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萱在徐之扬的依依不舍下上了电梯,尽管徐之扬一再邀请她去他家吃饭,沈如萱也无法这么快去面对徐夫人,她以淋雨需要洗澡,眼睛太肿不能见人的借口打发了他。徐之扬想了想没在强求,只是说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找她。
802熟悉的门牌号,从口袋掏出钥匙如梦幻般的心情打开门,心情微微激动,简单明亮的装修,配上白色调的家具,还有电视墙上粉色的梅花装饰,为整个明亮的客厅点缀了点点温馨,这一切常常入梦,眼里闪着微微泪光,她真的回来了。
沈拓虽然在徐氏当部门总监,但是妈妈刘玫总是攒不下钱,多年都在租房,这套房子也是最近3年才买的,还得益于锦华名苑是徐氏开发给的内部价才结束了租房的日子,但总归她有了自己的独立卧室。
她迫不及待的往卧室冲,一切都没变,她喜欢的紫色床单,紫色窗帘,她激动的扑了上去,这套房子对她有特殊的意义,除了是爸爸第一次买的房子,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她和爸爸挑选的,爸爸死前的最后回忆纷沓而至,让她除了伤感还有就是今生一定好好为爸爸守住这套房子。
病床前垂老的爸爸握着她的手道:“萱萱,你还记得你10岁那年爸爸对你不冷不热么?”
沈如萱痛苦的摇着头:“爸爸,你一直对女儿很好。”
“傻孩子。”沈拓干枯的手摸着她的头发叹气:“那年带你去看病,无意中发现你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爸爸痛苦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舍不得你。”
而当时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沈拓第一次不听刘玫的意见直接写了她的名字,沈拓比刘玫大了15岁,不但非常照顾刘玫,更是给了她满满的父爱包括缺失的母爱,刘玫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却不是一个好妻子和好妈妈,爸爸工作忙,她上班也忙,节假日却也常常不在家,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她是一个职业丽人,要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
因此更多时间在徐家吃保姆做的饭,大点后就是自己做或者去外面吃,直到被徐夫人陷害的家里破产,妈妈更是毫不留情的一个人离开了。
她问爸爸为什么不和妈妈离婚,爸爸伤感的着说,得知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后感到被深深的欺骗,本来想质问刘玫,可是刘玫出差一直没回来,那几天他动不动就对她发脾气,她除了委屈的看着他,不哭也不恼,看到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又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想他快40岁的人了也不该和10岁的小女娃计较,只能冷着她。
接着他因为工作太累还有心病病倒了,睡梦中,他听到她弱小焦急的呼喊声,他累的睁不开眼睛,又感到有人在给他喂药,敷冷毛巾,第二天醒来看到床边趴着的弱小的她,心酸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既感动又心酸,心心念念娶回来的小妻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照顾他,反而需要他照顾,而女儿这么小居然这么懂事,就算他再重新娶妻生的孩子也未必比她更体贴孝顺,何况他年龄大了也经不起折腾。
醒来的小如萱看到爸爸醒来了,第一时间就是哭着抱着他发誓,爸爸以后我一定懂事不惹你生气了,不惹你生病了,爸爸不要不理我。
沈拓拍着她的背,发誓以后再也不纵容刘玫花钱了,他要好好存钱养女儿,他知道这样聪慧又善良的孩子将来必定不会让他失望,他其实也很舍不得她,想来如果真的和刘玫离婚了,孩子和他没血缘关系,必定不会判给他,所以他决定为了孩子也先忍着,大点的时候离婚才会方便,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上大学,家里就出了变故。
“萱萱,你会不会怪爸爸这么自私,如果早点离婚,也许你妈妈就会带你去找你亲生爸爸了。”
沈如萱哽咽着摇头:“你就是我爸爸,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的,你给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妈妈她根本不管我,下辈子我还要当你女儿。”
沈拓听到她的回答终于抒了口气,含笑而去。
利用她又如何,她只知道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是爸爸照顾她,放假也是爸爸烧饭给她,连过生日也只有爸爸送礼物,血缘能决定一切的话,为什么妈妈那么不在意她呢。她只知道她叛逆期故意不学好的时候,妈妈只会嘲讽她,只有爸爸耐心和她讲道理。
通过回忆沈如萱才发现刘玫好像对她真的漠不关心,而且还会用带着怨恨复杂的眼神看她,她其实很想不通为什么漂亮年轻的妈妈要找一个比她大15岁的爸爸,难道因为爸爸是徐氏的部门总监?不过这样也说的通了,她本来就享乐心重,年轻的人谁能忍她?所以爸爸被人陷害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离开。可如果自己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女,为什么不带走她,是否因为自己是女儿,阻止她嫁入豪门,无奈下才找了沈拓这个备胎,所以她才会用那种怨恨的目光看她。
心被好像刺了一般,如果这是真实的原因,她真的觉得人生悲哀,不得不说沈如萱分析对了一半,只是后来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世和一些事情后,更是觉得刘玫丧心病狂。
就在她回忆、审视、分析的时候,客厅的门响了,她眉头一拧正想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就听见登登登的高跟鞋声,她忍不住攥紧床单,接着又听见对方的电话响了。
“喂?”
“我刚回来准备洗澡换衣服,一定不会迟到。”
“好了,好了,我换好衣服就去银城,香雪阁知道了。”
银城饭店是暨城有名的五星级饭店,她的小日子果然过的潇洒,妈妈她确实长的很漂亮,尤其是自己的眼睛更是遗传妈妈,原本35岁的她因为保养得到又会打扮看起来30都不到,和她一起出去总会被夸漂亮姐妹花,也只有这时候她在外人面前会对自己好点。
想的正出神,房门被打开了,沈如萱和刘玫对视上,看到她皱眉嫌弃的模样。
“在家怎么不出声?”冷冷的声音和刚才的温软娇柔反差极大。
“妈妈,我刚到家。”沈如萱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嘲讽。
果然听到她奚落道:“你看你浑身邋里邋遢的,脏兮兮的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哪有我半点干净利索”
沈如萱抬头无辜的打断他的奚落:“妈妈我考试回来的早,下雨淋湿了,我还没吃饭。”
刘玫一愣,最后犹豫道:“妈妈是公事需要应酬。”然后拿出一百块,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床上:“自己去叫外卖。”
沈如萱捏着这一百块看着刘玫离开,大概这还是第一次拿钱给她,一百块还真大方。
沈如萱也乘机去浴室洗澡,镜子里的她比刘玫更青出于蓝,还多了一份青春气息,性格本就简单的她重生一世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清澈,更重要是她还遗传了妈妈的好身材,发育完美,腰细腿长,莹润白皙的肌肤透着水光,就像一个诱人的水蜜桃,整个人清纯又性感。
等听到开门的响声,沈如萱也换好行动方便的运动衫,带上帽子和墨镜悄悄跟了出去,一路下电梯,出门天空因为阴雨天气不到6点已经暗的差不多,小区内已经开了展展路灯。
因为知道包厢位置,沈如萱淡定的打车来到了银城,下车后带上帽子和墨镜在大厅问到餐厅包厢的位置,才去搭了电梯,好在五星级酒店的客人,就算她大晚上带墨镜有些奇怪也没人刻意盯着她看。
电梯快要合上的瞬间,挤进一个身材颀长的漂亮少年,狭长的眼眸泛着桃花,可坚毅又冷淡的目光掩盖了这种眼型的轻浮多了份高不可攀的气势,让人不敢对视。这不就是白天天台遇见的少年么?电梯里有2小女孩都不由的羞涩低下头,沈如萱有些惊讶,却也不如白天那样对着他害怕了,不过她带着墨镜,就算看他也是光明正大的看,丝毫不会担心被抓包。
果然他垂着眸没注意到她,只是抿着唇,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眼神淡漠的看向观景电梯的外面风景,明明年龄小却又整个人与电梯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很快到了3楼,出来的只有沈如萱和席陆泽,沈如萱因为是想去跟踪刘玫因此放慢脚步。
只是香雪厅的位置离电梯不远,一下就到了,而少年也停在香雪厅的门前,沈如萱有些尴尬,对方停住探究的看着她,似乎在询问是不是一起的,沈如萱尴尬的低头道:“我找错了,你先进去吧。”
说完她匆匆离开了,席陆泽勾唇淡讽,跟着他的花痴女?
沈如萱来到酒店外,她没看到包厢里的情形,只能酒店外守株待兔,但是她对席陆泽印象很好,既然带着小孩,应该是正常的宴请,别人都知道带着孩子,她的妈妈明知道她没吃饭,也不带她让她有些委屈。她不知道包厢内的场景不如她想的美好,错过了包厢混乱的场面。
“交杯酒!交杯酒!”
香雪厅内坐了四对男女,其中三对正在对着主人位上的男女起哄着。
刘玫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见席珉端着杯子也没反对,顺势主动勾住了他的手臂,包厢内的起哄声调笑声更大了。
只是正要喝酒的瞬间,房门被砰的打开了,画面就像定格一般,所有人的视线朝着门口看过去。
一个半大孩子,脸色发白,眼神愤怒的看着主人位的男女,在座的有不少人是见过席陆泽的,这样的场面实在让人尴尬。席珉松开刘玫的手臂,放下酒杯脸上泛着冷意,眼神沉了沉叱道:“席陆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席陆泽脸色忍着痛,毫不畏惧的对视着父亲,他抖着唇:“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妈妈准备了一下午的菜。”他指着刘玫狠狠道:“这就是你要忙的工作?”
席珉这才想起昨天妻子说今天一定让他早点回去,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是他做老子的什么时候要被儿子管,也就一瞬他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滚!”
席陆泽一动不动,也不离开,执拗道:“跟我回家。”
旁边几个女士看到这么好看的孩子都不由得有些同情,在场男士显然见怪不怪,刘玫也安抚道:“不然下次再出来玩,你先回去?”
席珉却笑了,只是这笑不达眼底,语气也说不出的无情:“席陆泽,你只是我其中的一个儿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求着我哄着你妈妈就要乖乖听我的话,还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席陆泽眼圈一红上前就是一个冲动,把转盘一掀,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盘子落地声,还有女士的尖叫声,汤汁菜液不但弄脏了座椅、地板,更是殃及了在座男女华贵的衣裳,显然所有人都傻眼了。
席抿更是气的火冒三丈,随时捡起一个碗的碎片就砸了过去:“混账!”
碎片砸到席陆泽的脑门,划出一道血印子,席陆泽呵呵退后一步:“老子混账,小的能好?”说完不等他过来抓就转身而跑。
席珉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脑子里只想着的是回去非要打死他不可。刘玫心疼的拿湿巾帮他檫身子:“不如都先去房间换洗吧。”
席珉眯着眼看向其他人:“今天对不住大家,扫兴了,改日带小儿去道歉。”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语气没有恭敬和抱歉。
“小孩子嘛,就是冲动,下次教育教育就好了。”当然没人会当真,只能敷衍的打圆场。
沈如萱没等到妈妈的出现,倒是先发现了席陆泽,不过他的样子让她目瞪口呆,浑身狼狈不堪,除了脏兮兮的菜叶还有额头顶的血痕,不过即使这么狼狈,他的肩膀依然挺直,大步的行走,衣角都带着风,香雪厅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去吃饭的倒像是去打架的。
她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喂,同学,香雪厅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