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一滞,杜飘灵竟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坐回了位子上,杜飘灵的视线浮浮沉沉,几次想开口询问杜微微的事情,却是在看到贺潇那波澜不惊的视线后收下了口,她不知晓,究竟是杜微微并无事所以他不担心,还是他对杜微微根本不关心,所以才这般淡然。
停了许久,杜飘灵看向了自己手边的那盏茶,端起来喝了一口,好似给自己一个定心一般,放下,看向了贺潇:“王爷,飘零拜访王府,是想来看看姐姐的。”
闻声,贺潇摩挲着扳指的手停住,抬起头,眸子里带着淡淡地厉光:“平日里也未曾见到四皇妃来看望,怎么今日便突然来了?”
又一次话语滞住,杜飘灵的神色猛地僵住,瞥开视线不去看向贺潇,话语断断续续出口:“飘零……飘零平日里不怎么出四皇子府,所以……所以……”
“微儿什么情况,四皇妃不知晓么?”没有等杜飘灵的话接着说完,贺潇陡然拔高声音,打断了她。
这一次,杜飘灵的面色是彻底地变了,凝了眸,死死地看向了贺潇的方向:“离尊王,这是何意。”
“你不是想见微儿?”贺潇却是直直地避开了杜飘灵的问话,径直开了口。起身,向着厅外走去,“便请四皇妃,走一趟吧。”说着,也不多看向了杜飘灵,脚步不急不缓离开了前厅。
杜飘灵袖中的手猛地一把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闪动的厉光,终是大步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贺潇走在前头,面色沉寂,浑身散发着冷意,左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色扳指。
杜飘灵的头微微垂下,跟在贺潇身后五步远的地方。
她没有发现的是,一路上,竟是未看到任何一个下人的身形。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贺潇的步子在一个格外精致的院落前停下。
杜飘灵也是跟着一道停了下来,抬起头四下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没有记路,这里又是有着繁茂的绿植,根本不知晓哪里才是出去的路。
“四皇妃,请吧。”贺潇的手一扬,嘴边是冷冷的笑意,话头虽说让杜飘灵请,脚步却是率先走进了院落。
杜飘灵的脚步却是顿住,半晌都未动,到了这院落门口,竟是生了害怕不敢入内。
贺潇已是走到了里头许远的地方,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回身,看向了院落门口的方向。
一声冷笑响起,贺潇收回视线,接着向里走去。
杜飘灵的手手中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袖,始终咬着自己的嘴唇。贺潇的那一声冷哼自己是听得格外清楚的,却也好似警钟一般落在了心头上,让她终究是走进了院落。
院子很是干净,院门入口处,是两盆修剪得很是清秀的松树盆,院内,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格外舒心。
杜飘灵的视线四下看了看,自然而然一句话脱口:“紫蔻不在么?”
向来,杜微微在的地方,紫蔻便一定会在。
走在前头的贺潇视线里依旧一片沉寂,脚步不停走到了屋门口。
还未推开门,一道女声响起,门也是推开了来:“谁找我?”却是又一瞬间,匆忙做礼,“见过王爷。”
手缓缓抬了抬,贺潇连话都未说,抬步便走了进去。
紫蔻的模样很是小心翼翼,却是有些憔悴,眉眼里细细看去,更是有着些悲戚的模样。
抬眼,便看见了杜飘灵,紫蔻眸子里的讶异恰到好处:“四皇妃?”
杜飘灵的神色有一瞬的尴尬,却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我来,看看姐姐。”声音有些柔弱的模样,笑意也是浅浅勾起。
紫蔻的神色却是愈发地低落了下去,让开了往屋内的路,紫蔻向着杜飘灵重重地点了点头,。
杜飘灵的神绪,愈发翻腾了起来,紫蔻这般模样,莫不是杜微微,真的……?
入门,便是一股子淡淡的药香飘来。
屋内没有隔开里间外间的纱帘,只一眼,杜飘灵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杜微微。
贺潇已是坐在了床边,目光浅浅看着杜微微。
杜飘灵的眸子猛地一下子睁大,急速跑上前,手伸出,想要去摸一摸杜微微的手。
贺潇的手臂已然是猛地抬起,一把挡住了她:“四皇妃既已看见了微儿,还要做什么?”
杜飘灵的心绪早已是在看见杜微微时一片空白,只见那个女子躺在那处,满心只想知晓她是不是真的……
“王爷,姐姐她,怎么了?”杜飘灵的语气分外着急。
贺潇的手拉过了杜微微的,视线不离开杜微微,话语也是同时落下:“微儿怎么了,四皇子不该一清二楚?”
“飘零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飘零的声音略略带着颤抖,却还是强撑起了自己的气势。
“四皇妃若是不懂,便回去问问四皇子,想必他,该是很清楚。”话语淡然,却是充满了十足的寒意。
杜飘灵愈发觉得自己的后背满满的都是冷汗,气息急促了许久,才平稳下来:“王爷,四皇子和飘零,定是不希望姐姐出什么事的。”此刻,杜飘灵也是明白了,杜微微确实受了伤昏迷不醒,却是并未性命之忧。
“是吗?”贺潇的声音陡然间拔高,身形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径直站到了杜飘灵的面前,“那便请四皇妃带个话,告诉四皇子,若是拿不出解药,便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杜飘灵心头自是惊讶,怎的这解药,要问穆云锦来要?
“什么意思,四皇妃回去一问便知。”贺潇的声音愈发地厉稔,眉眼也是重重地对上了杜飘灵此刻带着不解和些许愤怒的眼,“紫蔻,送客!”
“离尊王!”杜飘灵没有料到,自己来这王府,才只看到杜微微一眼,竟是这么快就要被赶出去?!
“四皇妃,可千万要把本王的话带到,少一个字,怕是都有不妥。”贺潇的视线依旧凌厉,话语却是变得低沉浓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