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去联系一下张秋的未婚妻,让她尽快赶到现场!”
我一把拉住了穆兰,现在整个房间已经够乱的了,而我们现在又没有任何的设备,我担心破坏了现场,所以之前也没有细查,在等大部队的到来。
“张秋!”
就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从院子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叫声,然后就见到一名身材丰满,穿着风衣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冲到了房间内。
“你们这边什么习俗?结婚前一晚,整的好像死人了一样!”
那女人用吐沫暗红色指甲的手指,轻轻的堵了下鼻子,揉了揉,一脸很嫌弃的神情,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
“她就是张秋的未婚妻,韩瓶!”
此时费叔小声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声,同时急忙迎了上去,挡住了那女人道:“小瓶,家里出了点事,你来了不方便!”
这些年费叔负责了不少的红白喜事,自然懂得很多做事的方法,张秋刚死,不管两人的感情如何,都不应该现在就告诉对方,毕竟这个张家已经够乱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韩瓶的脸上带着笑容,迈着高跟鞋,就要往卧室里走,同时还不忘往围拢满人的张秋父母卧室看去。
“你去……”
我在灵儿的耳边小声的交待了一声,然后看向穆兰道:“穆警官,麻烦你给这些居民录下口供,看看今晚有没有什么怪事,还有今晚都是谁进了死者的房间!”
“噢!”
穆兰和灵儿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就快速的分开,各自忙活我交待的事情,毕竟我们要在警局的人到来之前,尽可能的了解现场的情况。
“那个张秋死了!”
费叔见依旧拦不住韩瓶,好话说尽,只能够如实的开口。
“你胡说什么?我们刚才还通电话呢!是他让我来的!”
韩瓶笑的花枝乱颤,以为费叔是在跟她开玩笑,自己还特意的拿出了手机,指着上面的一条来电显示道:“看到没!这是半个小时前的电话!”
“等等!”
很快韩瓶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也不傻,此时已经留意到,当她笑的时候,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就算再乐观,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她的身体一个踉跄,幸好身旁的费叔出手扶了一把,将她带到了座位上,否则她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了。
“怎么会?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有了?”
韩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口中不断喃喃的重复着那几句话,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韩小姐,请节哀!”
灵儿走了过去,扶了韩瓶一把,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了一句,同时转身对我眨了眨眼。
我原本就没有想到,张秋的未婚妻会提前出线,看着对方如此伤心,我自然也不方便问别的问题,所以她的事情,就只能够交给灵儿,而我则是走出房间,走向那房子外。
我最终停在了卧室那扇开启的窗口下,这个位置,正好能够清楚的看到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不对劲,如果是小偷想要来偷东西,看到房间内有人,应该扭头就走才对,可是那小偷看到了床上的张秋,为什么还要进去呢?”
我的眉头深锁,之前我已经打消了对那小偷的怀疑,可是站在这个位置,我就不禁对那个小偷又怀疑了起来。
小偷比不上抢劫犯,他们就是打一些法律的擦边球,往往都会因为偷盗的数额不大,而无法被重判,而抢劫犯只要拿出了刀子,不管抢劫的多少,都要从重处罚。
这也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往往轻信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也会因为就算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虽然不犯大恶,却是小恶不断。
这小偷是为财而来,见到有人在卧室,第一反应必然是要离开,毕竟这前院有太多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跑都跑不掉,虽然法律并不会重判,可这并不代表人们也这样认为,对待小偷的手段之残酷,屡屡能够在报上看到。
“可他进去了!”
我的眼前一亮,这小偷或许是见财起意,毕竟新郎的新房内,应该是有很大的诱惑,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可能很小,最大的可能是这房间有什么东西,是对方非进不可的。
“是那个袋子吗?”
我不禁想到了小偷之前怀里抱着的书包,现在想来,那书包应该是对方的目的,不然见到杀人,还冒险取东西,这根本就解释不通。
如果我的推断是真的,那么整个事件就变的离奇起来,毕竟这张秋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不认为他自身有什么东西,值得有人这样的惦记。
“这是?”
就在我想要返回房间,帮助穆兰询问口供的时候,突然我的眼中看到了一张碎纸片,就落在窗下的一株月季花的下面。
这是一张a4纸,纸质很好,一般的家庭根本就用不到这种纸,大多都会是一些公司的合同之类的东西才会用到,而这里发现这样的纸张碎片,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月季花开的不错,能够看出栽种的人很用心,地面的泥土还是湿润的,可是当我拿起那碎纸片,却是发现纸片只是微微有些潮湿,显然这纸片应该是在今天洒水之后才出现的。
纸片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上面也没有任何的字迹,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位置,在我想来,这并不是巧合。
随着对案件的了解越来越多,我发现整个案子都开始变的复杂,甚至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了,或许这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件,但是我内心中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我的分析并没有错,这件事有猫腻。
我又在附近找了一番,结果又找到了三张碎纸片,它们属于同一张纸,可却是都很失望,上面都没有字迹,这个线索也就因此断掉了。
我将纸片收好,这才走回房间内,而这个时候,我却是看到窗口不远处,还有一处舞台,应该就是费叔口中,为了庆祝,请来的表演团队。
“很近!”
我看向那舞台,眉头不禁一皱,这舞台距离这个窗户很近,但我却并没有细想,毕竟这张家原本就不大,前院要摆酒席,后院能够放下一个舞台已经不易,距离近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尽管这样想,可我还是忍不住靠近了那舞台,在我想来,这距离那么近,而刚才他们又在表演,或许有人能够看到房间内发生的事情也说不定。
舞台并不大,只有三米见方,平日里应该就是供一些请来的演员在上面跳跳舞,自然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发生了杀人事件,演出自然也就结束了,演员们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在这家演出的时候死了人,钱自然是拿不到了,而班主还需要担忧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拿出钱来封村里人的口,不然唱喜事,把人给唱死了,这以后还有谁敢来找他们?
班主是一个中年大汉,秃顶,穿着一件老旧的西装,正坐在舞台的角落不住的抽烟,同时对手脚慢了的演员大声的呵斥。
“那个架子鼓是这样放的?”
“那个唢呐是要吹的,你就不能够收好?”
总共也就三名演员,两女一男,面对班主的呵斥,全部都低着头干活,并不敢去说什么。
“你好!我是警察!我有个事情想要跟你们询问一下!”
我对着班主亮了一下警官证,慢慢的开口,同时目光开始往那三名演员的身上扫了一下。
“哎呦!警官先生,我们可都是良民呀!这家的事,和我们无关呀!”
班主一脸的苦涩,特意从兜里抽出一根好的香烟递给我,然后就开始对我大口的诉苦水。
我本来就不吸烟,自然也不会接,挥手制止了班主继续说下去,指了指那卧室的窗户道:“我就是想要问一下,案发的时候,你们有人留意到那个位置吗?”
“这?”
班主神色一愣,急忙看了一下三位演员,发现他们也摇了摇头后,他顿时送了一口气道:“这位警官,我们也就是混口饭吃,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会做!”
“那特色表演呢?”
我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用书上的话说,他们这些走场的人,也算的上是江湖人,而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是油滑的厉害,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是从不插手,特别是这里发生了杀人案,他们自然都会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想要让他们说实话,就需要掐住他们的命脉。
“警官!你……”
班主的脸色一黑,可却是最终也没有敢说出一句狠话,毕竟江湖人信奉的就是不和当差的人结怨。
“说吧!这些人都是你们班子的?”
我知道这班主应该是会老实了,这才指向那三名演员,并不是我怀疑他们,而是我想要仔细的甄别,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是!”
班主急忙点了点头,可却是很快贴到我耳边,悄悄指向其中一名女演员道:“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