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宸!”
“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出手!”
毫无疑问,这这尖利刺耳的吼声来源于盛莉。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想打断雷尨的话做什么?”
柳逸勉强挪动着身体,在雷尨的帮助下坐上了一旁的轮椅。
仅仅只是冷笑,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投向盛莉那张涨得通红的面孔。
在被雷尨解救出来之后,这个女人就一直跟在雷尨的身边,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非要柳逸给她一个让她满意的交待。
只可惜柳逸从来不吃这一套,面对这种无理取闹式的死皮赖脸,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哪怕盛莉就坐在他的视野之内,他也没有开口问过对方的来意如何。
柳逸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瞥向盛莉的意思,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
俗话说,事不过三。
盛莉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已经消耗完了柳逸全部的耐性。
如果说,先前她刻意打断谈话还能用“害怕被举报,被科研人员抓去研究”解释的话,
那么在柳逸说出自己身份之后,盛莉的行为就显得挑衅味十足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明明只是碰巧路过而已,你就用带子把我捆起来!”
尽管盛莉撑着嗓门强词夺理,但这一切在柳逸清晰坠地的话语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我在门上装了摄像头。”
柳逸微微垂眼,控制着轮椅直接转身,背部朝向盛莉。
房屋的大门也就这样敞开了,几缕清冷的风飒飒而起,吹散了盛莉因为激动而凌乱的发梢。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出去?”
柳逸实在是不乐意和盛莉废话。
他不是厌恶盛莉三番五次的恶意阻挠,而是厌恶那种急切于推卸责任的行为。
一人做事一人当。
既然连敢作敢当都不愿承认,柳逸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必要要和盛莉缓和关系。
甚至如果不是她和宿主出于同一个世界的话,柳逸说不定会直接不予理睬,或者“斩草除根”,自绝后患。
“你…!”
“雷尨!你也不说说1
“你以前不是总站在我这里吗!”
歇斯底里的沙哑声音随着晶莹的泪珠,一并涌现。
盛莉捂着眼睛,发现无法从柳逸那里占到半点便宜之后,便转而哽咽着质问雷尨。
质问雷尨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边。
“呵…”
“我是该说你傻还是天真?”
柳逸不禁轻笑出声,挥手之间,直接将盛莉出了门外,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雷尨。
“雷尨之所以站在你这里,只是因为你们同处一个世界。”
“而现在,他背后的战线已经不止你一个人了。”
……
“这样…真的有必要么?”
柳逸敏锐地捕捉到了雷尨呢喃着的自言自语,身后没来由地一阵酸痛。
他微微抬手,又是一条坚韧的锁链飞起,紧紧地将雷尨束缚在了地面之上。
至此,雷尨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柳逸做出了限制。
“我觉得很有必要。”
“现在,你可以不用刻意压制变身的感觉了。”
“嗯。”
雷尨也明白柳逸在担心什么,稍稍抱怨之后,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重新睁开的双眼盖上了一层刺目的血色。
若隐若现的乌云悄然浮出,突然遮挡住了轮月7散发的柔和光芒,却又在转瞬之间,重新埋没进了天空,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天空之下,
柳逸的面前,是一条背负着啊铁链的强壮黑龙。
莫名地,一种成败在此一举的决绝感受萌发在了柳逸心间。
“呼…”
柳逸觉得,自己真是给足了雷尨面子。
想当年,自己高考的时候连眼皮都没多跳一下,此刻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终于在深深吸气之后,柳逸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也准备开始试探雷尨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张开嘴巴的同一秒钟,雷尨也恰巧开了口。
“凌宸?为什么我被这么多锁链包着?”
“这样子我完全动不了啊…”
耳旁掠过树梢的飒飒风声,就像是柳逸五味陈杂的心情,无奈飘落在地的嫩叶,就像是柳逸还没捂热的期待与幻想。
结果…
这次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别折腾了。”
“要的就是你动不了。”
柳逸转动轮椅,速度缓慢地靠近雷尨身边。
之所以不用精神控制轮椅,是为了以防万一。
要是控制轮椅的时候,雷尨突破了束缚,自己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无能为力了么。
既然有了上一次惨痛的教训,那么这次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再出一点儿差错。
柳逸不得不在心里再强调一次,上次的教训真的很痛。
……
“烦死了!这算什么!”
“哐当!”
盛莉头也不回地将铁门重重地砸了回去。
状似疯狂地推下了桌面上所有堆叠的东西。
陶瓷与玻璃制品坠落而下,零零散散地碎落一地。
与地板上碍眼的白色残渣不同,四周连同屋子里间的的墙壁上,整整齐齐地贴着精致的海报。
难以置信,这些海报清一色全是黑龙。
或者说,这些全是雷尨的照片,还是各个角度的照片。
而这里,是盛莉的家。
“该死的!”
“为什么你要突然跑出来抢走雷尨1
盛莉的占有欲很强。
尽管她十分清楚,自己在雷尨心里的地位只是同乡人以及朋友。
但眼看眼看即将多出一个同样和雷尨交心的人,她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甚至还有些寝食难安。
而在柳逸告诉盛莉他的身份之后,盛莉感觉到了更加强烈的危机感。
柳逸距离雷尨太近了,距离他的雷尨太近了。
同样让她焦躁不安的,还是她能力的失效。
柳逸的内心就像是蒙着一层薄纱,她的读心术无从下手。
只有在她全心全意投入其中的时候,才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令她头痛欲裂的多种嘈杂不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也是系统漏算的一点,盛莉竟然听到了宿主、柳逸以及系统本身的思想。
“既然没有办法从心理上取胜,那就只能…了吗?”
盛莉微微弯腰,捡起了一片纯色的碟子碎片。
注视着碎片不小心划破自己指尖留下的狭长伤口,她出神地自言自语。
一抹晶莹的红,就这样绽放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