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终是开了下来,沉木被人搀扶着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眼里,然而,只是他一人。
只一字,而后再无其他话语。
黄的动作极快,一把托力,将沉木扶进了马车。
玄动作紧随其后,跳上马车便向王府驶去,离开时,眼神瞥向几个小厮,却见几人面上全都是隐隐的得意。
妈的!心底暗骂一声,再不分心,玄极速驾马回府。
直到行出去约莫半刻钟的模样,沉木依靠在黄的肩上,才咬着牙道出一句:“你们,必须把王妃救出来!”
而后,猛然一阵咳嗽,旋即,头重重地垂下,再没了声响。
黄神色一凛,双指放在沉木鼻前探了探,眉头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却依旧是提声道:“玄,再快些。”
玄闻声,没有说话,却是将马车,驾得更快了。
竹园里,杜微微一身懒散,没有丝毫的心急。
紫蔻拿着小食盘,坐到了杜微微的身边,脑袋有些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模样。
“王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啊?”声音里,满满的无力。
拿起一个小小的青叶团子放入嘴里,杜微微扬起笑意,伸手弹了弹紫蔻的额头:“怎么,觉得无趣了?”
一把伸手捂住自己被弹的地方,紫蔻的声音里明显有了委屈:“王妃!我们是被困在这里诶!又不是来做客的,谁会觉得有趣……”话语到最后,也是渐渐没了声响。
面上扬起一个浅浅的笑意,杜微微的眸子里却是清明不已,抬眼向窗外看去,翠绿的竹子依旧挺拔:“放心吧,快了。”
下一瞬,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已是传入了紫蔻的耳里。
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瞬时抬了起来,神情变得格外警觉。
杜微微撑起身子坐在榻上,表情也变得沉沉不已。
猛地一个起身,紫蔻已是走到了门前,下一瞬,一袭白衣已是飘飘然入了她的眼,清冷的声音落下:“紫蔻姑娘?”
紫蔻一身警戒的状态,看见来人是穆云锦,神色依旧不变,动作慢慢收了起来:“四皇子,何事?”
从知晓四皇子是如此一个工于心计之人时,自己对他的印象已是变得极差,再不会用恭敬的态度对他了。
穆云锦看着紫蔻的模样,却是眼里轻轻一笑:“我是来请王妃,出府的。”
下一刻,紫蔻的神色越发沉了下去,穆云锦这是什么意思?!
“四皇子,何意?”身子依旧挡在了穆云锦的面前,紫蔻沉声问话。
却是还未等穆云锦开口,杜微微的声音已是响了起来,笑意十足:“紫蔻,不得无礼。”
伴随着话语同时出现的,还有杜微微的身影。
依旧一袭深红色衣裙,飘飘然从里间走了出来。
“四皇子,紫蔻不懂事,莫要怪罪。”
穆云锦眸光落在杜微微的身上,却是越发地深邃了起来。
“今日来,便是想请王妃出府,这几日招待不周,还望王妃莫要介意。”
杜微微眉头媚然一挑,脚步浅浅踱着,走到了屋子外,依旧走到了自己这几日习惯性站着的一棵竹子前。
“怎么,四皇子不打算留着本妃等到王爷回来,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了?”
穆云锦背对着杜微微,眉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云锦自知此举不妥,便先向王妃,赔个不是了。待日后若是有空,自当上门,亲自向王妃,重礼道歉。”
神色猛然扬起,杜微微又笑着走回了穆云锦的面前,话语里,却是丝毫没有放过穆云锦的意思:“四皇子,赔不是,可不是你这般赔法。”
穆云锦的神色不变,轻轻侧过身,看着神色飞扬的杜微微,温润的话问出口,却是明显改了称呼:“微微想要如何?”
眉头有稍微地皱起,却是瞬时消散,此刻,玉檀百草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听闻,四皇子手中有惊闻天下的一味药,不知,本妃可否有幸……”
话还未说完,穆云锦依旧温润的声音已是问出了口:“微微要那玉檀百草做何?”
这一次,杜微微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抬着头,与穆云锦对视着。
看着杜微微带了丝倔强般的眸光,终是温柔可尽地笑了:“若是微微想要,云锦必当送上。”
离开四皇子府时,已近是午时,日头越发热了起来,杜微微神色浅浅,却是明显带了疲惫。
穆云锦安排了车马送自己,紫蔻已是靠着靠背沉沉地睡着,杜微微面色平静,思绪冷清。
离开前,穆云锦的话语又浮上了心头。
“微微,那日所说,云锦定当作数,若是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来四皇府寻我。”
想必,说的便是他寻求自己助他夺天下之事吧。
轻摇了摇头,杜微微的嘴角扯上一抹自嘲的笑意,或许一开始。自己便不该与这皇家之人牵扯在一起。
低下头,看着手中装着玉檀百草的精致木盒,杜微微的手猛地攥紧,眉眼里,沉沉不已。
也不知,穆云新究竟是寻了何种理由,才让自己必须入得那皇宫。
车马在离尊王府后门停下。
杜微微撩起车窗帘看了看,而后伸手,摇了摇睡得极香的紫蔻的身子:“紫蔻。”
紫蔻伸手擦了擦嘴,身子倒向了另一边,并未醒来。
杜微微嘴角有些失笑,这些日,果真是辛苦这个丫头了。
撩起车帘,自己先行下了车,入了府,准备叫沉木来将紫蔻抱入府内。
一个小厮见王妃猛然从后门出现,早已是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却也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事情说了个明白:“王妃……沉木统领他……受了重伤,无双公子他正在治疗着……”
杜微微的眸子里顿时涌上厉光,脚步不停,嘴上也是吩咐道:“去把紫蔻送入屋子。”
而后,脚步不停,径直往沉木所住的院子走去。
面上,沉沉不已。
屋子里,沉木已是昏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