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岳言虽然心中杀意难平,却很清楚眼前的状况。对方十数人,全都是合道期修为。自己能一击击杀一人,无非是利用他们轻敌自大的心态,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果正面应敌,不说还有江漓这么个小拖油瓶,便是独自一人也就只能保命逃走的份儿。大丈夫能屈能伸,韩岳言一咬牙,打定主意,只虚晃一招,便带着江漓立即遁走。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对方人数太多,过了几招后,韩岳言悲催的发现,前后左右,甚至连上方都找不出可以遁走的空隙。这些该死的贼人。
那就拼了!
韩岳言发狠的摸出几粒丹药丢进嘴里,瞅准一个方向,挥着剑就砍了过去。所过之处,灵光阵阵,飞沙走石,地皮都被刮出掉寸。周围的树木纷纷倒下,就是参天大树也不幸被卷入剑气,“轰隆隆——”声中,相继倒地,草叶乱飞。
江漓一声不吭的打开身上的各种防御,像根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在韩岳言身后。不时看准机会,就扔出几张攻击符纸。
她的修为在这群人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奈何她不计成本,出手又壕,扔出去的至少都是中阶的符篆。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那么多的符篆扔出去,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会中招。
“你们去干掉那个丫头。”其中一人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打掉迎面而来的符纸后,气急败坏的指挥着,自己转而扑向不顾一切开路的韩岳言。
被点到的人二话不说,攻向江漓。一个才练气五层的小丫头片子可比合道期修士好解决多了。
“阿漓!”韩岳言被七八个青衣人缠住,分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人,凶神恶煞般围住江漓。
“啊!”韩岳言拼着左手被对方打中,右手大开横劈一剑,长剑划出一道长虹,夺目的灵光逼得攻击他的几人连连后退,空出一大块地方来。
同时,他的左臂被几股不同的灵力打中,一声轻微的骨折声,同时一股血箭喷射而出。
江漓眼见那些人向自己扑来,又看到师叔受伤,脑中有一瞬间的混乱,但这混乱中又有一个念头特别的清晰,就是阻止他们。
于是,她探入自己的乾坤袋,将里面所有的符篆一股脑的倾倒而出。体内的灵气似乎突然间变得磅礴而浩瀚,将这成千上万的符篆通通激活。
你见过漫天的火光一团团飞舞的灿烂吗?你见过闪着寒光的冰凌,闪烁着霓虹一往无前的气势吗?你见过排山倒海的风刃劈裂空气的凌厉吗?
韩岳言想,自己便是再过千年,都一定忘不了这绚丽的一幕。
好不容易摆脱了青衣人围攻的韩岳言,跟众多青衣人一样目瞪口呆。
再其中一名青衣人大喝一声“退!”的时候,韩岳言行动快于理智的避开这无差别攻击。
“乖乖,老六究竟给了她多少符篆!”一向不依赖符术的韩岳言,心间陡然升起一股狂热,痛下决心:从今天起,他也要每天制作符篆。
铺天盖地的符篆攻击,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落到地面。大地震荡,草木横飞。
“咳咳。”攻击过后,一名青衣人挥挥手,赶走鼻尖的灰尘,往攻击的中心看去。
只见遍地大大小小的土坑,有的还燃着簇簇火光,方圆百丈,一片狼藉。
“师兄,没人。”这名青衣人迅速扫了一遍周围。
被称为师兄青衣人,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跑?没那么容易。”
他们这么多人都是合道期以上的修为,围攻一个合道期修士,不仅多人受伤,而且还折了一个,最后的结果竟还让他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传回去,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尤其是派中还有几个跟他不合的几人,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青衣人聚到一起,师兄取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刚钻,往空中一抛。两手食指弯曲相对,口中念念有词,同时不断的变幻着复杂的手势。
随着手势的变化,金刚钻发出耀眼的白光,如太阳一般悬在上方。白光伸延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覆盖了周围六七十里。
“啊!”
“哼!”
西北面一处横倒的树后传来一声痛呼和一声闷哼。
师兄眼冒精光,充满了杀机,道:“在那边。”一掐诀,白光渐渐收拢,形成一束,聚在传出声音的那一处。
“师叔,识海好痛。”江漓抱着脑袋,痛苦的蜷成一团。
韩岳言左臂上血流不止,咬牙驻剑,看着头上白光,眼神有点涣散。却掩不住心中的惊骇:这是什么法器,居然可以直接攻击识海!太恐怖了!
“阿漓,你赶紧跑,师叔替你挡着。”韩岳言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没有被识海的剧痛压垮,果断的决定。
“师叔!”江漓惊叫,师叔在说什么,让她一个人跑。
绝对不行!
是自己拖累了师叔,没有她,凭师叔的能力早就逃掉了。那自己怎么能抛下师叔,独立逃命呢。
江漓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听话,回去之后,就呆在门内不要乱跑,阿萝自有符箬祖师操心。”韩岳言顶着无比庞大的痛意道,声音里有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
那白光就像海浪冲刷着岩石一样,冲刷着他的识海,一波一波,前赴后继,永无止境般。
“你们谁都别想走。”青衣人师兄听到他们的谈话,阴测测的道:“把命都留下吧。”言闭,一抬手,一条充满灵气的绳索,如蛇一般缠住他们,将他们紧紧捆住。然后,将伏天都收回怀中。
命令两名最近的青衣人,一人拎着一个,把他们扔到空地上去。
师兄此刻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这个人,居然能从他们十几人手中逃脱。如果不是他带着这枚镇派之宝——伏天都,他们就只能铩羽而归,他将沦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真是可恨,不杀难解他心头之恨。他要让他死的难看,比那些“祭品”还要凄惨。想到那些被炸的粉身碎骨的牺牲品,师兄嘴角泛起残忍的冷笑。
其他人要么同样的冷笑着,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们,要么散在一边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这种场面,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那瓶还没到手的丹药。不过,没有师兄,他们就领不到这丹药,还是顺了他的意,好处可比一瓶丹药多多了。
“阿漓。”没有了神识攻击,韩岳言缓了口气,突然就淡定下来,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坏人都没有好下场吗?”
“嗯?”江漓愣住了,师叔这是怎么了,气疯了吗?怎么会问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
“因为邪不胜正?”
“不是,”韩岳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闭上眼睛。“是因为他们废话太多了。”他的识海损伤太严重,是时候陷入沉睡修养了。
师兄大怒:“受死吧。”右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利剑,裹挟着无匹的气势,尖啸着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