未知的世界。
有了决定的妮娜,心中的恐惧反而开始减少,无论即将面对多大的严刑拷问,妮娜绝对不会透露哪怕一点消息。
在傍晚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妮娜被宪兵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这是?
看着被大火烧的满目疮痍的小镇,妮娜有些回不过神来。
宪兵没有带着妮娜走,而是由一个穿着铠甲,手持大剑的大块头走了过来。
“盖尔团长,这个人就交给您了。”宪兵对着这个大块头简单交代了下,便乘坐马车原路返回。
果然,这里肯定是教廷摧毁的小镇。否则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在这个一个破败的小镇会有团长级别的骑士在。
一定是这里发现了隐藏的炼金师,所以教廷出动了宗教裁判所毁灭了这里,而王国也派出了团长级的骑士参与围剿。
妮娜为那个被杀死的炼金师默哀,更为了那些被牵连的镇民默哀。
但如此滥杀无辜,更让妮娜坚定了自己改变这个愚昧无知世界的信念,不能再仍由教廷愚昧下去。
妮娜神色一点点的坚定,让带路的盖尔很是纳闷,自己虽然人高马大,但也不至于写着一副坏人脸吧?
“早知道让卡门那个小白脸过来。”
想起被希尔男爵顺手卖给梵佩的卡门骑士,盖尔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谁也想不到,梵佩得到卡门骑士之后,并不是让他操练民兵,而是让卡门带着那一百来人的维克墩镇民兵,哦,不,现在应该是落日镇民兵去为难民们打扫街道,整理被摧毁的房屋了。
按照梵佩少爷的说法,民兵就是人民的子弟兵,现在人民有难,子弟兵就应该去帮忙。
但是盖尔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妮娜更觉厌恶。
“教廷的走狗。”
妮娜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就被盖尔带到了一个打扫的比较干净的屋子里。
在屋子里,一个披着雪白貂皮大衣的少年,正用鹅毛笔沾着墨汁写着什么,似乎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