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入到里间,紫蔻的心头猛地一动,紧紧地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托盘,步子戛然停在了纱帘前,眸子猛地睁到最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的情景。
紫蔻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依旧是躺在床上,不同的是,木黛,竟是睁开了眼!
“夫……夫人……”紫蔻端着托盘的手开始慢慢地发了颤,到最后几近要端不住手中的药。
口中低声又喃喃地道了两声:“夫人……夫人……”
紫蔻的眸子睁到最大,嘴唇抖动了半晌,才猛地一下子惊叫出声:“夫人!!!”手中动作却也是格外注意,先是将托盘放了下来,而后才匆忙跑到了床边。
“夫人!”紫蔻的心头早已是不知有多激动,猛地一下在床边跪下,颤抖伸出手,握住了木黛的手,声音变低,恐自己的话语会吓到木黛,“夫人,你醒了。”
木黛躺着,身子未动,眸子睁着,黯然无光的模样。
“夫人,您觉得怎么样?”紫蔻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不断摩挲着夫人的手,焦急却也是轻声细语。
平常人家,向来都是不准许下人能触碰到主子,但对于木黛他们来说,从来,都不会过于计较这些,也因为如此,紫蔻拉着木黛的手愈发地用了力。
木黛醒来已是有一会儿的功夫,朦胧中,便缓缓地睁开了眼,想要开口唤人,却是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睁着眼,看着头顶的纱帘许久,木黛才觉得思绪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自己昏睡前场景一一丝一缕开始飘上,自己反反复复的头疼,以及到晕倒前的那一瞬,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昨日刚发生一般,透着阵阵的熟悉感。
自己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身边所有人都一一地从自己身旁走过,最终停下步子的,却是只有自己的女儿,杜微微。
“娘,你可不能再贪睡了,今日日头这么好,快起来瞧一瞧。”
“娘,我新学了点心,你起来,尝一尝。”
“娘,你快些醒来,微儿,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莫名地,木黛的眼角,滚下了一滴泪。
紫蔻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木黛,看见她落泪的瞬间,心头的焦急瞬时涌上,手中的动作一下子放缓,凑近了木黛:“夫人,您怎么了?”
木黛的身子丝毫不能动,只是睁着眼,落寞地看着自己头顶上的纱帘,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紫蔻的声音也是显得焦急了起来,却是也意识了问题,夫人,竟说不出话来了?
感觉到自己没办法说出话来,木黛的眸子微动了动,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眸子,希望紫蔻能够看到。
紫蔻原本就紧盯着木黛的眸子瞬时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本跪着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半蹲着凑到了木黛的面前。
“不急夫人,咱不着急,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不急着说话,有什么事,您就冲着紫蔻眨眨眼。”紫蔻也是明白了过来,手中安抚性地拍了拍木黛的手,“若您想说是,便眨一次眼,若不是,便眨两次眼。好不好?”紫蔻的声音格外温柔,看着木黛的眸子,满满的都是惊喜和感动。
木黛的眸子里带着水光,看着紫蔻在自己眼前的面庞,眼睛重重地眨了一下。
“夫人,来,紫蔻先喂您将这药喝下。”心头依旧一片激动,紫蔻却是在面上压下,并未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回身将药取来,送到了床边,小心地扶起了木黛的身子,刚想将那小竹管送往木黛的嘴边,便看到木黛重重地将眼睛眨了两下,手上动作一顿,紫蔻的眉头微微皱起,“夫人,怎么了?”
木黛说不出话来,眼眸却是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药水后,重重地又眨了两下。
紫蔻心思通透,只一眼便知晓了木黛的意思,眉头是上有些苦笑的意味:“夫人,您这病,是无双公子治的,这药,也是无双公子开的。您定要按时喝了,这样才能好的快些。”
听闻紫蔻的话,木黛的神色上有些无力,看了看那汤药,并未有一开始那般抗拒,却还是用了气力,努力向着紫蔻眨了眨眼睛。
紫蔻腾出扶着木黛的一只手,让她安安稳稳地靠在了床边,将那小竹管送到了木黛的口边:“知晓这汤药苦,紫蔻也是拿了蜜饯过来。”
闻言,木黛的神色变得好似有些痛苦,眼眸不断动着,向着紫蔻反反复复地眨着,就是不去喝拿汤药。
“夫人……”紫蔻的声音泛起了紧张,眸子里虽依旧沉稳,那眸底,却是依旧有着紧张,不能明白夫人的意思,也是让她的心头,分外着急。
木黛不能出声,眼眸眨动了半天,奋力了许久,几近用了全身的气力,嘴唇才微微地有了颤抖。
“…………”
紫蔻的动作飞快,一把将自己手中的药碗在床边的凳上放下,匆忙凑到了木黛的嘴边,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夫人,您说什么……您说……”
“…………”
木黛依旧不能说话,只是颤抖着嘴唇,发出了无声响的话。
“夫人!”紫蔻的眸子瞬时便涌上了泪水,即便是此刻夫人已是醒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心头,自是心疼不已。
“…………”
紫蔻的眸子蓄着泪,紧紧地盯着木黛的唇,看了许久,却是猛地一下,那涟涟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因为紫蔻终于是看懂了木黛颤抖着的唇所喃喃出的两个字。
“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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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地的步子,一路踉跄,直至到了书房的地方,才停下了步子,莫林的视线第一瞬,便看向了依旧极为光亮的书房。
一道自己分外熟悉的身影印在了窗户上,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地的步子率先停了下来,视线同样看向了亮着灯火的书房,心头上,却是极为不解,为何爷,竟会让这个女子来这般重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