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怜逃了。然而她身上有灼华种下的桃花蜜,虽然一路上她多留了几个心眼,带着尾随其后的几人兜兜转转,最后也被素蝶找到了合欢门的所在。
合欢门盘踞南疆多年,盘根错节,势力不可小觑。即使是点苍派,也无法确保能将合欢门一网打尽
所以即使东方怜已经回到了合欢门,点苍派众人却好像毫未察觉,一直四处搜寻,似乎真的是失去了东方怜的踪迹。
刚开始东方怜也曾怀疑过,她这么容易逃脱只是一个圈套,然而在她回到合欢门的已经两天了,齐光一行人却没有行动,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东方怜就这样回了合欢门?”安柏不可置信地看着齐光,这么简单的圈套为什么她居然没有发现。
“是的。”齐光点点头,不过看安柏的表情他就知道安柏在想些什么,“不过东方怜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在路上兜了很多地方。”
“所以她觉得即使有人跟踪她,也被她甩掉了?”
“事实上,她确实甩掉了所有跟踪她的人。”东方怜熟悉南疆的地形,又生性狡猾,甩掉点苍派的弟子也是在意料之内。
“然而她没有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打算靠那些弟子。”安柏了然地点点头。
“没想到你这么奸诈。”安柏挑眉道。
“……”齐光满头黑线,他能将这当作称赞吗?
“我在夸你呢。”安柏语气真诚,神情严肃地朝着齐光眨了眨眼睛。
“调皮。”齐光点了点安柏的鼻子,却有些心不在焉。这个动作是以前他最喜欢对毛团做的,就跟毛团喜欢用粉嫩的舌头舔他一样,今天做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安柏缩缩脖子,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今天怎么没有百花糕?”
一提起百花糕,齐光就想起那晚安柏凉凉软软的舌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哦,没有就算了吧。”安柏鼓起的腮帮子瘪了下去,失落道。
“今天的百花糕卖完了,只有芙蓉糕了。”齐光连忙道。
安柏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朝他伸出手。
齐光好笑地看着安柏眼角藏不住的开心,无可奈何地拿出一包糕点。
“我们什么时候回玉虚门?”安柏一边不客气地往嘴里塞糕点,一边问道。
“想回去了?”齐光摸摸安柏的头发,温柔地问道。安柏此刻的样子就像想家的小孩。
“有点了。”安柏点点头,虽然这不是离开玉虚门最久的一次,到不知为何他却格外怀念在玉虚门的日子。
“可能还得过些日子。”妖域的事情不仅关系到南疆,更牵扯到整个人间。事关重大,他已经传讯秉明了这里的情况,相信不久后师门便会有回讯。
“好吧,我就随便问问。”安柏不甚在意地点头,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可以贪恋家的港湾呢?“反正淮安城的美食也不少。”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略有些伤感的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齐光忍不住伸手掐住安柏因为塞满糕点而鼓起来的腮帮子,“就知道吃。”
安柏似乎毫无所觉,依旧用力地咀嚼嘴里的食物,腮帮子在齐光的指间一动一动的。
“那合欢门那些人怎么办?”咽下一块糕点,又喝了一大口齐光倒的茶,安柏才分出写心思来关心其他事情。
“合欢门这些年树敌不少。”齐光别有深意地说道。
“所以我们要集结一帮人去打群架?”安柏跃跃欲试地说道。
齐光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点苍派。”
在南疆,没有比点苍派的名头更好用的门派了。
“他们会尽心尽力吗?要是窝里反了怎么办?”安柏担忧地问道。
“点苍派可是从合欢门的院子里救出了不少奄奄一息的修士。”将这些各门派的得意弟子送回了师门,那些人对合欢门的仇恨自然被点燃了。仇恨能让他们格外团结,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那我们做什么?”就做专业围观的观众吗?
“你想做什么?”齐光反问道。大有一副安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架势。
安柏托着脑袋沉思,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搞出一件大事情。只是还没有等他想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方案,注意力便被窗户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
好奇地打开了窗户,一只翠绿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进来。
小鸟浑身碧绿,爪子却是红色的,鸟喙虽然小却又长又尖,听着刚才啄窗户那清脆的声音就能想象出这鸟喙的坚硬。
“挺可爱的小鸟嘛。”安柏伸出手,那绿小鸟便听话地飞到了他的手上。
齐光看着安柏明明喜欢得眼睛发亮,却嘴里却满不在乎的样子,内心就一阵好笑。
走上前,齐光轻轻摸了摸小翠鸟的头,只见那小鸟忽然展开了翅膀,一道黄色的符纸便轻飘飘飞到了齐光的手里。
“咦,还是只小信使。”安柏好奇地瞅了瞅小翠鸟的翅膀,那鸟儿似乎心有所感,张开翅膀一直扑腾,却没有飞走。
“是连翊。”齐光手中的符纸无火自燃,慢慢消失了。“走吧,我们去见见。”
小鸟听话地从窗户飞出去,安柏与齐光缓缓跟在后面。
淮安城外的一座小山山顶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负手而立。
小翠鸟在连翊的头上盘旋了几圈后,恋恋不舍地朝着安柏飞来,蹭了蹭他的脸颊之后才离开。
“这万春翠鸟跟你倒是亲近得很。”连翊清冷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笑意。
“没办法,总是这么受欢迎。”安柏无奈地耸肩,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
连翊似乎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坦诚直率”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黑腾回妖域了。”连翊转而对齐光说起了正事。
“那药王鼎?”
“自然是得偿所愿,要不他怎么会甘心回去。”连翊缓缓勾起了一个微笑。“你可知他为何要抓走你那同伴?”
“为何?”
“祭鼎。”连翊的语气说不出的讥讽,似乎对黑腾的所作所为极其看不上眼。
“祭鼎?”齐光内心惊骇。
“黑腾修炼邪功,自然躲不过那天劫。药王鼎虽说是神器,但是也不是随便便能替他阻挡天劫。”连翊淡淡地解释道。
“用元婴修士的元神与修为祭鼎,便能将药王鼎与他绑在一起,雷劫降临之时药王鼎自然能替他挡去大半。”齐光心中了然,怪不得黑腾花费大量心血就为了抓住释然。
“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邪功大成在即,药王鼎也已经到手,那么祭鼎的贡品他又怎么会放过。
“妖王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黑腾大功告成吧?”齐光笑着反问道,要不然今晚就不会将他约了出来。
“正是。”连翊也不反驳,点了点头。
月色之下,三人并肩而立。夜晚的山风吹起来他们的衣角。
连翊离开后,安柏转身望向齐光。刚才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为了捍卫自己的面子,还要装作一副高深莫测,一本正经的样子。
“妖域的事情你决定参一脚?”
齐光拉着安柏的手腕,两人席地而坐。“黑腾已经掌控了妖域十几年,若是只是为了妖域,根本用不上成千上万的不死人。”
“所以他的目标是人间?”安柏瞪大了眼睛。
齐光点点头,“还记得那夜的圣女吗?”
安柏想了想,点点头。他对那一地的蛇印象深刻。
“她很有可能是南疆巫族的后裔。”齐光缓缓为安柏介绍道,“她仇视人间的修士。”
“为什么?”安柏疑惑地歪了歪头。
“据说巫族是因为修士灭了族的。”此事只是传说,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显然巫族的圣女已经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所以她是回来复仇的?”安柏了然地点点头,“那是真的吗?巫族真的是因为修士才会被灭族了吗?”
齐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好吧。”没有听到八卦,安柏表示很失落。“那传说有没有说巫族为什么会因为修士灭了族?”
“据说三千多年前的圣女救了一名修士,那修士见巫族有无数秘法神药,便心生贪意,伙同了一群修士将巫族洗劫一空,而后赶尽杀绝。”齐光干巴巴地说道。
“你确定?难道不是因为巫族圣女救了修士之后,两人日久生情,结果惨遭反对。巫族圣女跟着修士私奔,却发现修士包藏祸心,最后连累了整个巫族?”安柏反问道。
齐光惊奇地望向了安柏。
“话本都是这么说的。”安柏耸耸肩,“这么狗血的剧情也有人会相信吗?”
“只是传说而已。”齐光好笑地敲了敲安柏,“巫族灭族已久,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圣女显然是相信了。”安柏又回到了正题上,“所以她跟黑腾合作,她为黑腾提供秘法秘药,黑腾负责灭了人间?”
齐光点点头,虽然单靠那上万的不死人和黑腾的势力无法跟整个修真界抗衡,但也足以让南疆变成人间炼狱。
“所以我们要在黑腾渡劫之前,先下手为强。”安柏兴奋地说道。虽然听起来很中二,但是他确实要跟着主角去拯救世界了呢。
“有酒吗?我们来喝酒吧。”激动之余,安柏忽然转身对齐光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激动人心的时刻,无酒不欢。
齐光先是一愣,随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两个玉葫芦,这玉葫芦里装的正是醉生泉里的酒泉。
安柏高兴地接过去,朝着齐光笑道:“你真是我的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