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颇为温煦的照在人身上。
没有冬天的寒冷,没有夏天的燥热,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阿姨没说什么吧!”
祁问颇为不放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沐青文一道,确定自己女朋友是真的没事,除了脖子上
那……
那是什么痕迹?
还不等祁问开口询问,沐青文就拦住了她的话茬子,双手温顺的缠着她的手,看着祁问手上纵横交错的纹路,“祁问,爸爸同意我们了……”
“……”祁问也是明显一怔,就算沐叔叔再好说话,也不至于此吧!
“……可是,我知道他是不开心的,他同意我们,只是因为他怕我不快乐,怕我会做傻事,才退一步应允我们的,是我逼得他同意我们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沐青文的心里很难受,因为父亲谅解的难受,因为母亲明显哭过的难受。
祁问淡漠的看着沐青文低着的头,叹了口气,轻轻的抱住她,“不是你不孝顺,说到底,还是我的原因,要不是我……”
话说到一半,腰上的软肉就狠狠的被人揪了一把,疼的她不自觉的轻嘶了一声。
“祁问,你要是再敢说这些我非掐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沐青文恨恨的瞪着祁问,大有祁问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要和她同归于尽的感觉,她都准备舍生忘死了,祁问这混蛋说这些算什么,是瞧不起人么!
祁问好笑的看着沐青文气鼓气涨的模样,她不过是说说而已。
不过沐青文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祁问算是不敢再去招惹,拉着她的手,“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宜家看家具怎么样?”
“现在?”沐青文对于祁问这突然跳跃的思维很是不理解。
“嗯!现在!”祁问满腔的喜欢快要抑制不住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沐青文每每这么坚决为她的时候,她都那样的好想当场就要了沐青文,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子里,最好是这辈子都再也分不开,那样才好。
“不过祁问……”
沐青文的语音沉了沉,盯着祁问的背脊看,看的祁问有些凉,这是怎么了,现在不该浓情蜜意一番才正常么。
“嗯?”祁问转头,十分不确定的对上沐青文微微眯起的眼睛。
“那天坐你腿上那女人到底是谁?”看着沐青文一副明显要秋后算账的模样,祁问这才恍然大悟,明摆着要修理人嘛!
“我当真不认识她,她自己坐我腿上的,你不相信我吗?”
祁问马上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的,况且,她本来就不认识那个女人,那女人自己坐上来的,还能怪自己了不成?!
“哦!是吗?!”沐青文挑眉看着祁问,微微一笑,“我哪能不相信你呢,再相信你不过了。”
怎么语气听上去阴阳怪气的,祁问还在琢磨沐青文这语气是什么态度,又听她继续说道,“不过我妈好像不太相信,怕是你以后要和她好好解释了。”
“阿姨知道了?!”
祁问有些头大,她连沐青文都还没有哄好,又怎么说的动沐青文她老妈,要怎么说?说她去酒吧买醉,结果那女的闻着味就上来了?还是说小两口吵架了她去找别人开导开导?
要是不被打出来才怪!
“还不是你那疯狂的爱慕者干的好事!”
沐青文其实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祁问的,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显得她有多小气似的,一身醋味的满天飞。
“高鼎他有来过?”
一提到高鼎,祁问的脸色瞬间变差,高鼎还真是无孔不入,连这里他都找得到。
“陆萧今天还差些和他打起来了。”说是这样说,可是陆萧已经动手了不是吗?还把人打的鼻青脸肿的。
“她们也来?”祁问直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一场年度大戏,眯了眯眼睛,食指覆上沐青文脖子上的伤痕,轻轻的摩挲着,“是不是高鼎对你动手了?”
沐青文的脖子上还有被抓伤的痕迹,虽然不严重,可是已经足以让祁问不舒服了,心疼的摸着沐青文脖子上的伤痕,“我今天应该陪你来的。”
她就不该让沐青文一个人呆着的,现在的高鼎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得了!祁问,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这点伤我还不至于!”
被祁问那怜惜的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沐青文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试图遮上脖子上的痕迹,那里除了高鼎的抓痕,可还是有祁问干的好事,多羞人!
“千金小姐么!”祁问笑着俯下、身子,在沐青文的耳朵上亲了亲,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你昨晚隐忍的模样倒是很像呢!”
“……”沐青文没好气的瞪了祁问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没把人折磨的半死,到现在某处都还隐隐的觉得不舒服,这混蛋居然还有脸提这事儿,要是可以的话,沐青文都想把祁问那张不想要的脸塞兜里去了。
“怎么不好意思了?!”祁问说的理智气壮,卡着沐青文的腰,“你昨晚要我快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沐青文的脸瞬间红了一个通透,这死不要脸的。
“涯姐,老师她妈不是让你过去找她吗?你怎么就走了!”
这边刚从医院出来,陆萧就缠着南涯追问,不是说要去见见老师她老妈吗!陆萧兴奋了一路,死皮白赖的跟着南涯,她还想看看伯母长得好不好看的!怎么这就回去了!
“没心情,不想去。”
看到高鼎那贱人,她就猜到了沐母想和自己说什么了,无非是让自己劝劝沐青文,叫她不要去喜欢一个女人,她现在都孤身沦陷了,还怎么劝别人,况且,别人不知道祁问那些年有多么辛苦,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才不要去。
“怎么就没心情了!”
陆萧拖着南涯的手,怎么能不去呢!她还没有看过伯母好不好看,是不是那种知性的成人,还是那种洗尽铅华的美人!
“陆萧,你再烦我小心我收拾你!”
陆萧那点龌龊的小心思,南涯还能不明白吗!一天到晚脑袋里就没有点正经事,连你老师她妈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陆萧瘪瘪嘴,“哦!”她就是看看,又没有什么想法,连看都不准人看索!不过这些她可没胆子说出来。
天知道陆萧现在是多么的怀念当初的自己,潇洒勇敢,管她是谁,先噼里啪啦的顶回去再说,哪像现在怂成这副模样。
南涯走在前面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好,陆萧有些委屈的走在后面,就差没有踢着小石头来渲染悲凉的气氛了。
“你给我买那个嘛!”从陆萧身旁路过的一对情侣,女生小鸟依人的挂在男生的身上,大概又在讨论如何败家的问题了,男生虽然长得比较对不起观众,可是人倒是大方,笑兮兮把钱包交给女孩,“好,你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虽然陆萧对于这种买买买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反观自己。
明明就比涯姐小了几岁,加上自己又还在学校,她和涯姐的差距有多大,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刻意的选择了不去看,她明白的,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陆萧抠了抠脑袋,小跑两步追上南涯,手小心翼翼的牵了上去,起码这些,还是她可以做的……
南涯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反驳,任由她牵着,只是在陆萧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露出了微笑。
软软的手在手里牵着,陆萧一下就乐了,乐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刚才没有看见沐母的遗憾一下就没有了,都有涯姐牵手的补偿了,伯母,下次再看也是可以的。
“陆萧!”
“啊……嗯!”
“牵就牵,你这么用力是想捏死我吗?”
“……”
其实陆萧也不见得有多用力,只是心里激动难免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南涯看着陆萧,调笑道她,陆萧就这种迷迷糊糊的时候最可爱,其他时候都欠揍。
“嗷,那我轻点!”陆萧搓了搓手背,将南涯的手揣进自己的包内,乐呵呵的哼着小曲。
南涯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看陆萧都要蹿天的表情,这些小心思,早用到哪里去了!
沐青文第二天就和祁问一道去了医院,当然礼物是要买好的。
“祁问,来了啊!”沐父倒是热情的将祁问迎了进去,也不见昨天的难受了。
因着沐父的热情倒是祁问显得有些拘谨了,莫名的有种女婿第一次上门的感觉,弄得她极其的不自在。
沐母本来是要给祁问脸色看的,不过在看到祁问脸上的伤时,不觉得矮上了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祁问是不知道沐青文怎么给伯母说的,不过,戏份自是要演足的,“没事了,多谢伯母关心!”
“谁关心你了!”
“……”
祁问看着伯母欲言又止的模样,果真是母女啊!傲娇的性子都一模一样,习惯性的看了沐父一眼,看到沐父和自己差不多的表情,不自觉的就笑出了声,果真一模一样!
“你笑什么!”
沐母冷冷的看着祁问,又看着自己老公和她无声的互动,这让沐母十分的不舒服,其实昨晚沐父的确给她讲了很多,她也赞同沐父的一些观点,可是终究不是社会的主流,潜意识里,她依旧是接受不了的。
自己的女儿要是嫁给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有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多美好的一生。
反正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祁问都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祁问当然明白沐母眼底的深意,她也做不得什么解释,纵然她有再大的能力,总也大不过让沐青文给她生个孩子,所以沐母的要求她的确达不到。
“妈,你别这样子嘛!”沐青文看不下去了,她妈都恨不得把眼睛生在祁问身上了!
“哼!”沐母冷哼一声,也不去理她们两个人了,顾自的拿出那叠照片,一张张的翻着,也不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你祁问比必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问离得极近,当然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不觉得头有些疼了,这要怎么解释。
尤其是沐青文在这里,有些事她怎么好说!
还是沐父给力,“青文和爸爸下去走走。”
“可是……”沐青文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不就是想只开自己么,她可不放心把祁问一个人留在这里。
“去吧,我一个人和伯母说说话。”祁问拍了拍沐青文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沐青文犹豫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咬唇,“那你……”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着父母的面她总不能让祁问小心一点吧!那样把自己父母当成什么了!
沐母倒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哼,我是老虎还是什么,总不能把她迟了吧!”
知道自己母亲已经不开心了,沐青文也实在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跟着父亲出了病房,临走前还颇为担心的看着祁问,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放心。
“青文,妈妈有那么可怕么?至于你那么担心祁问!”父女两走到了庭院。
沐青文抬头寻找着那间病房,幽幽的说道,“爸爸,你不知道,祁问这人就是那样,有什么事情都不给我说,自己一个人受着,我知道她是怕我担心,可是更多时候,她的隐瞒往往会让我更难受,总让我有种她会为了我好,突然的离开我的错觉,爸爸,我已经承受不了再次离开她了,她已经是我的命了,离开她我会死的。”
沐青文毫无波澜的说着,说的那么自然,那么诚恳,这让沐父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倏尔又释怀,陪着女儿一起仰头寻找着那间病房,“放心吧,她不会再推开你了,你也是她的命呢!”
沐青文怔了怔,笑着点头,“嗯,我相信。”
一个小时后,两父女才上了楼。
显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祁问正坐在沐母的床前削着苹果,红色的皮一层层的褪开来,露出泛青的果肉,除了自己的父亲,沐青文见过削苹果削的最好的就是祁问了,不过现在她显然没有心情去欣赏苹果削的怎么样了,急匆匆的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妈妈给你说了什么?”
祁问倒是不急不忙,笑着推开沐青文,将苹果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沐母,一半给了沐父,然后抽纸将刀擦拭干净。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你们说的我会努力做到的,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请你们放心!”
沐青文看着祁问,知道祁问一定是答应了她们什么,可是看着架势,很明显的,这人又不准备告诉自己。
沐青文恨死祁问这种性格了,恨不得亲手好好的收拾她。
可是,可是又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