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布置的很巧妙,偷偷在贺锦东一行的必经之路的下水井盖下面安装了遥控炸弹,车子行驶到这里的时候炸弹爆炸。
幸亏车子是防弹的,受到冲击之后并没有支离破碎,而是整辆车子在炸弹冲击波的作用下飞了出去,在地上打几个滚停下来。
贺锦东的反应最快,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抱住燕姐。
燕姐太重要,他必须做好保护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车上所有人都受了伤。
可袭击到这里并没有结束,附近还埋伏了狙击手,司机和两名下车查看情况的护卫人员被狙杀。
贺锦东心里再清楚不过,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如果他出去肯定也会遭遇狙击手的子弹,最保守的办法就是待在车里等待救援。
不过这个等待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因为对方肯定也有针对他们留在车里不出去的应对措施。
万幸的是我方前来支援的人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来了,甚至出动了直升机,直接围困狙击手,还对附近进行严密搜索,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过。
对下水井盖下的炸弹也要进行分析,堂堂一国首都,竟然发生爆炸枪击这么恶劣的事情,不仅要找到敌人加以惩治,自家也要好好反思,从上到下少不得要撤换掉一批人。
当然,这些事情跟贺锦东是挨不着边儿的,他在这次袭击中受伤,但是没有大问题。
关键人物燕姐也受了轻伤,不用送医,自行处理就可。
当时正是半夜时分,车子又行到比较偏僻的地方,事情发生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所以虽然动静很大,倒也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方便封锁消息。
他们之前要去的地方不能去了,领导又临时安排了一处地方,贺锦东一行马上赶过去。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燕姐一直很沉静,让她去休息二话不说就回了房间。
贺锦东守在外面却消停不下来。
过不多一会儿领导过来了,脸上阴云密布。
“你会不会受影响?”贺锦东问他。
领导摆摆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么机密的行程安排竟然被对方知道,那就说明我们内部出了问题,必须把这个人或者这几个人揪出来。以后都是我跟你单线联系,任何人跟你联系都要提高警惕,马上汇报给我。对了,你最好也不要跟外界联系,省的信息外泄,又让人找过来!”
贺锦东也只微微蹙了下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一会儿,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递给领导,领导没接,他便自己衔在嘴里,也不点着,就含着烟含含糊糊的说话。
“人抓住了吗?现场有什么线索?”贺锦东问道。
“狙击手已经找到,自杀。对附近的搜索还没有结果,要等天亮之后才能得到具体的消息。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待着,有什么任务我会通知你”,领导回道。
贺锦东还有疑问,自动忽略领导那副不想多说的表情,继续问道:“目标是谁?我还是燕姐?”
“不好说”,领导慎重的回道。
贺锦东了然的点点头,领导说不好说,那八成就是领导这边也没有线索。
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对外报道出去不仅会有损一国之形象还会引起民众恐慌,所以封锁消息非常必要。
贺锦东和燕姐被困在方寸之地,不能外出又不能跟外界联系,外面的世界风平浪静,可对他们来说几乎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如此煎熬的日子过了二十天,领导终于再度来找贺锦东。
贺锦东看到领导都想抱着他的大腿哭一场,现在甭管让他干什么,只要别让他憋在这里就行。
领导先告诉他外面的情况。
他们一共抓到三个参与袭击的人,都是境外势力花钱买的打手,什么都问不出来。
最有可能提供线索的就是那个狙击手,结果人还自尽了,这件事查到这种程度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再查的必要了,因为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太憋屈。
从上到下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憋屈,除了憋屈外,大概就是愤怒了。
愤怒之下,上面开始清查内部人员,结果还真的查出一些猫腻来。
其中一个有问题的内部人员就是领导的手下,全程参与了转移燕姐计划,导致消息外露被人袭击。
领导是打算从这个人下手,调查他的上家。结果,这人竟然就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自杀了!
都是这个套路,一暴露就自杀,实在可恨。
不过这一次这条线没有因为人死就断掉,领导派人去搜查他家,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一份隐藏文件,虽然都是暗码,不过最后还是成功被我方技术人员破译。
那是一份计划书,就是这次袭击行动的计划,应该是时间比较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删除就暴露了。
上面写明了任务对象有两个,活捉贺锦东和直接杀掉燕姐。
而策划这次行动的人正是陈玉。
“两次行动时间挨的这么近,这说明她手里的牌还有很多,退路也很多,一点不惧怕我们”,领导蹙着眉,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的工作照比他们落后太多啊,人家都悄悄潜伏进咱们家里了,甚至在咱们家里动刀动枪,咱们却一点防备都没有”。
“现在意识到还不算晚,以后在工作中多多注意呗”,贺锦东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知道的不算很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领导,只能这般干巴巴的说道。
领导对他轻笑了一下,“牵一发动全身,至少咱们现在有个头儿了,不管后面有啥肯定都要给他牵出来。现在就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办得好了,兴许能直接把陈玉这颗大毒瘤拔掉!”
贺锦东一听就来劲儿了,“你说你说,让我干什么!”
领导凑近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通,贺锦东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最后简直可能用凝重来形容。
“我会不会有危险?”贺锦东沉声问道。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过滤嘴都被咬瘪了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大口。
领导很惊讶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反问道:“危险你就不去做了?”
“不想做”,贺锦东老实回道:“我现在有老婆有孩子,上面还有一个爷爷两个爸。对了,爷爷还带了个跟着他几十年的老警卫员,这一大家子都离不开我,我怕死”。
要是换成其他军人,说出“我怕死”的时候一定会表现的非常愧疚,可贺锦东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的愧色。
他确实怕死,非常怕。
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他不想失去。
不要说他不懂什么家国大义,真到了必须他站出来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当缩头乌龟,可显然这件事还没有到需要他做出自我牺牲的地步。
领导很想赞扬贺锦东的诚实,可一想到这诚实是在推翻好几个人不眠不休的开了好几天会的基础上的,他也只就剩下牙痒痒了。
“这不是你说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命令你懂不懂,我刚才是在给你下命令,这是一项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任务!”领导特别强硬的说道。
贺锦东沉默下来,把一根烟抽完,直接用手指掐灭烟头,才黯哑着声音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得了他的回应,领导暗暗吐出一口气。
拍拍他的肩膀,“陈玉这个人越早逮着对咱们接下来要展开的工作越有利,让你去钓鱼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的办法”。
“什么钓鱼,分明是你们钓鱼,我不过就是个小鱼饵。人家咬着钩被钓上来,你们算是赚着了,要是人家只把我叼走了,你们损失的也不过就是个小鱼饵,还能顺着鱼儿逃跑时激起的水流光明正大的围追堵截”,贺锦东颇有怨气的说道。
当然,他也就是抱怨一下,该他做的事情他还是会尽心尽力的去做。
送走领导,燕姐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没开口就问他领导说什么了,只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妹妹?”
贺锦东柔柔自己的太阳穴,“你着什么急,咱都说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货的,你手里有货还怕我们弄不到人!”
燕姐豪迈的坐到他旁边,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裤兜拿烟。
“你一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伸手摸男人大腿算怎么回事儿!”贺锦东随手把打火机扔给她,不待见的说道。
燕姐冷笑一声,“所以,你们男人摸别人大腿就没事儿喽?不对,我这话说的不够准确,你不是男人,你是狗!”
“激怒我有什么好处?”贺锦东整个身体后倾,把重量都堆到椅子上。
这些天不光贺锦东在这个房间里待的腻腻歪歪,燕姐更是着急。她妹妹的情况不好,在这里耽误一天她还能见到她妹妹的希望就少了一分,所以两个人平常相处的时候最大的排解方式就是互怼。
“那个猥、琐男人过来干什么?不是又要转移吧?把咱们从一个破屋子转移到另外一个破屋子里?哼!我说句实话,你们的特殊监狱真的太差劲儿了,在我们那儿,关押特殊犯人的地方都有十几道甚至几十道安全门,每到门都需要不同的指纹才能解锁,也就是说想劫狱的话至少要把那些人的指纹全都收集齐全才行”,燕姐懒洋洋的说道。
“所以,你还够不上特殊犯人的标准,我们都不浪费安全性那么高的监狱”,贺锦东依旧觉得头疼,继续揉太阳穴,“你甭想套我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你就老实的在这儿待着吧,总之最后会把你妹妹弄出来的”。
燕姐吧嗒吧嗒把一支烟抽烟,伸腿踢了踢贺锦东,“我饿了,吃什么?”
“忍着吧,我还不饿”,他叹息着回道。
燕姐见他没有动弹的意思,非常无趣的起身去弄吃的。
等她弄完吃的,还想问贺锦东要不要吃呢,一转身发现贺锦东已经不在房间里。
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极了慵懒的猫儿。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这样说着,她把弄好的食物盛出来,自己去吃了。
贺锦东离开领导给他的安全范围所谓的钓鱼计划就算正式开始。
他是鱼饵,当然要让鱼儿看到他这个行动才能真正的实施下去。
当然,他也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这钓鱼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钓上的,他得给鱼一些准备时间不是,所以他离开安全区域直接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刚吃完晚饭,老爷子都没问他吃没吃,而是劈头盖脸训道,“这不周末不过节的,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偷着跑回来的?都是当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无组织无纪律!”
贺锦东无力跟老爷子争辩,举手投降,“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是我无组织无纪律,要不你代替我们首长收拾我一顿?”
他摆出无赖的样子换回老爷子的一拐杖,然后老爷子便不搭理他了。
他松口气,刚想回房跟媳妇儿腻歪,就被元芜叫住。
去到书房,元芜开门见山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些天雨舟很担心你”。
“没事儿,甭担心”,撂这一句,他便不肯多说了。
元芜和贺野对视一眼,也没多说,只交代道:“不管干什么,都多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
应付完两个爹,贺锦东终于能回自己房间,开门正好看到顾雨舟正抱着孩子喂奶。
二十多天没见到孩子,好像长开了不少,不像最开始那么难看。
他坐在床上,特别羡慕的看着自己儿子。
顾雨舟也挺着急的,她有一肚子话想跟他说,奈何她有个毛病,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做不了别的事情,必须低头看着自己儿子才能安心。
好不容易把儿子喂饱,夫妻两个一边逗孩子玩儿一边说起话来。
顾雨舟问他这些天怎么不回来也不打电话,贺锦东只道:“不允许,没啥事,我这几天还得忙,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