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公也不了解情况?”顾雨舟问苏瑞。
部队的军官住院,多少都会知道一些情况吧。
苏瑞摇摇头,“不清楚。他们不是一个营的,很多时候都没有交集。咱们都别瞎想了,还是等大梅姐的消息吧”。
顾雨舟觉得她们这个店开的真不是时候,不是这个有事儿就是那个有事儿,除了前两天全员都在,后面这些天就没凑齐过人。
不过拜她设计的小广告所赐,店铺的生意确实好了一些。
只有苏瑞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顾雨舟又帮不上忙,看着干着急。
当天晚上的时候,顾雨舟终于从贺锦东那里了解到大梅姐爱人的情况。
刘副营长观看士兵训练的时候,心血来潮也要跟士兵比划比划。
结果这一比划就出事儿了,虎头虎脑的小战士根本没把他当副营长,一心只想赢他,结果挥出去的拳头力道大了点儿,准头儿准了点儿,刘副营长差点儿被捶吐血。
这事儿怨不着人家小战士,因为他们平常训练就是这么练的。要是出拳软绵绵,那还怎么保家卫国。
部队也没有要处罚小战士,倒是出现了批评刘副营长的声音,说他领导做久了,就成了不禁捏的软柿子。
舆论不断发酵,从刘副营长是不禁捏的软柿子上升到部队的一些年轻军官,升了职位就开始有恃无恐,成了部队养的米虫,只图享受安逸,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刘副营长哪里白白胖胖的了?”顾雨舟表示不服。
她和刘副营长接触过几次,挺好的人,跟大梅姐一样爽快,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说这样的人是米虫才是真正的脑袋里有虫。
可现实就是不管顾雨舟有多愤慨,这样的声音依旧存在。
贺锦东安抚她,“部队里面的权力倾轧也不可小觑。刘副营长算是运气好的,没有关系一步一步走上来,得到军校进修的机会,升到现在这个位置。可想往上升的人太多,位置有限,那就只能想办法把对手踹下去,自己才有晋升的机会。他不小心出了事,当然会有人逮到机会踹两脚。最主要的是有一些政治眼光更长远的人看准这次机会,想让部队来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那部队大换血是好事还是坏事啊?”顾雨舟对贺锦东所言不大理解,她只关心这件事对贺锦东的影响,“你会不会也被踹啊?”
“当然是好事,这是要把师里面所有年轻军官都提溜出来搞一场大的比试,合格的留下,不能说前途无量至少也是前途光明,不合格的估计晋升之路也就到头了。在部队没有什么前途,这些人自然会想办法给自己谋出路,转业大概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贺锦东解释道:“你老公我现在正在被踹啊,我是一步都不敢停下来,老毕的飞踹可一点不含糊。不过你老公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挑战,年轻人嘛,不能太安逸了!”
顾雨舟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这话里的意思,又试探着问道:“那刘副营长……”
“他没事儿!想把他拉下来的人是觉得他挡住了自己的晋升之路,只要刘副营长真有本事,那就谁都踹不了他。我之前说的都是我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正规的文件下来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那时候他的伤早养好了,肯定能应付得了这件事”。
顾雨舟悄然松口气。
刘副营长好好的,大梅姐才会好好的。
这一家老小,可全靠刘副营长每个月那点儿工资呢,要是真的被龌龊小人挤走,那这世道可真是没地儿说理去了。
“我觉得部队不应该这样的!”末了,顾雨舟感慨道。
贺锦东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叹息一声。
“不管什么地方都会有害群之马,有人的地方必然有争斗,这都是避免不了的。媳妇儿,你该庆幸我来的是戍卫京畿的战斗部队,大环境要好很多,很多部队内部的斗争倾轧更严重”。
很多事情越是看的透彻就越是绝望。
不是上位者无作为,也不是基层小战士不努力,实在是夹在中间的蛀虫实在太多,欺上瞒下的人结成了同盟,不好对付啊。
就像贺锦东说的,刘副营长伤的并不重,很快就出院了,大梅姐也开始回店工作。
可顾雨舟和苏瑞都看得出来,大梅姐有心事,原本大大咧咧说话做事都爽快的人竟然在闲时也会发呆了。
部队的风是会刮到家属区这边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小区的军属好像都有了心事,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叹息声明显多了起来。
苏瑞对这些事情是一点都不了解,她老公也不跟她说,大梅姐这边是想了解没有机会,因为刘副营长从康复出院后就一直在部队值班,没有回过家。
顾雨舟知道的情况要多一些,因为贺锦东几乎每晚都会回来,不过有些时候回来的比较晚,顾雨舟都睡下了。
贺锦东悄悄的告诉她,之前他猜测的果然要成真了,不知道从哪里透露出来消息,刚上任不到一年的战区总司令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恐怕后续工作也会参与进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显然,战区总司令并不满足于只放三把火,他是想烧光草原上的所有烂了根的枯草啊,而贺锦东所在的师,就是要烧的第一个地方。
对此贺锦东乐见其成,他倒是乐观,觉得这是一次极佳的证明自己的能力的机会。
顾雨舟见他这么乐观,心里多多少少也放松一些。
可等部队内真正着起火来的时候,顾雨舟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雨舟,你老公是不是也好几天没回家了?”苏瑞一边漫不经心的给自己修指甲,一边问顾雨舟。
顾雨舟正在收银台后面画画,闻言坐直身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四天没回来了,师里面不是在搞模拟实战演习吗,不结束肯定回不来吧”。
“年前不是刚搞过一次实战演习吗,怎么又搞一次,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啊”,苏瑞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好几天没看到自己老公想他了。